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19)

“不知道沙小姐曾经做过什么工作？”

沙棠想了想：“烧火和捉妖。”

李藤有些恍惚，看了林望一眼，翻开工作日志，“昨天让人整理了一下社区目前缺人手的工作，大致是医生、幼教和会计。”

“医生我可以。”沙棠连忙接话，“我在天师堂的藏书阁里看过很多书，其中医书就有七八本。”

李藤又看了林望一眼，林望示意他随意，自己拿起手机看起来。

“沙小姐有执业证书吗？”

“什么？”

“医生行医的资格证书。”

“……没有。”

“啊，我看看，护士执业证书也可以。”

“没有。”

“会计证？”

“没有。”

“幼师资格证？”

“我什么证都没有。”心情忽然极差，沙棠看了林望一眼，见他在看手机，似乎没有注意这边。

李藤一页一页翻着工作日志，忽然说：“采购部人手也不够，这个不用证书。”

沙棠眼睛一亮，“是做什么的？”

“就是拿着购物清单，出去采买东西。”

“这个我可以！我以前在天师堂的时候，也经常去城里买东西。”

林望瞥了李藤一眼，李藤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说：“需要开车，沙小姐会吗？”

“这个我可以学。”沙棠心情大好。

林望把手机放下，坐直了身体。

看到林望的反应，李藤感觉自己闯祸了，他有些为难地说：“因为是要出现在凡间，所以，必须要有驾照。”

“我可以考啊！”

“小棠，”林望终于坐不住了，“考驾照是很难的。”

“没关系，味精说学会也就是三两天的事。”

……

虽然没有立刻找到工作，但是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有了动力，生活就变得有了意义。

两人从妖精社区回到家后，哪吒不知所踪。

沙棠一进家门便回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林望看着餐桌上的碗筷叹了口气，开始收拾。

洗碗的时候，隐约有歌声从沙棠的房间传出来。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林望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这首歌，此时听她哼唱着，仿佛回到那个如水的月色下的山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夜晚。

彼时他跟着几位表兄去天上喝酒，不胜酒力的他回家的途中落到昆仑山上，盘在那棵树上上睡得不省人事。

那棵树，是他亲手种下的，是他过生日的时候，菩萨送他的种子。

恍惚中，有清凉的水，滴在他的嘴唇上，一滴、一滴、一滴……

他睁开朦胧的醉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枝嫩芽被握在柔白的手中，嫩芽上的水正不断地滴落在他唇上。

滴答……滴答……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树上掉了下来。眼前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水绿色的裙子在月光下散发出柔美的光泽。

……

水龙头里的水不停地冲洗着林望手中的碗，时间仿佛停止了。

“林先生！林先生！”沙棠在自己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跑出来，她从冰箱拿出一只瓶子，“我能不能喝啤酒？”

林望关闭水龙头，将碗筷放好，擦干手，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对一直等他回答的沙棠说：“我带你出去吃吧。”

“真是太好了！”沙棠想了想，“我从来没有下过馆子，真是托你的福。”

“不过你……”林望看着沙棠身上的黑色晚礼裙，“喜欢这种风格的衣服吗？”

“这个？”沙棠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用手拽了拽，裙子弹力很大，“这个布料极好！”

林望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林望走过去，帮她整理了一下晚礼裙的领子，“你对布料很执着呢。”

这么看来李藤还是靠谱的，派人选的衣服一定做了特别嘱咐。就算是晚礼服，也是比较传统的插肩长袖的款式，尽管腰身处裁剪的曲线毕露，但他林望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

“因为我以前穿的衣裳布料都很容易烂，”沙棠把啤酒放回冰箱里，“我以前是灶房里的烧火丫头你知道吧，我档案里是不是都写着呢？”

说到这里，沙棠动作停下来，忽然意识到，如果档案里什么都有，那么这个人是不是知道小布去哪里了？

“大致都清楚。”

林望的声音变得有点冷淡，沙棠连忙关上冰箱门，转身微笑：“现在去吗？”

林望看了看表，“时间有点早。”他想了想说：“我帮你挑鞋子和配饰。”

“我下午穿的白鞋就很舒服，不用换了。”

“那双鞋和这条裙子不搭。”

沙棠想了想，“搭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