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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满天下(19)

大喇嘛却是一脸欣喜:“孩子,你研究那张死人画研究出结果来了吗?来,你再依着前法往师傅掌上打上一拳,看看是不是那么回事情。”说完扎开马步,竟然规规矩矩地摆出了对阵高手的阵仗。

劳亲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大法师,安出拳根本连力气都没使上多少,还不如我来劲,怎么会打疼你呢?”

安却被师傅一下提点,心中略为明白,忙密密回想着刚才出手时候的所有举动,手中比划了下,这才道:“师傅,我也不确定刚才是怎么就发出那股场的。昨晚我是有考虑过几种运作手段,可能刚刚是相由心生,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其中的一种。可能要麻烦师傅多挨我几拳了。”嘴上虽然谦虚,但眼中跃跃欲试,心中不知多想连珠拳出,招招都能结结实实喂到师傅掌上,以便好好验证自己个多月来的研究成果。

大喇嘛挥挥掌,也不打言,示意她快快动手。自他出道以来,见过的拳脚也多了,但刚刚挨的那一下虽说有出奇不意的原因在,但全身感觉酸麻无力,直吐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这是却绝无仅有的遭遇,他心中也兴奋异常,跃跃欲试地不知多想快点挨拳。接下来的几拳让安充分体会到了有心栽花花不发这个千古名言之精髓。她做足工夫,摆足架势,可拳拳只打得自己拳头发麻,不要说是她自己头皮也发麻了,连大喇嘛看上去也越来越不解,反是劳亲在一边幸灾乐祸,“我说吧,刚刚那一拳一定是大法师自己走岔气,安这么小的拳头,能有什么力气了。”

安也灰心,但又好面子,不想给劳亲笑话了去,伸指狠狠戳上师傅的手掌,边冲劳亲埋怨道:“不对,不对,一定是打肚皮有效果,手掌皮粗肉糙,反而不灵得很,你看我拿指甲都戳不进师傅的肉里去。。。。。。”忽见劳亲神色古怪,一手指着大喇嘛的方向似乎张口结舌的样子,忙回头看去,只见师傅神色苦恼地握着自己被安戳到的那条手臂,似是在忍受着绝大的痛苦。安一看不妙,紧张地跑过去拉住师傅的手,道:“师傅,您怎么啦?您没事吧?我替您揉揉。”

大喇嘛手臂虽然酸麻不堪,但心中却满是欢喜,一时脸上阴晴难辩,把旁边的两小儿吓得半死,以为他痛苦得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久久,大喇嘛这才按住安替她按磨的手欣慰地道:“好,就是那感觉,和刚才打到肚子上的一样。我试着不动用自己的功力去抵抗它,看看到底能达到怎样的效果,不错,孩子,你这一戳,如果用到劳亲身上,必定出人命大事。这一次你能回忆起来你是怎么运用内力的了吗?

安见他如此说话,这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微微想了一想,便已明白其中关键,不由大喜,知道这个发现简直是旷古绝后的,她忍不住上前拉来大喇嘛的手指,与他手掌相贴道:“师傅,其实内在发力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关键是看怎么用出来,你瞧我现在发力,你没感觉吧?但我化掌为指,师傅,你小心防备了。嗯,什么感觉?是不是手痛的感觉又找回来了?不,不,师傅,你别太使劲,痛到我手上来了。”她耍赖皮,忙挣开手跳开。又解释道:“师傅,其实如果拿打雷下电火来说吧,一般打雷打不死人,但当雷电聚成一团,而人偏偏又碰到那个东西时候,人就会吃亏了,这么说你看是不是可以说明我手指有用而手掌或拳头没用的道理了吧?不过最终原因还是我体内力气不够,能驱动的内力有限,否则即使手掌大开应该也照样可以发出力去。”安心中这个多月来早对着两幅图把内力穴道等量化成了电磁场神经节点内分泌循环等未来的名词,但要说给师傅听,只得再转回来说他听得懂的,以便得到印证。

劳亲见大喇嘛听着喜得抓耳挠腮的,全没了原来的庄严模样,不由好奇:“安,真有那么神吗?你试着轻轻戳我一下给我感觉感觉。”

大喇嘛见安真伸指过去,忙拉住道:“慢着,你还没熟练掌握内力的运用,万一分寸一个把握不准,劳亲可受不了你的这一指。你们两个也不用着急,我们慢慢再探榷一下,以后大把时间给你们自己戳来戳去。如今先去马圈阻住福晋,否则,劳亲啊,你就逃不掉你额娘一顿板子喽。”

两小儿这才想到还有更迫切的正事要做,要不是大喇嘛提醒,恐怕福晋就要杀奔劳亲和他额娘住的小院去了。但随即大喇嘛又正色道:“尤其是安,虽然你处罚一个刁奴确实没什么错,但以后还是要注意方式,是谁房里的奴才闹事,找那房主子说话,不要仗着王爷充爱你,你就可以越俎代庖。越是地位要紧的人,越是要控制自己不要滥用你手中的权力,否则就和历史上那些恶衙内没什么区别。知道了吗?等会儿见到福晋,不管怎样,你先主动道歉赔罪,我在身边,谅她也不敢难为你们两个,你要知道你这么做,一是给我帮忙,不要打草惊蛇了姑莱儿姐妹和他们的幕后,二是帮王爷的忙,不要让他为军国大事操心之余,还要为难家务事。”

师傅难得这么严厉说她,但安知道他说的句句是理,虽然小心眼里很不想照着做,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哭丧着脸跟师傅后面走着,不要用脑子想,她都可以猜到,届时姑莱尔姐妹会有如何小人得志的嘴脸。她甚至可以预测到,未来的日子里,她和双胞胎姐妹将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但她不怕,她甚至还准备等一下还是稍稍要冒犯一下福晋,务必把她的怒气全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免得她以后再去为难劳亲母子。但她心里却觉得有点倦,她不喜欢这么人为复杂的人际关系,以前被关在实验室里,反正除哥哥以外全是对立面,不用与对立面虚与委以,不象这里,没有明确的一是一,二是二,真要是为了权势金钱倒也罢了,偏都只是点鸡毛蒜皮的意气之争,让人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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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后面几天,安干脆哪里也不去,缠着大喇嘛到书房与她讨论怎么吐纳才可以隔空发力,怎么可以轻身飞跃,怎么可以挡暗器清内毒等等。然后自己晚上回屋对着图细细印证。

大喇嘛也知道那天要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受福晋数落,确实很委屈了她,所以也由着她缠,反正他自己也喜欢与这个聪明古怪的徒弟混在一起。但不知不觉间,他顺着安的话开始反省自己的武功,竟有柳暗花明的感觉,几日间便打通了以往一直非常费解难通的难关,自己都很能察觉到,这几天他的内功在突飞猛进。想到这儿他不禁有点汗颜,有种师傅偷徒弟功夫的感觉。

可这几天多尔衮快被他师徒俩烦死,每天两人一会儿窃窃私语,让他很想竖着耳朵去听清楚两人再说什么体己话,一会儿又是谁兴奋地在桌上猛击一掌,把专心办公中的他惊得心跳加速。最麻烦是两人一说上话似乎就忘了他的存在,任他在一边大声咳嗽抗议都无效,最后他只得把公文搬到客堂,只求远远地离开这两个疯子,好让他耳根得片刻安静。

可是转移政策宣告无效,安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在耳后响起:“啊,济尔哈朗还真吃了败仗,这下他回朝就没脸见人了。”

“他是自己愚蠢,接了这么个热煎堆。我早知道他在吴三桂那里讨不了什么好儿去。好了,趁军队还没多大损失,我这就给他个台阶回来吧。如今中原被李闯和张献忠闹得不可收拾,我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安抢上一句,然后轻飘飘地飘到案头拈起一块她最喜欢的红白相衬的山楂奶卷来吃。

多尔衮下意识觉得她走路怪怪的,人似乎也长了不少,不知她又搞什么古怪,可左右打量着又看不出什么,也想不出安什么时候搬条矮凳来垫脚了。安吃着奶卷斜眼见了多尔衮的疑惑,心中越发得意,但又懊恼他自重身份不站起来看个究竟,只得使点力把身子继续缓缓往上升,直至高出桌案半尺有余这才停止上升,生生凝立不动,而后也不说话,得意洋洋地俯视着多尔衮的满脸惊奇。她往常因人小,与大人们说话时一直得仰着首,使她总觉得在气势上矮了一截。如今她也能俯着首作其权威状了,心中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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