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84)

春末，学校的游泳馆开放在即，许新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承揽下打扫游泳池的活，每个月打扫一次，可以换来自由在游泳馆活动的权利。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凌昔是学校游泳队的。

“你想象一下，女生在水里游泳的姿态，柔和唯美，难怪童话里只有美人鱼，没有帅哥鱼。”许新然对着空荡荡的游泳池又开始发神经。

白行横他一眼，只恨不能用水管勒住他的脖子。

“你别脸臭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许新然嬉皮笑脸地勾住白行的肩膀。

白行掰开许新然的手，“赶紧的吧，我还想早点回家呢。”

两人显然低估了洗游泳池的工作量，第一遍刷完，两人已经累得只剩下一口气，本想一天整完的两人当机立断地修改了计划。

周日的下午，原本沉积了一整个冬天灰尘的游泳池，终于露出了光洁的原貌。

“看着还不错。”

站在泳池里的许新然猛地抬起头，看见高高的岸边站着一道背光的身影，“凌昔！你怎么来了！”

“李教让我来检查你们干得怎么样了。”

许新然一张嘴笑得快把脸裂成两半，丢下手里的水管往泳池的爬梯跑去。

“许新然，”白行说，“你要敢上去，我就走了。”

“至于这么小气吗？”

“至于。”白行一点不想废话。

许新然还想说什么，却听到旁边的动静，回头一看，凌昔已经站在了泳池里。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吧。”凌昔说着捡起了那根被许新然丢下的水管。

“我来我来，您是来督工的，别动！”许新然笑着把水管拿了过来。

凌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拿起了拖把。

“我说我来啊。”

“你有四个手？5点清校。”凌昔拿着拖把径自走向泳池的另一边。

许新然还想跟上去，却感觉小腿一凉，回头看向拿水管故意扫了一下他脚边的白行。

“那里还没冲干净。”

“你故意的吧。”

“你看出来了，还不自觉一点。”

“白行！我可没让你白帮我，我……”许新然话没说完，白行手里的水管又不客气地招呼了过来。

许新然也来气了，打开水管的开关，朝白行那边扫过去。

刚用拖把划拉了两下的凌昔听出动静不对，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家伙已经开始打水仗了。

“你们幼不幼稚。”

玩得兴起的两人压根没听见凌昔的声音。

“别闹了，你们还想不想回家了。”凌昔朝两人走去，不想四处乱溅的水柱直接朝她这边飞了过来。

*

刘萍坐在泳池边的看台上，望着一池水发呆。姜晓已经在泳池里来回游了半个多小时。

“你真的不换衣服下来玩一下？”姜晓终于愿意停一会儿了。

刘萍摇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一句话算是唤醒了刘萍的意识，“没，我又不太会，我去那边转转。”

刘萍起身朝泳池另外一边走去，姜晓趴在泳池边上看着她的背影。

阳光打在刘萍半边脸上，刘萍却只觉得那灿烂的光格外的冷，如同昨天她躺在实验室时，白色的灯光打在脸上，寒彻刺骨。

……

刘渊：“确定没有？”

“仪器检测不到数据痕迹。”

“她最近不太正常。”

“……青春期的小孩子，总会多少有些特别。”

“但是时间上推算差不多了。我下周再带她过来。”

“好的。”

“把她今日的数据清了。”

“这个你放心，已经植入了对接数据，她回忆起来今天只是在家里写了一天作业。”

刘萍望着躺在玻璃蛹里的自己，她感觉像在看一出电影，电影的视角多变，每当她动念镜头就立马切换到了她想要的角度。

她可以看清自己沉睡的脸，还能看到刘渊那毫无表情冰冷的脸。

刘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脑子里像在播放一场抽象艺术电影，画面都看得懂，却不明白是一个什么故事。

刘渊和男人离开了实验室，她认真看了看那个还在沉睡的自己，念想一动，眼前的画面像被搅动的水，化成了模糊一片。

杂乱的声音重叠编织，她没有用听觉，却有记忆被书写进了思想里。

“一个数据源。”

“什么？”

“如果两个世界完全一致又独立存在，要如何区分？”

“你的想法是？”

“需要一个锚点。”

Eleven Part B

*

一个难得阳光温暖的早晨，刘渊醒来看到桌上那杯泡好的茶，绿色的叶子在透明的杯身里旋转沉浮。

“我给你烧了碗面。”刘萍将一个白色的大碗放到床边的长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