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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91)

若是天气突变,敌人乘机来攻,必将不堪设想。要速战速决,且一定要引对方出城,想了两日都没有最好的主意,众将心中浮着隐忧,靖王也不轻松。

“启禀王爷,”忽有兵士掀起帐帘来报:“营外有一行人来见,说是无双拜见王爷!”

“什么?”靖王猛的抬头:“你说什么?!”

“王爷,”兵士刚想重复一遍,靖王已经大步匆匆走了出去,在兵士身侧刮过一阵冷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兵士困惑的眨眨眼睛,连忙跟了出去。

刚到半路,已见靖王一马当先,领了辕门外那一行人马驰回营中,暗夜的火把光下,翻身下马,走到身后一匹马旁伸手扶了一人下马,走进了帅帐,几人相随。

尚未坐下,靖王就皱起眉头看着韩钰,口气颇为严厉的说:“不是嘱咐你护卫无双安全?为何要带她来此?”

韩钰未及回答,木含清抢先答道:“是我坚持要来,同他们无关。”

靖王目光冷清看了她一眼:“胡闹!”

长衫一扬坐入主位,无声扫过帐中诸人。

诸人都垂首避开,好象不敢与他对视般似一同行礼:“见过王爷!”

帐中一阵默然,木含清挑眉看了他一眼,靖王方淡淡开口:“免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众人答应一声鱼贯而出。

靖王方示意木含清和韩钰坐了,看了看两人淡声道:“暂且休息一下,早晨你速带公主离去。靖王府不回也罢,但不可留在此地。”

木含清一扬眉,有些不服气的道:“为什么不能在此?”

“这里是军营!”靖王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竟敢一声不吭的跑来卫城,真是大胆!不过出了边城也好,也免得被北安王控制在手里。

“军营怎么了?你王爷能住,含清便也能呆。”木含清斜睨了他一眼。

靖王不再理会她,转头问起韩钰边城内部的局势。

说了一会儿,韩钰问起卫城战事,靖王简略说了一遍,韩钰也微微皱眉,不想木含清在一旁淡淡说:“打这种仗有什么难?不就是三十六计吗?”

两个大男人惊异的看了她一眼,木含清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呃,貌似失言了,连忙低眉垂目扮乖巧。

靖王唇角微扬,戏谑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看来清儿胸有成竹了,我洗耳恭听。”

哪里有什么胸有成竹,不过是不忿靖王看不起人,轻视自己,而且又觉得这种冷兵器时代,好像绝大部分的战争胜利都是靠计谋,所以才脱口而出。

现在看靖王戏谑的眼神,木含清反倒认真的静下心来细想了。

把三十六计从头过滤了一遍,好象没有什么是比较合适的,木含清不由有些苦恼的端起了茶杯,轻抿了口茶,正听到远处更鼓敲响四更,天快要亮了。

蓦然,一个念头在木含清脑海闪过,她惊喜的道:“有了!”

第九十七章 我只要你好不好?

次日,月亮城的三百大刀队也在澹台焱副将曹子川率领下来到,和韩钰的侍从合二为一,悄悄的向卫城北面的大山出发。

靖王却依然没有发兵,只是令人赶回了一群羊,找回了上百面大鼓,开始按计划行动。

半夜时分,卫城守军正在香甜梦中,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惊醒。以为是安澜兵马趁夜攻城,于是慌慌乱乱的披甲执戟,集合队伍,上城楼迎敌。

谁知左看右看,城下黑沉沉一片空旷,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安澜竟是干打雷不下雨,战鼓擂得滚地而来,一个人也不出营。

气得漠北兵将破口大骂:“奶奶个熊,不敢出来做缩头乌龟就算了,敲什么鼓?神经病!”骂完了,打个哈欠接着去睡觉。

谁知被窝还没捂热,鼓声又起,只得再爬起来,依然还是只有鼓声没有动静。

就这样,安澜军营敲了一夜的鼓,卫城里的漠北兵士折腾的整夜都不得安宁,早上起来,个个睡眼惺忪疲倦不堪。

于是,上官真定召集帐下众将和谋士商议,大将彭逊道:“安澜这分明就是疲兵之计,战鼓搅扰,令我们不得安宁,不必理会就是。等天降大雪,看不冻死这帮孙子!”

谋士程基洌不屑的看了彭逊一眼:“如果仅是疲兵之计,那安澜军营可是比我们还要疲的多,又是何必?依我看,其后必有古怪!”

一时间议论纷纷,上官真定摆摆手:“大家不必争议,派探子好好盯着,如果安澜军营有异,我们再做安排,众将官这几日小心了,管好手下兵士,随时待命!”

众人答应一声,自去安排。

安澜军营的鼓声连续敲了两日两夜,漠北兵士逐渐习以为常、不再理会。第三天,安澜营中的鼓声渐渐减弱,时断时续时小时大,仿佛见不到任何效用自己也疲惫不堪了。

上官真定暗暗欢喜,时机到了!风流王爷自以为得计,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这疲兵之计,疲的哪家之兵!一声令下,漠北兵士倾城而出,杀往安澜兵营而来。

冲进军营,大吃一惊,原来安澜兵营竟是一座空营!

循鼓声传来之处一看,更是险些把上官真定的鼻子都气歪!

打鼓的竟然是几十只羊而已。细看,却是羊的后腿被倒挂绑在树上,前蹄下放了大鼓,羊一挣扎落蹄,鼓便会阵阵响起来,安澜的军队却已转移。

心知大事不好,上官真定急忙指挥了手下往卫城撤退,半路堪堪与安澜伏兵相遇,一场厮杀,各有死伤,狼狈的退回城边,却见卫城城楼安澜旗帜已高高悬挂,原来韩钰等人利用漠北兵士疲惫不堪的两天,从后山寻机入城,城门一开,便是安澜天下。

上官真定气得吐血,但已于事无补,卫城径入安澜手中。

断剑残矢,横尸遍地,拼杀后卫城城内外一片狼藉,放眼望去,烟尘冉冉,冬日的傍晚悲风四起,夹杂看来自战后的硝烟和血腥,带来苍凉沉重。

木含清跟在靖王和韩钰身后纵马城内,两个男子对周围巷战之惨烈恍如都不曾入眼,一个清峻大气,一个温雅如玉,看惯铁血杀伐,有些东西深已入骨。

木含清静静随行于两人身后,一路沉默。

血腥气息四处弥漫,半明半暗的火把光彩下,死去的人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曾经嬉笑怒骂、曾经幸福哀伤,霎时间永远无声,永远无息。

这就是战争,人祸,生命贱如蝼蚁。

回到暂作了靖王行营的卫城将军官署,卿尘下马回身,夜色在她眉间淡淡笼上了黯黯的忧郁,明澈的眼眸中浮起的哀伤越来越浓。

靖王看着她,心里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去安排清理战场、布防等事宜。

韩钰陪了木含清转回内院。夜幕已沉,内院寂静无声,已是俘虏的侍女跪伏于地,战战兢兢迎接新的主人。

刀光剑影可能真是男人的世界,这一刻木含清发现自己心底竟是这般软弱,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战争,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和落寞。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倦了,木含清四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步履有些不稳。忽然腰间一紧,韩钰环上纤腰,坚强有力的手臂给了她稳固的支撑。

木含清微微抬头,一瞬间的对视,韩钰脸上缓缓一笑。隔着月白色骑装,韩钰缓慢有力的心跳就在她掌心处,他将她在怀中揽紧:“攻城掠地的辛苦,不太适合女人。”

木含清微微闭了眼睛,任他把自己带进房内。

“明明累了,却倔强的一定要跟大军征战,下次再这样不听话,我定不饶你……”进了房内,韩钰双臂搂住她纤柔的身躯,怜惜中微微带着霸道的不满,低声在她耳畔说道。

第一次听到温润儒雅的男子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木含清微微一愣,随即抬起淡淡含笑的眼睛,眸中清华闪烁,尽是柔情暖意,近在眼前戏谑的这么看着他。韩钰一腔怜惜、爱意和担心,皆化一声长叹,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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