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33)

“你看一下手机，会有你要的答案。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直到听到林望的关门声，沙棠才把盖住自己脑袋的枕头拿开。

拿起手机一看，顿觉春暖花开，岁月静好。终于体会了孙悟空从五指山中蹦出来时的那种喜悦心情。

就说嘛，哪有什么山神，根本是子虚乌有。

只是——为什么当女人会这么麻烦！唉！烦！

林望真的很快就回家了，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叫了沙棠好几声，沙棠才磨磨唧唧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我去楼下买了些日用品。”林望把皮蛋瘦肉粥和生菜酱肉饼摆到餐桌上，然后递了一盒药到沙棠面前，“这是止痛药，医生说不能空腹吃，先吃饭吧。”

沙棠踅摸着桌子下面，地板完好，没有地缝。

“对了，这几天不许吃冰激凌了。”

“是。”

……

网上说，生理期是女生最难熬的日子。这样特殊的时期，林望居然丢了一本《交通法规一点通》给她。

一点通？这书上的点有一万个，线有一万条。沙棠看得头昏脑涨，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耳边还传来轻微的白噪音。

像是森林里的风声，雷雨声和流水声。

搞什么鬼？

沙棠把书摔到床上，穿上拖鞋走出房间，本以为林望是在客厅里看什么纪录片，却不见人影儿。

她顺着声音来到露台，瞬间进入了原始森林。树木高大而笔直，叶子茂密，是四季中最苍翠的时刻。清澈见底的溪水缓缓流过，沁凉的水露之气混着树叶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变成散碎的金子，洒在林望的身上。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衬衣，站在不远处的他，像是电视剧里仙界的王子。

啊，对了，他本来就是王子。

林望转头，见是她，笑着招手：“小棠，你过来帮我看看这里。”

沙棠怀着从未有过的奇妙心情走过去，顺着林望的手向远处看去。

树林间，一栋没有院子的平房，摆在一处空地上。

“这房子的大门，是开在溪水这边好，还是开在那边好？”

沙棠张望了一下，“开在溪水这边吧，阳光也很好，洒进房间里，很亮堂。”

“可是那边，我做了一大片夜来香，在月光下也很美。”

“你做的夜来香？”

“嗯。”林望笑道：“忘了和你说，你站的地方，是在微景观的瓶子里。”

“这些，都是你用法术做的？”

林望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挥手，阳光散去，溪水中洒满月亮的清辉。远处盛开了大片的夜来香，皎洁如雪，香气四溢。

“这香气你也能做出来吗？”

林望点头，“要做得像真的一样，住进来的妖精，才不会觉得是在瓶子里虚度余生。”

不管是在日光下，还是在月光下，这个人，总是在熠熠生辉。

“我脸上有东西吗？”林望笑问。

沙棠移开目光，莫名心慌。她咬着手指，忽然指着那栋房子说：“就开两个门吧，一个能看到溪水，一个能看到花朵。或者，干脆就不要门了，就这样，听着溪水的声音，闻着花香，过日子吧。”

林望想了想，说：“好，听你的。”

他说完，就开始施法。雪白的、翠绿的、清透的星尘洒满整个世界，流光飞舞。这是沙棠有生以来，看到过得最美丽的法术。

……

沙棠将刚刚做好的微型景观瓶小心翼翼地从露台端到客厅里的茶几上。

“林先生，这个需要很多钱吗？”

林望犹豫了一下，“你想要吗？”

“只是随便问问。”

“再像真的，也是假的。”林望走过来坐下。“凡人占据的地域越来越广泛，妖精们失去了很多栖息之地。最接近他们原来生活的地方，就只有幻境了。”

“可是这大森林看上去真的很舒服。”沙棠跪到地毯上，趴在茶几上盯着景观瓶看。

过了一会儿，林望说：“可以把你喜欢的样式告诉我，我给你做一个。”

“别了吧，我的功德分还攒着成仙用呢。”沙棠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回头看了林望一眼。

“我送你。”林望说。

“送我？还是别了吧，太贵重了。”

“你如果不说，我就自己看着做了。”

“别！”沙棠回身趴在沙发上，仰头对着林望笑道：“我说我说，嗯……但是我得好好想想。”

林望侧头看了她一会儿，避开她闪闪发光的笑颜，“哦。”

第一天上班

因为担心沙棠的身体，林望将微景观带回家来制作。沙棠经常会在家里听到很多不可能出现的声音，比如池塘里的蛙叫虫鸣声，比如寺庙里的木鱼声，比如地下洞穴中的滴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