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37)

沙棠仔细地听着，一字不漏，尽量不让他重复叙述。听完小蜓的回忆，沙棠确信，他口中的黑雾怪，就是她遇到的那只魑魅。

她正琢磨着，信息来了，她打开看，正是味精。她站起来，让小荷好好照顾小蜓，退出了病房。

工具间里，沙棠把刚才发生的事，以及刚来时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味精。

“这也太可怕了吧！这种东西怎么会认识你？”

“就是说嘛，我也奇怪呢。”

“林望怎么说？”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本身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沉重的负担了，我不想再给他增添烦恼。”

“怎么？你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就不是沉重的负担了吗？我就是可以让你随便增添烦恼的人了？ ”

沙棠感觉味精像是要从手机里钻出来揍她。

“我除了你真的没有人可以说了呀！”

“你去和哪吒说，说魑魅认识你，说魑魅对你来说是个威胁，让他去把魑魅抓起来弄死。”

“他肯定会告诉林望的。再说，你怎么确定哪吒打得过魑魅？你不怕他有危险？”

“他不可能打不过，他当年把敖丙的龙筋都抽了。”

这句话发出来，瞬间被撤回。

“你撤回也没用，我看见了。”

“……”

“你说我到底怎么办呀？要不我自己出去找，找到他打死他得了。”

“你可别乱来！你现在可是假释期。”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小朋友被他残害。”

“你容我些时间，我好好想想。再说，你出去找不到他，也是白搭。”

聊来聊去，也没聊出什么结果来。

工具间的门忽然被打开，北极站在门口喊：“在偷懒吗？”

沙棠马上站起来，将手机藏在身后，“没有没有。主管，有什么工作要做吗？”

“下午两点了，开工。”北极又把门关上了。

沙棠不敢再聊下去，收起手机走出工具间。

……

三十七楼，林望的工作室里，李藤带了两份工作餐来。两人坐到角落的桌子旁，李藤将楼下发生的事，转述给林望。

“魑魅是山鬼，是由强大的怨念形成的。但是，他为什么会离开山林，到城市里来？”林望百思不得其解。

李藤说：“虽然有很多妖精为了躲避魑魅，住进了咱们社区，但是还有更多的小妖精，因为没有功德，住不进来。魑魅如果在这座城市里徘徊不去，会把它们吃光的。”

林望面色沉重，“这些我早想到了，我正在做一个很大的生态瓶，做好以后，你在妖界发通告，让它们都过来吧。”

“这可需要大量的功德。”

“咱们账上还有多少？”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做慈善，说实话，咱们能维持收支平衡就已经很不错了。”

“用现金兑换吧。”

“用现金兑换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林望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等我把生态瓶做好了，我去找找那家伙。”

“不能找那位帮帮忙吗？”

林望摇摇头，“天将是不能插手凡间事的，除非……”

“除非什么？”

林望没有回答，除非魑魅残害仙人，而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仙人，有哪个是魑魅敢招惹的？

……

微景观卖场的顾客不多，地板也没有弄脏。一下午都没有什么工作，沙棠一直站在工具间门口思考问题。

想起小蜓被折断的翅膀，沙棠就想冲出去杀魑魅。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又忍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沙棠就在冲动和忍耐交替的恶劣情绪中度过。忽然，她意识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跑到保洁部主管的值班室，“砰”地打开门。

北极正在用手机看某个娱乐综艺节目，一边看，一边笑嘻嘻地喝着茶水。沙棠闯进来，把他吓了一跳，手一抖，茶水从杯子里洒出来。

“主管，我刚才救治小蜓的时候用了法术，会不会被扣分？”

“喂！你不会敲门吗？”

沙棠愣了一下，赶紧关上门，敲了敲。

北极在房间里大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冲动又无礼！进来！”

“主管，我会不会被扣分？”

北极郁郁地看着她，“你不会自己查吗？”

“自己查？怎么查？”

“用成仙APP查。”

“从手机上下载？”

“嗯。”

“手机上有？”

“嗯。”

沙棠打开手机从应用商店里搜了搜，搜出来很多关于神仙的游戏。

“名字就叫‘成仙’？”

“嗯。”

“没有啊？”

“啊！烦！”北极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一张二维码，放到桌上，“扫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