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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27)

“谁是你姐夫?”

“是是是,张立新。”

“我要的老实话呢?”

“是是是,大姐要什么老实话?”简宏图觉得脑子都硬了,不如顺着大姐说。

“嘘,嘘,咱让老三醒醒脑。”

简敏敏嘘嘘声一出,两只罗威纳立马跳跃起来,咬向简宏图的屁股。简宏图吓得想更上一层楼,可苹果树不给力,反而纸条沉甸甸地弯了下来,他的屁股立马被撞到。简宏图吓得大叫:“我说,我说。我来问大姐崔家那老婆的名字。只有这件事。”

简敏敏这才唤住两条狗,暂时停止刑讯逼供,“是老二让你来问的?”

“不是,是我玩不成哥布置的任务,没办法,只好来找大姐。大姐,行行好,把两只狗拉走吧。我手抓不住了。”

“你先告诉我,老二为什么要打听崔家那老婆的名字。”

“他说我现在开始发展了,公司来来去去的人杂,弄不好混进崔家的儿女来捣乱。不如先搞清楚,招人时候可以小心。大姐,狗。”

简敏敏惊讶,原来不是对付她,是她想歪。但简敏敏立刻又醒悟过来,“你那小破公司能有什么发展,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人,你就是花一天时间到他们家家访一下,也能摸清家底了。是不是老二想借你公司做什么坏事?对付我,还是对付张立新?”

“哥真没说,他说先考验我,打听出崔家的事儿再给我其他任务。大姐,狗,我没力气啦。”

“你不知道不会问吗?拿手机打老二电话,不问出我满意的意图别想下来。”

“大姐饶命,你又不是不知道哥这个人。大姐,你再不叫走狗,我打妈电话。”

“你打啊,呵呵,你腾出手拿手机啊。”

简宏图没志气,两手又怕又累,也不想坚持,终于投降,眼睛一闭吧嗒掉地上。瞬时,八只狗腿子没头没脸地哗哗踩过来,简宏图吓得连声音都没了。简敏敏一笑,将狗唤了回去,自己也进门,扔简宏图一人躺地上。她觉得已经问得八九不离十。简宏图一时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可又不敢多呆,连滚带爬地爬向自己车子,钻进车门内锁,才敢呼呼喘气。

等缓过气来,他想打简宏成电话告状,可又不敢,他来找大姐可是偷偷来的,不能让哥哥知道。他比张立新更灰溜溜地离去。

但车到大门口,却见张立新的车子去而复还。简宏图惊讶,可他再也没胆回去偷听了。他只敢将今晚的事概括成一条短信发给哥哥,然后立刻关机回家捂被子睡觉。简宏成本来就被陈昕儿找宁宥跳楼的事儿弄得火气十足,看到短信更是火冒三丈,可简宏图断绝了他骂人的机会,他只能放下酒杯到饭店洗手间隔间里单独张牙舞爪发一会儿狠,才抹上笑脸再回饭桌。

张立新被简敏敏一叫就回,脸上无光,只得进门挂着满脸的不耐烦。“又什么事,你也该去澳大利亚看看俩孩子了。”

简敏敏道:“刚刚被你气糊涂了,忘了一件大事。我家老二前几天刚回来过一次,我问他来干什么,他不肯说。可是他把老三支使得团团转,好像这回要闹什么大动静。反正目标准是你。”

张立新立刻紧张起来,收起满脸不快,“他哪天来的?”

“这个月十八日。”

张立新拿出手机看日历,一看就怔住,额头隐隐浮现汗珠。他想到,正是十九日即第二天,田景野忽然找关系联络过来,上门拜访,提出合作建议。果然天下没那么好的事,钱能自己敲门上来。简敏敏冷冷地问:“怎么,已经被我家老二上手了?”

“还好,还好,没上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今天才说。”

“我高兴。我看你既然想到卖老厂地皮,不如趁老二下手前赶紧兑现,你我各分一半,你拿了钱赶紧逃命还来得及。厂子嘛,老二想要就拿去,白送。”

“厂子是你爸,我师父的心血……”

简敏敏抢过话头:“交给他儿子不正是我爸念念不忘的遗愿?正好。”

张立新噎住,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老二如果来找我,我把实情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实情呢,无非是我出主意你动手操作,你我都不是东西。但我跟他一个老娘,打断骨头连着皮。嘿嘿。你好自为之。我家老二现在势头很猛,你呢,我看最好还是拿笔钱逃走。多谢你帮我们简家经营那么多年,卖老厂地皮一半钱给你,算是对得起你了。”

张立新紧张地盯着简敏敏,过了好久,才道:“你不过是打出你家老二的幌子,逼我卖了地皮给你一半钱。又是回到你的老路子。”

“哈哈,你赌一把。你现在搞什么产业升级搞得浑身是债,我看啊,老二现在这么多动作,就是瞅准这机会打你来了。”

张立新又闭目思索良久,忽然一声不吭的起身走了,还冷笑一声。这一下,出乎简敏敏的意料,简敏敏跳起来追上。“连老三刚才都敢上门找我,你想知道为什么?”

“你要是还想保留你在新力集团的股份,你最好别对我玩心眼。我还能给你保留40%,你两个弟弟要是进来,名正言顺拿走你所有股份。你自己好好比较。你除了跟我绑一起,没别的路。”

简敏敏急了,跳道:“所以我让你卖了那块地对分,钱够你我用一辈子。”

“我不会放弃厂子。”

“嘿,你还真以为厂子是你的啊,你还真动感情了你。那厂姓简,不姓张,别搞错。”

张立新在门口呆了会儿,扔下一句话:“那厂姓张!你就这么转告你家老二。”不理简敏敏的跳脚,张立新走了。

简敏敏一脚将门踢上,急得团团转。从张立新的表现来看,简宏成已经不声不响地动手,而且动的手脚不轻,张立新才会吓出冷汗。再想到十九日那天简宏成对她的张狂态度,显然是不把她当自家人,过去她如何重手处理简宏成,现在简宏成必然同样重手还击。简敏敏的额头也终于慢慢渗出冷汗。被她爸精心培养出来的老二绝非善茬。

心慌意乱中,简敏敏想到崔家。一个大胆的想法升上心头:崔家孩子如今也已长大,正当壮年,何不有她出手暗中引导崔家人对付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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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宥将儿子接回家。郝聿怀还有作业要做完,她等着也是等着,便动手打扫卫生。只觉得今天特别累,累得拖完地都懒得洗最后一遍拖把。宁宥几乎是勉强着自己将拖把洗了,晾好,又拿出抹布擦拭拖把碰不到的角角落落。可是才蹲下擦完一个墙角,想扶着墙起身,体力却抵不过好强的心,她颓然跌坐地上起不来。天台上与陈昕儿比惨的那些话在耳边此起彼伏,她只会苦笑。

郝聿怀做了会儿作业,发现听不到妈妈的动静,不禁跳出来巡视。果然,在厨房的墙角找到筋疲力尽的妈妈。他赶紧跳过去,试图扶起妈妈,“妈妈,不舒服?”

“让妈妈坐会儿,给我拿个垫子好吗?这个小死角坐着很舒服。”

“妈妈,你真的没事?”郝聿怀一边跳出去拿垫子,一边大声问。

宁宥撑着墙使劲往上挪动一下,让儿子将垫子塞到屁股下面,强笑道:“没事,妈妈想些事,很头痛的事。你去做作业。”

郝聿怀半蹲在妈妈面前忧虑地看了会儿,“好吧,给你半个小时。”他跳起身,给妈妈倒杯水放地上。可很快又折回来,在水杯下面垫了杯垫。又将厨房窗户拉上。然后轻手轻脚走得鸭子似的,回去书房。可他忍不住将椅子挪到书桌边缘,方便随时抬头就可以看顾一下妈妈。

见此,宁宥忧心忡忡。她不愿连累儿子,可她现今有心无力,还儿子的正常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她想到,她必须毫不犹豫地切割,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事影响到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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