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40)

幸福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林望点点头。

沙棠见他笑了，便觉得自己也开心起来。

林望问她：“你笑什么？”

“因为你笑了啊，你笑了我就笑了嘛。”

“……我们看电视吧。”

“好。”

……

生活在继续，马不停蹄。

苦海的那些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今天昨天明天，像复制的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而凡间的每一天，都是最新鲜的一天。

即便是那些初来的日子，那些养伤的日子，也会有食物的不同，电视剧的不同，娱乐项目的不同。沐浴露用完了，家居服该洗了，零食撒到床单上。学习使用电器，学习使用电脑，学习使用手机，学习使用发圈套头发……

凡间的生活对于沙棠来说，就像一颗大草莓，每一天，都是最新鲜最多汁的一天。

……

因为沙棠的及时治疗，小蜓很快就恢复了健康。林望给小蜓做了一只假的翅膀，安装好之后，几可乱真。

小蜓在妖精社区住了下来，和小荷在一起，成为社区勤杂工。

每天的中午饭，三个人都在一起吃。沙棠总是从家里带好吃的，瘦小的小荷被她养得胖了四斤。

这一天，吃午饭的时候，小蜓问沙棠：“姐姐，我能问你问题吗？”

“问吧。”

“如果我问错了你不要生气。”

“哎呦，快问吧。”

“你和林先生住在一起？”

“哦，是。不过你们不要说出去，员工和老板住在一起，会有人说闲话的。”

小蜓和小荷点点头，小荷问：“姐姐，你和林先生是……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会住在一起呢？”

沙棠被问住。什么关系？监视者和假释犯的关系，这样说的话，她就太丢人了。朋友？得多铁的关系才能住一起？说是亲戚？这个可以，但是，要对两个小朋友撒谎吗？好吧，那就——

“我们是亲戚，远亲。我……借住他家。”

“哦。”小蜓有点失望，“楼里都传你们是恋人，我们还以为是真的。”

小荷偷偷踢了一下小蜓的脚。

“……恋人？太好笑了，哈哈，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沙棠搅拌炸酱面，拌了又拌，拌了又拌。

另外两人都保持沉默。

沙棠终于将炸酱面拌好了，吃了一大口，咽下去，问：“你刚才说楼里都在传，楼里指的是哪儿？”

“就是咱们的妖精社区。”小蜓说。

小荷见沙棠没什么不良反应，便放心地说：“楼下应该也早就在传了。凡人比咱们妖精爱传八卦。”

“哈哈是呀，凡人最爱传八卦了，想象力还超级丰富。难道住在一起就是恋人吗？哈哈，那你俩还住一起呢，你俩是恋人吗？”

小荷和小蜓：“我俩是呀。”

沙棠抚了抚胸口，将噎住的食物往下顺了顺。

“但是我和林先生不是，真的不是。他是我远房亲戚，是我表哥。”

“姐姐为什么也和我们一样称呼他为林先生呢？”

“……因为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俩是亲戚呀，没人的时候我都叫他老林的。”

“可是姐姐是人，林先生是海里的龙呢。”

沙棠呛了一口面条，咳嗽了两声，“我刚才说了是远亲，是特别远特别远的亲戚，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哦。”小蜓说：“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谈恋爱了。”

“喂！”沙棠瞪圆了眼睛，用筷子指着他们，“你们两个——快点吃，面都坨了。”

……

工具间里，沙棠拿着手机发愁。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汇报这件事。

“林先生，听说现在到处都在传我和你的闲话。”

林望和李藤也刚刚吃完午饭，正在工作室里休息。手机一响，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明知故问地打了一行字：“什么闲话？”

沙棠看着手机，感到有些难以回答，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复：“说我和你是恋人。”

把这句话发出去，她连忙又发了一句：“我已经很注意了，工作餐都没有和你一起吃过。上班下班也没有和你一起……”

说到这里，沙棠忽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之时，身穿睡衣出门的那次电梯事件。

“呀！不会是从我穿睡衣出门那时候，就开始传了吧？可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睡衣，而且也没看多过那么多电视剧，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虽然确实做出了错误的举动，沙棠却觉得有些委屈。

林望看着沙棠发过来的一堆话，心里莫名地不愉快起来，“不用理会。”

“可是……这些谣言传来传去，终究是会坏事的。”

林望看着手机里最后一句话，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