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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264)

三刻钟比三个时辰还难熬,陆续赶来的两名佐将,四名中郎将,还有一名佐将人都找不到,三名郎将正在路上,上官夜离冷冷道:“参谋官呢,把这四个人的名字全都记下来。”

参谋官也是才赶回来的,汗都不敢擦,哆嗦着手把人名记下,报给上官夜离。

上官子清这时也赶来了,一见上官夜离坐在正堂,眼神就变得热切了起来,上前向上官夜离一辑道:“大人,你总算来了。”

当着众将官的面,上官夜离也不能以兄弟相称,抬眸看上官子清脸上有淤伤,面色就黑了:“通判大人也参与斗殴么?”

他的语气很严肃,上官子清愣了一下,眼里便升起怒气:“回大人,末将并未参与斗殴,末将脸上的伤,是在轻架时被打的。”

“都是谁打的你?”上官夜离的声音森冷如冰。

两名中郎将迟疑着走出列,跪下道:“末将不是故意的……”

“拖出去,重责二十军棍。”上官夜离不等他们的话说完,便冷冷道。

立时有四名军士上来,拖起中郎将就走,上官夜离道:“就在大厅里行刑,也让大家伙都瞧瞧,殴打上司的后果是什么。”

众将军个个面面相覷,一阵棒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晌起,中间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大厅里顿时弥漫着血腥气。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那两名郎将求情,上官子清只觉心头郁气顿时消散,好不畅快,老五来了,就再也没人敢欺侮轻视他了,当初老五练武时,自己怎么就不跟着多学点呢,以至于在这兵痞子营里,总是无故挨打……

总算那几个佐将和中郎将到齐了,有两个衣衫都没穿齐整,颈间的风纪扣都是敞着的,一进厅,见到两个同僚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顿时心中一凛,撩袍轻脚垂头溜了进去。

上官夜离目光如剑,直逼这几位将领,手一抬,参谋官很自觉的将名字记下,上官夜离开口道:“先各打二十军棍,然后再扒去官衣,名降一级。”

其实一名佐将是京中恭亲王家的子嗣,与上官夜离倒也相熟,一听顿时垮了脸,大声道:“离哥儿,你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啊……”

平安听得大怒:“大胆,军营之中,不论私情。”

那佐将也是个暴脾气,一听火了,大声道:“平安你个小兔崽子,你也敢跟爷大小声,看爷不扒了你的皮……”

“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上官夜离的脸色更沉,冷声道。

那佐将顿时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跳着脚就骂:“上官夜离,你初来乍到,都督印都没有接手呢,你就在此大耍威风,你这是越俎代庖,各位,不要被他的威风吓到,他现在还不是咱们的都督大人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不少人,那几个后头跟着来的正要挨打的中郎将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刚想要起身,转念一想,迟早是要接手的,现在与都督作对,以后不是更惨么?于是他们也不敢响应佐将。

两名军士上前去拖佐将要给他行刑,无奈他又蹦又跳,抓不住,上官夜离手中一弹,也不知弹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就见那佐将脚一弯,跪了下去,两名军士抡起棒子就打。

所有的人都罚完后,大家总算老实一些,上官夜离才开始询问打架的理由,结果,越听越气,龙景镇有大军两万人驻守,这两万人有一年多没有发过军响了,平日用度全靠大家劫舍和与北戎人偷偷做点毛皮生意来维持,怪不得军士全都缩在大营里,日伏夜出,这哪里是军人,全是一窝兵匪。

上官夜离将军队整肃了一翻,将军事务理清了一些,便与婉清几个一起进了中堂大营里,让那些兵士拿出帐册来,查看近年来朝庭所拨兵响的出入帐。

但那帐本却是记载得一塌糊涂,根本查不清头绪来,婉清便接过帐本去,拿了枝笔,坐在一旁一笔一笔地记,进帐出帐分开,一个时辰过去,总算把帐算清楚,朝庭的军响倒是来了不少,但却没有如数发放到军士手上,上官夜离正要发火时,外面传听得钱都督来了。

上官夜离脸上一阵冷笑,亏得他还敢来,正好一起算总帐。

钱大人一身都督服,威风凛凛地打马进了营地,营中的将士对他还是有三分畏惧的,见了都纷纷行礼。

几个挨了打的,尤其是恭亲王府侄子更是一拐一拐的向钱大人诉苦:“大人,你人还没走,茶就凉了,新都督大人一点面子也不给,把属下打得……”

钱都督进得厅来,见上官夜离正在翻看军中帐薄,脸色就很不好看,这位钱大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中等个子,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一双眼睛虽然大,目光里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算计,婉清对这样的男人很不感冒,反正她装的是小兵,不用给这样的人见礼。

“上官大人,钱某两天不在,怎么这东营里就改成大人的了?”钱大人语气很是倨傲,他也不知从何处赶来,来得匆忙急促,神情也很急切,只是面上还稍显镇定。

“整个龙景镇在兵营全是皇上的,钱大人说话可要注意点,本世子可是从来也不敢把军营说成是自己的。”上官夜离目光如炬般直视钱大人,神情更加冷傲不屑。

钱大人听得一怔,耐着性子道:“上官大人,都督官印还在本官手里,本官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就请大人先移驾出营,等本官完事之后,再与你交接可好?”

“不好,若昨日大人如此说,本世子不会插手大营里的事情,但今天,大营里闹得如此混乱,大人身为都督,身负皇恩,却听之任之,军中纪律松散,军士军响被克扣,这些事情本世子既然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上官夜离稳坐如山。

“你……本官与侯爷乃是故交,看在侯爷面上,不与你计较,还请你先离营,这里的事情,本官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行。”上官夜离回得干脆得很。

钱大人与上官夜离都是都督之职,官位是一样的,但钱大人的品级却比上官夜离低了两级,上官夜离是高品低位,不过,这也是京中世家子弟里常见的事情,这些世家子弟,身上都有世袭爵位,但年轻没资历,在军中自然比不得从底层奋斗上来的将军们官位高,底气足,钱大人本以为以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上官夜离是初来的菜鸟,应该会让一步的,谁知道,上官夜离就是个根本不讲官场规矩的混蛋,这般软言想劝,他也不肯听,一时大怒,一扬手道:

“军营重地,不容闲杂人等入内,来人,将这几位请出去。”他还算知道厉害,不敢说打出去,只能说是请出去。

婉清在一旁看得很奇怪,按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龙景镇的军营实况已经败露在上官夜离眼皮底下了,钱大人就算要回还,要掩盖,也应该迂回求软,不该如此强横才对,硬碰硬,就算把上官夜离请出去了,他的罪行不同样还是会被上官夜离上报朝庭么?他不同样还是会被处置么?

这个钱大人看着也不像是个没谋略的糊涂虫啊?怎会行事如此鲁莽,正寻思间,就见钱大人的亲信护卫队长剑出鞘,刘刷刷地指向自己这方人。

平安早就执剑上前,拦在前面,新旧两个都督的人马在大营里对恃起来,那些个佐将郎将看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有的则是一副看戏的姿态,退到一边去,两不想帮。

婉清心头电转,这个军营里只怕有比贪没军响更大的罪证在,不然,钱大人不会如此破釜沉舟不顾一切。

“相公,把这厮给抓起来。搜营。”婉清悄悄靠近上官夜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上官夜离听得微怔,以他的官职,可以与钱大人对抗,但把对方捉拿下来还是不行的,这是违反军规的。

不过,这样倒也好,他也觉得钱大人很不对劲,如今军营中千头万绪一时理都理不清,不如从源头抓起,擒贼擒王,把钱大人捉起来,再往深里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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