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同窗画几许(20)

“不用客气，你们先吃，我走了。江寒，等一下记得送沈同学回学校。”

“……”还用你说，我本来也是要回学校的。而且，我们家是茶餐厅，吃什么饭后果？这理由说出去谁信啊！

“抱歉，我爸他……”江寒只好一脸歉意地看向沈清霜，如果不是没钱，他才不会带沈清霜回自己家的餐厅吃饭，结果让她一下子就认识了自己所有奇葩的家庭成员。这不利于可持续发展啊！

“道什么歉啊你。江寒，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第11章 .月色弄人

当江寒骑自行车带着沈清霜回到学校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

在校门口旁的停车棚里锁好车后，江寒正准备和沈清霜回一趟教室。只是沈清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江寒，我们去凉亭那里坐一下吧。”

“好。”虽不知学神在想些什么，但江寒巴不得和她多单独待一会。

凉亭离停车棚不远，也就两三分钟的步行路程。凉亭前是两个很大的荷花池，在这夏夜里，来这里坐坐其实也是挺舒服的。

“学神，怎么突然想来这里了？”见沈清霜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江寒觉着这氛围好像有点奇怪，虽然他并不介意就这样陪着她，只是总觉着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沈清霜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的荷花池，似乎有点出神，“就是突然觉得即使是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其实到了夜晚有时候也挺凉爽的。”

“什么意思？”江寒不解，今天的学神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他可从来没见过沈清霜什么时候多愁善感了起来。

“没什么。”

“你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那个转校生有关？”江寒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本来他想着沈清霜吃饭的时候那么开心，就不要提令她烦恼的事了，可是她现在又这样闷闷不乐的，他还是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可阳吗？你也发现了？”沈清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所以，真的跟他有关？他是谁？你们以前就认识？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因为他不开心？你……”

“停！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你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听着江寒那一连串甚至不带标点的问题，沈清霜心里是有点感动的，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抱、抱歉啊，我有点着急了。他是谁？”

“你今天怎么一直都在跟我道歉？他，他算是我弟弟吧。”

“什么？弟弟？”江寒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早上程可阳看到沈清霜给自己送早餐时是那副要吃了他的表情了。

“嗯，法律上的弟弟吧。”

“你们……”

“我们是重组家庭，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候我是六岁？还是七岁？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甚至都不记得他们离婚前或者离婚时有没有争吵过，我只知道从那时候起，我突然就有两个家了。有时候在爸爸家，有时候在妈妈家。只是我慢慢地发现其实我一个家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看着沈清霜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江寒的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那么久了。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可是也是残忍的，它可不管你要的是什么或者不要的是什么。它让我从小衣食无忧，甚至在物质上比一般的小朋友都要好，可是它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那，程可阳呢？你为什么会因为他的到来不开心？你们相处得不好？”

“只是有点烦，不知道怎么对待他而已。我们相处得也没有不好吧。我爸和他妈妈是在我六年级的时候结婚的，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他那时还是个腼腆的小男孩，其实他比我还小一岁，只是上学早了一年。之后，家里就突然多了两个人。其实，我是不习惯的。因为父母离异，我爸又忙于工作，在那之前家里基本上就我和我奶奶，所以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我想谁都会不习惯吧。说实话，程可阳的妈妈对我挺好的，可是再怎么好，我们也不可能像亲母女那样，所以我们一直是客客气气的。而‘客气’两个字怎么可能发生在真正的亲人之间呢？所以，为了让大家都生活得自在一些，我初中三年都选择了住校。所以，对于程可阳，其实我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少的，更加谈不上什么姐弟了。”

“所以，他现在到了一中，还和你在一个班，你觉得不自在？”

“嗯，多多少少有一点吧。本来之前听我爸说，程可阳是在高三的时候才回来的，毕竟我们的户口都在这里，也要回来这里参加高考。可是，他突然提早就回来了。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关系，所以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