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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宝宝不要爹(256)

萨云萝微微吃惊,原来鱼米之乡不过道?涂?,真正的实情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朕才会想到清明吏制,设左右双御史台。"说着两人走出茅屋,这杜青白难道出门了?

"哦,主子,我们去林子里看看。杜青白喜欢舞剑,有了兴致便到市上沽酒一壶,舞而歌之,是这附近闻名的怪人。"上官礼看了看天色,淡淡说道。

"那就过去看看。"前世传说李白喜欢这一套,想不到这杜青白也是这路人物,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李太白的壮志和抱负。

三人走进林子,红玉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看远远处的手下,这里荒僻,若是有人对女帝不利,可是麻烦。

踏着一地落叶,三人走近了林了深处。果然,远远看到一个身影飘忽,半唱半吟的声音继续传来:"国亡家已破,思绪何由之?萧萧木叶下,山水有清音……"

萨云萝闻言一笑,看来还真是文士,不管喜不喜欢,国亡始终是一块心病。想了想,便扬声对上官礼道:"我道这第一才子是什么人?原来也不过是个伤春悲秋的无用之徒。我曾记得一个被某朝称为大盗的汉子,写得一首七言:扬鞭慷慨莅中原,不为雠仇不为恩。只觉苍天方愦愦,欲凭赤手拯元元。十年揽辔悲赢马,万众梯山似病猿。我志未酬人犹苦,东南到处有啼痕。好歹言之有物心胸慷慨。第一才子?徒有虚名。罢了,还是走吧。"说完,也不管上官礼很是不解的眼神,转身便走。

"什么人要找在下?又认定在下是虚名欺世?"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随着一阵脚踩落叶的声音,一抹人影慢慢走来。三人皆回头看去,却是手执一柄长剑、脸上正冒着汗水的杜青白走了过来。

"杜先生又练剑?"上官礼笑着问道。

杜青白看到上官礼微微一怔,有些吃惊,随即淡淡叫道:"上官大人。"

视线在上官礼身边其余两人身上来回飘荡,眼中很纳闷,总觉得有些面熟,却看不出旁边刚刚出言讥讽的那个白衣书生是什么人,他身旁还有个年轻女子却是陌生得很。

看到杜青白的眼神向女帝飘去,上官礼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怎样介绍是好。不说,杜青白肯定不理,可说了,女帝的心思是……正左右为难之际,突听女帝淡淡笑问道:"怎么,杜兄不认得朕了?"

闻言不仅杜青白一怔,上官礼也是一愣,女帝竟然这样开门见山地直言相告?

"想不到陛下贵足也愿意踏贱地!"杜青白知道白衣男子是女扮男装的女帝,也不施礼,只是唇角挂着一抹淡淡嘲讽的笑容说道。

"杜先生要贬低自己,朕没有意见。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再偏僻都是朕的江山 ,何来贵贱之说?"萨云萝笑着斜了杜青白一眼,随即扬声说道:"刚才听先生对国亡家破很是感慨,朕这里有一曲小词相赠: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饮酒时不妨怀想下故国明月也好,不打扰先生兴致,朕告辞。"

说完又要转身。杜青白是文士,当然分辨得出高下,听完这阙千古绝唱的《虞美人》,?时便是一呆。其实对于他来说,大齐既没有让自己有一展抱负的机会,也没有给到百姓一份平安幸福的生活。可怀念的,无非是自己的有志难舒。作为读书人,又拉不下面子,于是心灰意冷罢了。

杜青白很是意外会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赫赫有名、短短时日内就攻下大齐的大唐女帝,以为定有什么要事。哪知女帝抛下两阙词,竟要这样离去。见女帝要走,想着不由低声说问道:"陛下是为笑话青白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士子对秋闱取士的议论?"

嗯,上道,是个明白人。萨云萝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朕本来的确为秋闱一事而来。但杜先生既有新朝故国之思,田园山水之愿,朕哪里可以勉强?"

杜青白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却转移了话题问道:"陛下将如何处理对秋闱有微词的士子?"

"处理?"萨云萝看了他一眼:"开天下士子之言路,朕求之不得,需要怎么处理?朕已准备下旨,明日在太学聚天下士子一论秋闱之短长,故来请先生参加。不知先生有无此意愿?"

60121章

杜青白闻言又是一愣,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唐女帝,却屈尊来到自己这两间茅舍,面对尖酸刻薄的原大齐众文人,她不但没有恼羞为怒,反而特地宣召聚集天下士子,究竟是自己太过多疑,还是女帝真有这样的心胸?自己可是做了不识大义的小人?

抬头看了眼笑意盈盈的女帝,杜青白仔细审视着她含笑的眼睛。盈盈秋波一望到底,坦诚的让人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说,是个旷世难得的贤明君主?

萨云萝淡笑回视,这才子倒是多疑,不过他能站定开口发问,说明并不是不可雕塑的朽木,心高气傲有为了男子的尊严面子,若是让他折服,也是自己和大唐的幸事。

看了看还在沉思的杜青白,萨云萝低低一笑,随即说道:"这样,先生可再考虑,若是有意,先生请自行前往,也可通知上官大人,他会安排人来接你。朕不打扰先生,告辞。"

说完,萨云萝带着红玉转身离去。上官礼跟在女帝身后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杜青白一眼,欲言又止,随即摇了摇头,紧随女帝而去。

身后林中的杜青白看着女帝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沉思良久,才慢慢朝着房舍走去。大唐女帝,或许,真的是个值得让自己效忠于她的一代明君?

太学就在昭明书院侧邻。这日,太学内气氛凝重,人头涌涌。只因女帝一张圣旨,郢州城内的士子、大臣、太学士等全部汇集到了太学,辩论秋闱取士的利弊长短。

上官礼看了看台下,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文士,本来嘴巴就刁,如今有这个机会,只怕更为肆无忌惮。这么多人,一旦搞不好,可是要生大乱,局面很难控制。这些皆是预想,所以也只是担忧,而令上官礼更为心惊的是,刚才进来时,看到郢州军府将军宏远竟然带了虎贲卫环伺,这……?

上官礼胆战心惊地看着场内情景,脸上倒是镇静,可背上手心早已渗出冷汗。自己为官多年,怎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且,自古帝王多逆鳞,一旦他们言辞过激,惹怒了女帝,眼前这些生机勃勃的脸只怕……虎贲卫手按着厚背长刀的刀把,看得上官礼难以安席。

女帝在女官内侍的簇拥下缓缓登上高台,太学朱漆的巨大木门缓缓闭合。或许是因大部分人初见到传说中的大唐女帝,所以场内还是有些骚动,但整个场面还算稳定。

上官礼微微抬眼看了看台下的众才子,峨冠博带的太学士、秋闱金榜题名的新科进士、还有大臣,各自占据了一个区域。中间服色各异的,大多是士子们,当看到一身青衣落拓的杜青白赫然在座时,不由有些放心。女帝果然神人,知道这些心高气傲的文人弱点,拿捏住了,竟也能尽数掌握。一直担心杜青白被女帝那日一番说词,会愤然闭门,永不出山,不想今日竟然出现。

桃花明眸微抬,一眼看到一身青衣的杜青白,大唐女帝的唇边挂起一抹浅浅笑意。这才子倒是没让自己失望,不枉跑去走了一遭。萨云萝淡淡含笑,美目环视一周,方扬声说道:"朕素来以为,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才决之使导,民者宣之使言。这便是今日朕请大家来的意思。既然对秋闱,对取士,大家有话想说,那就说,朕洗耳恭听。至于说得对不对,不妨公论。朕给大家畅所欲言的机会。"

众士子面面相视,各各心有踊跃。从大齐立国到灭亡,帝王对他们眼中的贱民从来都是无视,更不用说直面布衣学子。大唐女帝爱才声名远播,可不是自己国家的君王总觉得是被人捧出的贤明,今日所见所闻,震动了众士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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