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8)

书房里有很多书，书架高到房顶，大部分的书都是古籍。沙棠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肉包子，不敢动那些书，怕会把它们破坏了，只在远处静静浏览了一本本书名。

电脑是开着的，沙棠前后左右看了一会儿，在键盘上按了按，电脑没有反应，拿起鼠标来，电脑上的光标来回乱晃。玩不转，便只好松开手。

“没什么好玩的。”

沙棠自言自语地往外走，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您需要什么服务？”

她吓了一跳，“谁？谁在说话？”

“我是小精灵呀！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声音从一只雪白的小盒子里传出来。

沙棠走过去，敲了敲它，“你住在里面？”

“嗯……也可以这样解释。您需要什么服务吗？”小精灵继续问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啊！”沙棠很迷茫。

“您要看电影吗？”小精灵问。

电影？听味精讲过，那个不是应该在电影院里看的吗？

小精灵见她没有反应，继续问道：“您要听音乐或者歌曲吗？”

沙棠疑惑，“昨天晚上是你在唱歌？”

“不是我在唱歌，是我在播放歌曲。”小精灵回答。

“哦……”沙棠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歌唱和播放的区别，“那就，播放吧！”

“你要听什么类型的歌曲呢？”

“当然是高兴的，开心的。”

……

在小精灵的指导下，她知道了什么是洗衣机，什么是空调，什么是电动晾衣杆，什么是扫地机器人，什么是电冰箱。

冰箱这个电器，是沙棠最喜欢的。因为里面有很多水，各种各样的水，甜的酸的，还有……虽然第一个字她不认识，但是第二个字她认识——酒。

挥手取掉酒瓶盖，她试探着往嘴里灌了一小口。有股麦芽的香味，味道淡淡的，冒着冰凉的泡沫，沁人心脾。

“这是酒吗？”没有什么味道，但很吸引人。

不知不觉，冰箱里能喝的液体，都被她喝光了。她觉得热，便钻进冰箱里，望着餐桌上一堆水瓶和酒瓶发呆。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幸福。但是，她不能不做神仙的。做了神仙，才能把小花救回来……把小布救回来……把小布……的灵珠找回来，才能……紫玉，不要死……

她眼前出现很多人的面孔，这些人，是她即便在苦海中站了几千年也坚持着不去回忆的人啊！

她靠在冰冷的冰柜中，呆呆地望着他们。如果成为神仙，她就有能力让他们都回来，回到她身边。

“不要唱了……别唱了……停止！”

小精灵忽然停止播放音乐，问她，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那些幻影全都消失了。

沙棠从冰箱里钻出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她关上冰箱门，说：“不必了。”

这个家，死一般的静默。除了她，没有人。在苦海的时候没有人，现在在人间，也没有人。

她很少喝酒，也从未醉过，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醉了。她想见到人，她走到窗边，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她决定要出门。

越狱？非也！

她没有家门钥匙，她也没有林望能够按开房门的手指。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拿了一个酒瓶子，放在门口，挡住即将关闭的房门。

望着自己的杰作，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秀外慧中。

按电梯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她按了一楼。电梯轻微晃动了一下，她知道，开始往下走了。

电梯在二十八楼停下，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见她便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沙棠打了个酒嗝，往后退了退，低下头，实在不想引人注意。

“你是从三十九楼下来的吗？”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生气。

沙棠疑惑，这女人看起来是个凡人，怎么算到她是从三十九楼下来的？

女人撇过头去，挽了一下头发，低声嘟囔了一句：“还以为他是禁欲系的呢。”

既然说到三十九楼，那么这个他，应该指的是三十九楼唯一的业主林望吧？可是金鱼系是什么？

沙棠茫然而迷惑，林望是水族？这么一说，她竟然还没看出来这个林望是什么来着。明显他不是凡人，但是他是只什么妖呢？她也没有感受到林望体内灵珠的波动，这家伙，道行深得可以将灵珠隐藏起来了吗？

“不过，我说……”女人看着电梯镜子里沙棠的身影，生气的程度有些微的上升，她转回头说：“你穿成这样从三十九楼出门，是想向别人炫耀什么吗？”

沙棠回过神，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这是昨晚洗完澡，自己从衣柜里挑选的最保守的一套衣服了。长裤加长褂，颜色也是墨绿色，非常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