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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20)

“什么臭规矩。卖菜票窗口几点开?我迟到一步买给你看。规矩是人定的,也是给人破的。”

田景野没心机,直接就惊讶地问:“怎么破?”

“你们详细告诉我怎么买菜票,所有步骤。”

……

一顿饭时间,简宏成与田景野坐一起研究怎么突破规矩,陈昕儿坐在对面忍不住长一声短一声地说“这不好吧”“影响别人怎么办呢”“会被发现的”“换我会慌”……

简宏成与田景野击掌结束讨论,冲陈昕儿一笑,田景野也对着爱操心的陈昕儿做一个鬼脸。田景野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于是简宏成再摸出三百交给田景野,“你索性多买点儿,可能有些同学报到已经很晚,来不及买菜票的从你这儿拿。我先垫着。”

这样子的班长是陈昕儿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这风格是陈昕儿想都想不到的,简宏成让陈昕儿耳目一新,她的目光已经控制不住地追逐。

简宏成完事后却四处打量,找那美丽的姐弟俩。没找到,心里还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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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事儿多,陈昕儿吃完,赶紧回宿舍一趟洗脸梳头。经过203时,见到宁家姐弟坐窗边吃饭。四周静静的,只有姐姐一个人唠唠叨叨,弟弟则是虎头虎脑地答应。“把饭都吃光了吧,天热,放到晚上会馊。你还吃得下吗?要不要再加点儿开水?”“吃得下。”“那就不会浪费了。咸蛋黄都你吃,我不爱吃蛋黄。”“噢。”“刚刚我去食堂看了眼,汤是免费的,菜的量很不少。以后菜票饭票还是我保管,我们一起吃饭,加上免费的汤,可以少打一个菜呢。”“噢,要不我下课就到食堂做作业,等你来?”“不用,中午下课你就直接去食堂,下午下课后,有夜自习可以做作业呢,你去跟小朋友打球什么的,我会去球场找你吃饭。记得下课吃一颗水果糖,别低血糖晕倒了。”“噢。”……

小姐姐在里面嘈嘈切切,外面的陈昕儿听呆了,她原本认定是宁宥撕掉她贴在203的字条,她对宁宥有成见,可现在偷听了这一幕,她心里沉甸甸的,原先的那些成见早烟消云散。她回去报到处告诉两位男生,以后大家要照顾宁宥,以后组织春游什么的活动,尽量少让宁宥掏钱。

当时,简宏成惊讶地说了一句,“她怎么可怜得林妹妹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田景野只觉得好笑。从此后简宏成就一直把宁宥当林妹妹看待,若非简宏成自己强大得跟雄狮似的,这关系就会显得非常好笑了。

看看时间已到七点多,家门也快到了,田景野估计宁宥已经忙碌完毕,可以打搅了。便准备给宁宥打个提醒电话。边走边摸出电话,抬头看看前面无路障,低头安心找号码时,忽然意识到刚才似乎看到熟人,他再抬头,果然是,张立新在路边小杂货店买烟,他可以看到个侧面。田景野心里顿时飞过许多疑问,这么早,张立新来这儿干什么,张立新并不住这儿,是有外遇住这儿,还是来“看看”他田景野?田景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索性迎上去打招呼。田景野仔细观察张立新的反应,见他稍微一愣的样子,立刻拿了找头迎过来。

“田总怎么在这儿?这么巧。”

“我就住这儿啊。我记得张老板不住这儿的吧,这么早过来……”田景野一脸天真无邪地刨根究底。

“噢……”张立新豪迈地环视一眼,指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道:“昨晚陪一个朋友,其实是睡了一觉啦。这医院造的,停车场只能停十几辆车,我只好停到你们小区。这儿哪家店吃早餐干净点儿?”

田景野扫视张立新除了屁股那儿有些皱纹,其他部位都笔挺的西装,笑道:“张老板对朋友真是没的说。我也没吃,走,我请张老板吃早餐,我请客,哈哈。”

张立新也笑嘻嘻跟上,但谨慎地道:“这儿是老小区了,不过在市中心,进出方便。田总很低调啊。”

“什么低调,我坐牢时候老婆跟我离婚,我想都是我对不起她,害她如花似玉一个美女有了污点,再说孩子交给她养,就把财产都给她了。只有这套房子留着,是我毕业后买的第一套,有感情。现在想想住这儿也挺好,我经常晚上喝酒,喝多了走走过来就是,省得酒驾。”田景野一边打哈哈,一边思索张立新是否在调查他,究竟了解多少有关他的底细。“不过现在这儿早年的邻居搬走不少,倒是住进不少在附近夜场工作的职业妇女。张老板衣服笔挺,不像在医院滚一晚上的,呵呵,不过我不会乱说出去。”

--------我考虑之下,把上会写的后半段咔嚓掉了,因为涉及太多地下金融的违法内容,觉得不妥。请忘记那一段吧。——————————————————

“哪有哪有,怎么会怎么会,哈哈。田总,那就是说,你掌握的基金里面,没几块钱是你的喽?恕我冒昧,我可不可以直接跟基金主要出资人谈判?”

田景野当即笑道:“呵呵,我们都是生意人,我们双向选择,没有强买强卖。出资人是不会出面的,如果张老板不喜欢与我对话,可以物色其他基金合作重组。”

张立新一起气氛融洽地笑,“那倒是。田总以前读一中?”

田景野满脸堆笑:“张老板资信调查做得很彻底,佩服。”

张立新伸出手与田景野深深握了一下,“以后多联系。”

张立新走后,田景野发一条短信给简宏成:张立新摸到我家考察,大概是已经摸清我跟你的同学关系,有些怀疑我的资金来源是你。估计他不敢跟我合作。你打算继续吗?

想不到简宏成立刻神采奕奕地回电,显然是早已起床多时,“早。这么说来他还没走到绝路,还没饥不择食。不急,我有耐心。但你有没想过在后面推一把?”

“毋须我动手,我知道下月三日,他有一笔一千万的贷款到期,银行不会让他转贷。”

“银行抽贷?发工资日子快到了,这不是要张立新的老命吗?你猜他会不会考虑拿老厂的地皮与开发商合作退二进三搞开发?不对,这么做来钱慢,他现在急需用钱。他会不会卖了那地皮?”

“他的资金一定是非常紧张,要不然这种一人独大的公司不会考虑引进基金,放手让基金评估审计公司资产。我再观察一下他如何处理下月三日被抽贷后的工资发放。你别心急。”

“我有耐心,但可以看出,他自始至终对我很是防备。你这一试探已经探出他底线。”

“老同学还是有几分情面,没说我第一次出手就失手。对了,陈昕儿回国了,你知道吗?她打算找宁宥谈判。虽然我相信宁宥的能力,但人家现在让家里事逼得焦头烂额,你想个办法拦住陈昕儿吧。”

“你失手什么,资金借道一下再通过别人找张立新,又不是难事。我没空处理陈昕儿的事,我得找人去加拿大接管我儿子。”

“你不管我管,我见不得两个好同学厮杀。你究竟管不管。”

简宏成被逼无奈,只得道:“你知道我今天起大早温习资料,上班需要会见两班重要客户,紧得上厕所时间都没有。唉,自己作孽自己担啦,我会处理。”

田景野知道简宏成只要说管,肯定能管,只是不知道会管成怎样。但他心思也无法放到陈昕儿那些鸡毛蒜皮上,他一路回味与张立新的你来我往,猜测张立新现在是什么心态。田景野从来喜欢比别人想在前面,走在前面。

宁宥早上送儿子上学,路上手机响,郝聿怀接起一看,“未知来电?不接?”

“多事之秋,未知来电也得接。你帮妈妈发个短信给对方,让有事来短信,我现在没法接电话。”

很快,短信回来,“我是陈昕儿,正在上海,希望找个时间会面。”郝聿怀将短信读给妈妈听,又问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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