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沙棠树(84)

啊，干脆去死吧……

“是喝太多了。”林望喝了一小口香槟，“吃菜，尝尝这个，陆地上没有的，回去凡间可不容易吃到了。”

“其实我是想解释一下昨晚的事。”尽管林望已经岔开了话题，但是沙棠并没有按照他的思路去走。

“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喝多了。”林望有点无奈。

“但是，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昨天晚上应该有很大的压力吧……”沙棠用力地摆手，“你放心，咱俩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不用有一丁点的负担，我绝对不会让你负责的，现在社会很开放了嘛，睡一张床不算什么，又没干嘛。”

林望：“……吃菜吧你。”

夜晚的深林中，高大的杉树上，美丽的蛋壳木屋。风里带着清凉的木香，隐约有海水荡漾的声音。

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酒似乎还没喝够。也许是因为香槟酒果汁口感的香气，林望第一次觉得，喝酒也是一种享受。

亦或者，是因为这安静的，温暖的，不被打扰的，可以说悄悄话的，可以静静对视的夜晚。

“林先生，不是……林望，呵呵……”沙棠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上一直都处于一种尬笑的状态。

“嗯？”

“你有没有听到海水流动的声音？”

“哦，忘了给你了。”林望拿出一只拴着小海螺的手链来递给她，“是传声螺，虽然瓶子里是封闭的空间，但是有了传声螺，你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

“呀，真有这种宝贝！”沙棠接过来在放到耳边，果真能听到清晰的海水荡漾声。

她毫不犹豫地套在手腕上，“我在天书上看见过，这可是个稀罕物，是你们龙宫的宝贝吧？等我出去，我再还你。”

“现在的人一个个手机不离手，谁还拿这个当宝贝。你喜欢就戴着吧。”

“也是，对了，你还有吗？我们可不可以用这个通话？”

“……没了，只有一个。”

“哦。”

“不过没关系，如果外面有事我要出去的话，我就把瓶子带在身上，你能听到我在做什么。”

“那你岂不是没有隐私了？都被我听到了哦！”沙棠笑起来。

“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林望也笑起来。

沙棠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不出去了是吗？”

“我出去干嘛？外面没什么事，家里也没有人，出去也就是去拿饭。正好我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把瓶子里没完工的地方制作完。”

沙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高兴，也觉得特别舒坦。

……

被关禁闭的日子，过得像神仙生活。

林望建造山林的时候，沙棠给了很多意见。

“这座山应该矮一点。”

“这里应该有条小溪。”

“这里的树，再高一点，对，嗯……这一棵，这一棵要最高，比别的树都要高。”

“这里加个山洞，对对，一直穿到山的另一边。”

“这里有个瀑布，小的，很直，不宽，瀑布下面是水潭，水潭边上有鹿，有鹿……有条鹿的……”

沙棠歪着头想。

林望站在三十九米高的蛋壳木屋里，望着远处的山林，在她的设计下，这里越来越像昆仑山了。

“你可以把鹿仙请进来住。”

“我才不，人家有真正的仙山可以住。”

休息的时候，林望从自己的书房里拿了好多书来，沙棠翻着挑着看。

“咦？你好抄佛经啊？”她岔开腿坐在地板上，把书放在两腿间。

林望过来，坐在她身边，“你坐好了，这姿势多丑。”

“哦。”她盘上腿，把书放在腿上，“这是你的字吗？”

“嗯。”

“这么好看呀！”

“那里。”

“像墓碑上刻的字那么好看。”

“……过奖了。”

“呀！还有照片呢！”

字帖里夹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照片，照片里有很多人，排成两排，看上去像是一大家子。

“这个是你！”沙棠指着第一排最右边那个男青年，

“你眼力还挺好。”

“你一点都没变嘛。”

“这是什么时候呀？这照片这么旧了。”

“一百多年前了吧，那时候凡间的科学家刚发明了照相机，我妈喜欢，就叫着我们去照了。”

“咦哟，你妈妈还是个很新潮的妈妈。”

“嗯，我妈很开放，什么时候都紧跟时代的发展。”

说起妈妈，沙棠见林望的眼睛里都在发光。

“真好，我要是有个你妈妈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林望没说话，只是在一旁笑。

“还有呢，这张是……这是谁结婚呢？”

旧照片上有一对新人，同样是一大家子，站位有些不同。穿着也都很隆重和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