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绝世女仵作(89)

“怕是不好抓,那蛇毒得很,见血封喉呢,施主还是不要去了。”另一个小道姑道。

“你们去了,蛇也会咬你们吗?”绯云诧异地问。

“那有不咬的,虽说是养的,也是放养,和野生的没啥区别,施主莫非以为是养狗狗么?”

“那倒是,那你们平日里都是饶过幽蛇谷去的山那边么?”

“那是自然,不然咬死也是白死。”小道姑道。

“还好,我对付蛇是有一套的,我不怕蛇咬,普世小师付,嘛烦您带我们去吧,一会子进了谷,你们就在边上看着,我们进去抓两条出来就走。”绯云边说边拿出一包凤梨酥分给两个小道姑吃。

道观里吃得简单,这凤梨酥又是冷奕勋特地从宫里拿来的,味道自是与香甜可口,道姑们没吃过,一块点心入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不多时,一小包点心全吃光了。

到底也只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戒心没那么重,普世有点不好意思,吃人家手软。

“那好吧,只是,你们可莫说是我们两个带的路。”

“那肯定啊,否则让观主知道我们偷了她养的蛇可就不好了。”

四个小姑娘说说笑笑,很快上了山,绯云却发现,今天走的路与昨天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是一个入口进的,也只看见一条路,为何路两边的景致全不一样呢?

“你们每天都是走这条路上山的么?”墨竹也发现有异。

“是啊,这里只有一条路上山啊。”普世的样子并不象在说谎。

这就奇怪了,明明昨天与墨竹上山时,不是这一条,而且,她们也是跟着那两个送饭的道姑身后上去的……

墨竹与绯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疑惑,两人也不再多问,跟着一同上山就是。

但让她们更奇怪的是,走的不同的一条路,普世却还是带她来到了昨天种沉香草的地方。

“前面就是幽蛇谷,施主,你们自个前去吧,恕贫尼不敢前往。”普世一看见那黑幽幽的,大片大片的沉香草,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怎么也不肯多往前走一步。

“行,我知道是在这了,一会子下山时再来捉蛇吧,这会子带在身上也不方便,我们还想去帮小师父们挖土豆呢。”绯云却笑着拉她们离开。

“那也行,只是,土豆种在坳里,等于是翻过了一座山,你们真要去么?很辛苦的。”

“不怕的,就当锻练了身体嘛,成天窝在观里头,没意思得紧。”绯云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包姜糖来,这些都是冷奕勋让墨竹带回来的,怕她在山上吃不好,就弄了好些个零嘴来。

小姑娘都喜欢零嘴儿,吃光了她的凤梨酥,又吃糖,普世果然不好意思,不止带她们两个下山坳,还说了许多有关观主慈善的事。

“……观主出嫁前也是大家闺秀来的,当初宫里选秀,观主还被送选过……”

慈善竟然曾经进过宫?

这个认知让绯云吃惊不小,眼里却满是敬意:“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观主身上有股子贵气呢,对了,慈恩师太身上也有这股贵气呢,她不是尽得观主的真传呢?”

“我告诉你个秘密。”普世很神秘的拉着绯云,凑近她耳朵道:“其实观里有人传言,说慈恩师叔其实是观主的女儿……”

绯云惊得目瞪口呆:“无量寿佛,小师付,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不可能啊,观主如此德高望重,道法高深,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女呢?”

被怀疑了的普世果然生气道:“你不信?你可知道,慈恩师叔俗家名叫什么?”

绯云一脸好奇地看她。

普世很得意地笑:“一说出来,你保准信了,叫左寻梦。”

左寻梦!也就是说,慈恩其实是左家人!怪不得。

绯云终于一脸凝重:“普世小师付,这事知道的人多不多?”

普世得意地摇头:“当然不多,出家人六根清净,早就断绝尘缘,俗名一进观就不用了,时间长久了,大家都不会记得当初你进观时叫什么,出身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语气蓦然就有点悲凉与幽怨,绯云这才发现,普世看似稚气未干的脸色,有着与她年龄并不相符的苍桑。

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若是生在大户人家,该正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如珠似玉地疼着的吧,谁又真心愿意断了尘世欢娱,到这清苦单调的道观里来?

“既是不多,那小师付你又是如何知晓的?”绯云轻轻拍拍普世的背,神情温和认真。

“我以前是专门打扫殿堂的,偶尔一次,听到观主与慈恩师叔吵架,慈恩师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很生气,哭道:他以为,给了我个左姓,我就是左家人了吗?当初为何会抛弃我,不让我进左家门?这十几年,他生为父亲,又尽过几天为父之义?把我扔在这观里又几时理睬过?如今有求于我了,就来认女儿?娘,你可以原谅他,我不,我决不。

我当时听到观主也在哭,似乎很小心地哄着师叔,说是如果师叔肯帮忙,将来她的名碟还是能进族谱的。”

普世很有语言天份,她叙述时,甚至学着慈恩的语气,神态很是逼真,那边正和墨竹谈笑着走远了的小道姑也不由得回过头来,好奇地看她。

绯云担心地看着普世,她刚才说的话可算得上是观中的大八卦,更是机密,如果慈善和慈恩知道她泄露给了自己,那她……

“小师父如果喜欢,我还可以让人再买些来,听说荣宝斋的碗豆黄也很吃呢,小师父可吃过?”

她这话没头没脑,普世却知道她在替自己掩饰,眼里露出感激之色,神情也更友善了些:“其实就算让她听到,她也不会卖了我的,我们……都是苦命人。”

“观主……对你们不好吗?”绯云犹豫了片刻,问道。

普世听了,慢慢地挽起自己的袖子。

绯云见了倒抽一口凉气,普世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臂上,竟是伤痕累累,新伤履盖住旧伤,触目惊心,她猛然明白,普世,其实不是为了感激她给的那几块糕点,所以才透露这么多,她明明就是想帮自己,刚才这些话,并不是自己引诱她说出来的,而是她早有预谋。

一个天天遭受虐待的少女,又正是叛逆期,往日只能逆来顺受,对施虐者不敢有半点反抗,甚至不忿。

自己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一次报复的机会,哪怕因此会惹上大祸,她也要冒险一试。

绯云眼圈红了,她在理国公府也是从小就被人欺凌,但到底还是没有天天挨打,原来有比她这个扫把星更可怜的女孩儿。

颤抖地伸手,轻轻抚摸着普世的累累伤痕的肌肤,触手处,硌人。

感受到她的善意与怜惜,普世笑得凄然:“我这还不算什么,普照,你过来。”

她扬扬手,前面的普照僵硬地回过身,眼圈湿润。

普世便把她拖到绯云面前,掀起她后背的衣襟。

饶是墨竹见惯世面,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怎么会这样?谁弄的,太过份了,简直就是残忍。”

普照瘦弱的背上,白晰娇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坑坑点点,都是被烧灼过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溃烂发炎了。

“禽兽!”绯云出离地愤怒:“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普照年纪更小一些,听了终于压抑着哭了起来:“慈恩师叔她……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拿点燃的香来烫我,还不许我叫,拿东西堵住嘴……”

“所以你们恨她对不对?”绯云道。

普照却摇头:“不恨。”

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绯云满脸诧异:“为什么不恨?”

“我是她捡来的,七岁那年,家里遭大水,若不是她收留了我,我肯定早就饿死在山里头了。”

上一篇:名门媳 下一篇:犀利仁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