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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28)

那面包车的刹车果然不大灵光,车子颤巍巍地滑溜着。

我追上去:“一,姜绚丽不是我派去的,她和你见了又见,和我没一毛钱关系。二,她给你介绍生意,是她的功劳,我拦她还来不及呢。三,这钱包更不是我的把戏,腿长在你身上,你大可以送到派出所,还能荣获拾金不昧的称号。”

于小界看都不看我一眼,脸色铁青。也对,我这刀子嘴刀子心的女人,多看无益。

而我的刀子心还时钝时锋利:“再者,我花花肠子是挺多的,但从来没对付过你。我也不妨和你直说,我也挺想你的,所以以下的话是我的切身经验,于小界,想就想呗,没什么大不了,不必非付诸行动,忍一忍就会过去。”

堂堂于家四公子,含着金汤匙呱呱坠地,家教出众,俊美可人,更可贵的是他还有一颗纯良善心,为人谦谦有礼。活到当下,他哪里碰过我这样又尖又长又巨毒的硬钉子,如此一来,他会更对我欲罢不能也是大大的有可能。可我又能如何?不拒绝?投怀送抱?可我……是个孕妇啊。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于小界回回败给我。

“最后一句。这车淘汰了吧,它叮咣叮咣四面漏风我不反对,可刹车不灵了我不能不管。”

我的这句话,俨然一颗小火星儿,落在了于小界厚扑扑的死灰上。

“反正你再也不会坐了,你管得着吗?”于小界挑衅我。

“是,要是这绝命面包车,我打死也不会再坐了。”

“那要是捷豹呢?”

“我……”我真是大发慈悲,“我可以考虑看看。”

就这样,于小界走了,他顺从地弃了车,打车走了。临走之前,他和我说姜绚丽那边,倒像是频频试探的,不过他打了八卦连环掌,什么也没说,既没说和我好着,也没说和我不好。总之,他才不会出卖我。于小界也没有久留,毕竟我还是我,身怀“绝技”的我,无法和他缠缠绵绵到天涯。

周六早上,我站在镜子前如痴如醉。镜子里的我,小腹微微凸起。

那是我的大壮。他在无声无息地生长了三个月之后,随着春天的到来,渐渐崭露头角。他在我的子宫中,直面史迪文对他的歹意,不介意于小界对他的介意,自顾自地茁壮生长着。

我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这时,表姨打来电话:“小荷!救命呀,香宜和综维分手了!”

“表姨,呵,别急别急,二十一世纪人均分手次数在八次以上,出不了人命的。”我也只好先安抚安抚。

我相对于表姨的最大优势便在于,周综维不接她的电话,但是接了我的。电话里,周综维向我阐述,说郑香宜翻了他的手机,翻出了几张他和程韵伊逢场作戏时的“剧照”,所以,提出一刀两断。而这会儿,郑香宜去向不明。

这决裂的路数倒也平常。十对恋人中,少说有半打会偷窥对方的手机,若查出来个蛛丝马迹,便一发不可收拾,若没查出来,便伺机再查,直到有所收获。

“求婚吧周综维。”我当它是一大契机,“你求婚,香宜会答应的。结婚后你浪子回头,天下太平。”

周综维默默不语。

“求,还是不求?”我下最后通牒。

“你容我些时间想想。”

我挂断了电话,不再当墙头草,铁了心地要扎根郑香宜这边了。

找到郑香宜并不费力。她瞻仰了S形的程韵伊后,便只有两条路可选,一,健身房,二,自助餐厅。我先去了她有办卡,但办了约等于没办的那间健身房,从器械,到钢管舞,天天向上的人群中,不包括她。继而我在她有办卡,且一办再办的那间披萨自助餐厅,找到了她。

周综维说的倒也有道理,郑香宜贪嘴倒不打紧,若贪鱼子酱或是鹅肝,还能上上台面,偏偏是这样五十八元吃到死的餐厅,她年复一年地死忠,好不怆然而涕下。可道理归道理,周综维如此一招致命的“原则”,不可原谅。

我替郑香宜擦了眼泪又擦嘴,擦了嘴又擦眼泪,问:“是非结婚不可吗?光谈恋爱不行吗?要是非结婚不可,回头我带你相亲去。”

周一,我穿了新装,娃娃衫的式样绰绰有余地掩饰住腹部。

我将姜绚丽的钱包物归原主时,她倒没什么不妥,只说瞧瞧我这脑子,谢了啊。我没有挖空心思去想她的心思,毕竟一想到于小界的可信,我便稳如泰山。

出了培训部,我碰上了汪水水。在白班时间碰上上夜班的她,我来不及自控,脸上好一阵耷拉。

汪水水是来办理有关交易佣金的收入手续的。所谓佣金,是指客户每进行一笔交易,宏利返还给相关员工的某种比例的奖金,旨在鼓励交易次数。汪水水这一类见习交易员,像是身兼客户和员工双重身份,所以自己交易产生的佣金,理应归她自己所有。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长裤,淡紫色的衬衫。淡紫色,它仿佛一下子抖落了面纱,铺天盖地而来,哪哪都是。

汪水水落落大方。我却是莫名地贼眉鼠眼,到了还是贼着了她白色皮包上的一只金字塔挂件。

“父亲大人”和“我妈咪”(2/2更~)

更新时间:2013-4-27 1:20:47 本章字数:3304

我见过这挂件,在史迪文家。铫鴀殩午

或者说不止是见过,我还把玩过它。它正好是可以握在手掌里的大小,不至于沉甸甸,但却有实打实的黄金质感。它中心镂空,装有一只小灯泡,打开开关后,整只金字塔迷迷离离地像是会钻出木乃伊来。它是数年前,史迪文从埃及亲自带回来的。

数月前,我在史迪文的柜子里一举擒下它时,爱不释手。

史迪文大翘尾巴:“喜欢吗?”

我从不遂他的愿:“还行吧。峥”

“喜欢就送你。”

“算了,无功不受禄。”

我一边说,一边将它摆回原处,一边摆,一边等着史迪文的盛情,而这次我将盛情难却。可结果,史迪文扭脸走了,嘴里还念念有词:“万幸啊,真送你我还真舍不得。客”

可今天,它挂在了汪水水的皮包上。史迪文舍得了。

作为前任,即便是匿名的,地下的,只关乎***不关乎情感的前任,我也免不了攀比一番。奥迪A6大战金字塔挂件,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汪水水一败涂地。我硬生生地挺直了腰杆。

“好看吗?”汪水水两根手指一捻,拎高了它。

我失策,盯它盯了太久,贪念倾巢而出似的。

“好看。哪里买的?”我恢复功力。

“朋友送的。”汪水水对答如流,还按了按那小灯泡的开关,向我展示,“倒是不值钱的,但这么别致真的少有呢。”

汪水水一语中的。钱算得了什么,物件别致,人又别出心裁,才是无价之宝。

我和汪水水就此别过,我回我的市场部,她打道回府。我没立场为难她,甚至连揣摩都不必揣。她若是随口咩咩的小绵羊,那我祝愿史迪文是热爱大自然的牧羊人,若她是千年道行的绵里针,那我祝愿她扎住史迪文生生世世。

若真说为难的话,我不如去为难姜绚丽。短短五个工作日之后,她还真天杀地组了团,计划浩浩荡荡地杀去嘿摄汇,为于家的繁荣富强贡献沧海一粟。

我致电于小界:“先把我的‘回眸’撤下来再说。”

“黄金位置空空如也,不太好吧?”

“那你挂上姜绚丽的好了,就那张‘犹抱折扇半遮胸’。”

“你不高兴了?”

“我不是不高兴,我是保守。”

下班时,姜绚丽和我勾肩搭背,勾到了公司之外,她多此一举:“何荷,明儿你露不露面的另说,可得想着让你老公把你那‘回头’撤下来,不然可就穿帮了。”

“这我早想到了,你当隐婚是随便谁都隐得了的?智商那是最基本的。”我眯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