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同窗画几许(21)

“那就当作普通同学对待就好了，不用想太多。我想，他提前回来，还跟你在一个班，是你家里人想让你们多点相处，多些了解，就算做不到像亲姐弟那样，至少也别像陌生人那样吧。”

“也许是吧。”

“那程可阳现在住你家？”

“没，他妈妈没回来，他的爷爷奶奶也是这里的人，所以他住他爷爷奶奶家。家庭关系太复杂很烦的，所以我才说我很羡慕你。看得出来你爸妈很恩爱，而且人也很好很热情，你妹妹也很可爱。”

“我就是有时候嫌他们太啰嗦了，所以高中之后就住校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沈清霜直接鄙视了江寒一眼。

“可能是吧。”江寒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你妈妈呢？你回来这里读书，她陪你回来吗？”

“没，我初一的时候，我妈也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而且还给我生了个弟弟，现在过得也挺好的。她更加没时间陪我了。而且我是特意跟我爷爷回来的，回到这里，既可以避免和程可阳他们一起生活的不自在，也可以有理由不用去打扰我妈现在的生活，距离远了，就不用经常见面了。不然，我妈也总觉得亏欠我什么，每次看我的样子都充满了怜爱，可是那不是我需要的。”

看着眼前这个坚强善良又懂事的女孩，江寒的心里却是一阵的刺痛，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花，原来学神并非自己想象中过得那么潇洒快活。她也有她的烦恼，也有她的不得已，只是她从来没表现出来。

荷塘月色正浓时，可是此刻的江寒却没有任何心思，他突然很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孩，以后我来陪着你，可好？

“江寒，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回来了就可以逃避很多事，可是有些事是怎么逃也逃不开的。比如程可阳，我们真的能像姐弟那样相处吗？我看到你和你妹妹的相处方式，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亲密，可是我永远也不可能和程可阳相处成那样的。”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你也没必要非要做到什么亲姐弟的程度。总之，你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刻意去做些什么。”

“做自己？”

“嗯，做自己就好。比如，上课就好好睡觉，做回原来的自己。你这两天上课都不睡觉了，吓死我了。”江寒调侃道。

“滚！”自己正在和他说那么严肃的事情，结果这家伙竟然提什么上课睡觉的事，沈清霜想着自己是不是吃饭吃傻了，跟这二货说了那么多心里话。要知道这些家里的事她连叶小静她们都没提过，在这之前她本来就不愿意面对程可阳这些家庭问题，能避则避。可是现在，再也回避不了了。

“其实，我以前也不是上课就睡觉的，我曾经也是很勤奋的，好吗？”

“你？沈清霜？勤奋？”江寒惊讶道。不管怎么看，学神与勤奋这两个字怎么也挂不上钩吧？

“你那么夸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沈清霜白了江寒一眼，“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回到这里来吗？因为我初三的时候，我奶奶去世了。这对我爷爷的打击太大了。我爷爷奶奶算是白手起家，两人一手创立了现在的公司，所以我爷爷大半生都在忙于工作，而我奶奶就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他。后来，他们年纪大了，我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曾经和爷爷一起成长的地方，就是这里，可能这就是落叶归根吧。可是，还没回来，奶奶就去世了。爷爷觉得是他的错，总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所以，奶奶去世后，爷爷放下了公司所有的事，回来了。于是，我也回来了。”

“奶奶的去世不仅对于爷爷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对于我也一样。在家里，以前爷爷和爸爸都忙于工作，妈妈又不能常见，只有奶奶和我最亲了。每次我考试考得好，跟奶奶说，她都很高兴地夸我；考得不好，她也会耐心地安慰我。每次我拿到什么奖，第一个给的就是奶奶，也只有奶奶。可是，奶奶不在了，我突然发现我失去了努力的目标了。似乎再也没有人在乎我到底考了多少分，拿了什么奖。爷爷和爸爸本来就不怎么过问我的学习，每次都只是说我过得开心就行，不要有压力；而我妈妈总觉得亏欠我，更加不会严格要求我学习了。所以，你知道你认识的我为什么总是上课睡觉了吧？因为没动力。”

“……”江寒表示无语，彻底地无语。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真的比人与猪的差别都大啊！人家这真的随随便便就是学神，自己是多努力了才考进班里的前十啊！

“怎么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沈清霜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