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112)

林望赶紧说：“肯定是啊，怎么可能是我俩自己订的。”

“多久的事？”

“……很久。我之前不知道，我妈和我父王吵架时说的。”

“你干嘛管你妈叫妈，管你爸叫父王？”

“因为我和我妈亲一些，我父，父亲比较严厉。”

“哦。他们吵架时说了和你订婚的事你才知道的？”

林望摇头：“我没有听到他们吵架，是二水听到告诉我的。”

那是他被哪吒从破春山带回西海以后的事。

他与山神大战一场，本就重伤在身。又被沙棠夺走了灵珠，虽然很快被哪吒取回，但也元气大伤。

他在寝殿里躺了三个月。每天看着水幕外游荡的鱼儿，心里空空的，虚虚的。

龙王不知怎么想的，去和鲛族提亲，给他和云湾订了婚约。他母后知道后，和龙王大吵一场。二水的嘴，漏风得很。

他那时还是个少年，人微言轻。再加上古时社会婚姻体制的制约，虽然心中极度反感也不敢硬生生地顶回去，但是气不过，便离家出走。这一走便是千年。

社会更迭，婚姻制度也在不断地演变，尤其是近百年来，空前的开放。

云湾三千岁生日过完，他便亲自去鲛族拜访，道歉赔礼，把这婚事退了。

事前，他只告诉了龙后，西海龙王并不知情，等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办完了。

沙棠把茼蒿、生菜、香菇、宽粉等等一一上桌。

“云湾……一直都在等着嫁给你吧？”

林望一下切了手，他看着滴血的手指，低声道：“我只在天上开宴会时见过她两三面。听说过她的传闻，和她的那些哥哥们……以为她并不在乎这桩婚事。”

沙棠站在餐厅里，望着自己紧闭的房门，里面隐约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和云湾的笑声。

门铃响了，沙棠开门，是味精，拎着两瓶红酒。

“不是和你说了酒菜都准备好了吗？干嘛还花钱。”

“不是买的。我来的时候，楼下有家银行正在搞贷款活动，申请贷款就送红酒。”

“你缺钱吗？”

“只是申请额度而已，可以不借出来。”

沙棠把红酒放到岛台上，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也有身份证了，我也去申请一下，是不是每个人申请都有红酒送？”

林望转头看着她：“小棠……”

味精说：“你不行，你没房子，没车，没公积金，你肯定申请不下来。”

沙棠已经在摘围裙了，听她这么说，只得作罢。

味精问：“你说的人呢？”

“李藤加班，快回来了。”沙棠转头对着自己房间努了努嘴：“云湾在里面。”

“嘿，等着吃现成的呢？”

“嘘～闹气呢。”

“怎么了？”

“小姑娘的私事，不好说。”

“好吧。”

味精捏了块生豆腐，塞进嘴里。

沙棠问：“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话没说完，见味精忽然使眼色，像是让她避开林望，她便停住了。

食材都准备好，蘸料也都放到碗里。沙棠买的锅是鸳鸯锅，一边放辣的底料，一边放不辣的。

味精打开沙棠的房门，冲着里面的云湾摆手笑：“湾湾～”

云湾惊喜道：“精卫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沙棠是老铁。我现在不叫精卫，我叫味精，你以后反过来叫我。”

“哦，好。”云湾开心地跟着味精回到餐厅，“你们怎么认识的啊？真是太巧了。”

味精说：“我们在……”

沙棠抢话：“我们在图书馆认识的。”

“嚯。”云湾羡慕道：“那么文艺的地方。”

沙棠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味精说：“夜店。”

云湾坐在餐桌旁，摇头，“我以后不去了。”

味精坐在她旁边，“去还是可以去的，以后想去玩，姐姐们带你去。”

云湾还是摇头，“不去不去。我以后要去图书馆。”

沙棠问林望：“怎么李藤还不来？你问问他好了吗？”

云湾板着脸说：“他不愿意来就算了，不用勉强。”

林望看了沙棠一眼，拿起手机，还没拨号，门铃就响了。

李藤进来，“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

沙棠笑道：“你就是卡着点来的吧，等着锅里的汤煮开了按门铃。”

“不是不是，那些帐太难弄了。我到现在还没算清，干脆放弃，直接上楼来吃饭了。”

沙棠看了看云湾，感觉她脸色好了一些。

为什么放你回来

“煮上吧，锅都开了。”

三伏天吹着冷气吃火锅喝冰镇啤酒，人生极乐之事。

大家吃的不亦乐乎。云湾却没再和李藤凑近乎。

味精讲，她终于考过了科目二。大家举杯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