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85)

刘渊目光讷讷地看着她。

“趁热吃。”

刘渊起身拿起筷子的时候，意识到这次刘萍没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在对面坐了下来。

刘渊把碗里的面条搅动了一下，“你坐这里干嘛？好去上班了。”

刘萍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刘渊又吃了几口，抬头看她一眼。

刘萍一直等到他吃完，将碗拿到厨房洗干净放好，又折回来，刘渊已经躺回床上又睡着了。

“我走了。”刘萍拎着猫笼和一个大袋子，站在房间门口，“你照顾好自己。”

早餐店里，刘萍将猫笼和袋子放在店的角落，嘱咐了小佳一些话，小佳对于她的辞职还挺意外的，但想来毕竟在那么漂亮的写字楼里找到了工作，辞职也算是情理之中。

今天是跨年夜，刘萍打了辆车，拖着一后备箱的东西驶向郊区。车子一直驶入一片破落的旧区，停在一幢建在江边的破楼下。

刘萍将一箱箱东西搬上了天顶，整栋空空荡荡，等她将一切摆妥，电话响了。

“喂？”

“萍子，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是许泛。

“我不去了，你玩得开心。”

“真的不来吗？”电话那头人声鼎沸。

“不去，谢了。”

“行吧，那我挂了。”

“嗯。”

“等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刘萍将手机塞回大衣口袋里，顺便摸出了一把打火机，微弱的光点亮了细细的导火索。

烟火一簇簇涌入黑暗，从一束变成一片，伴随着炸裂的声音，冲向夜空的光束猛烈炸开。

一朵朵稍纵即逝的光，重叠往覆，将黑色的夜幕划出支离破碎的色彩。

刘萍站在翻涌的焰火中间，抬头望着天空，白色的气息腾起便消散。

“小白，新年快乐。”

*

嘈杂的市中心，广场上偌大的显示屏正在播放着倒数。

5——4——

3——2——

1

浪潮般的人声铺天盖地涌来，白行步子一怔，耳边响起了烟花炸裂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暗色的天空中一朵朵炸开的电子烟花幻化出不同的图案，绚丽夺目。

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口袋里的手机先响了。

*

手机在口袋里发出猛烈的震颤，刘萍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一个冰冷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会过去。”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秒，最后说：“好。”

刘萍按灭电话，空气里都是火药的气味，银白色的烟火如同发光的喷泉，照亮了整片夜空，却映不亮她的眼眸，刘萍转身背对着璀璨翻涌的光，朝那深渊入口般的门走去。

*

白行捂住一只耳朵才听清手机那头是苏景的声音。

“白行，我找到林澈了。”

白行到了研究所，看到林澈躺在休养室里，毫无血色的脸颊因为消瘦而有些凹陷，那模样跟死人没差。

苏景和他在旁边的休息室碰面。

“蓝域？他失踪了这么多天，难道一直在蓝域？”

“奇怪的是监控里查不到他进去的画面。”

“这……灵异事件？”

苏景看向他，目光清冷：“林澈一直有一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秘密。”

“……什么意思。”

“东西不在他身上。”

“不见了？”

“嗯。”

“另外，医生说他目前这个情况，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醒。”

白行眉宇皱了一瞬。

“你想到什么了？”

“……我要等他醒来问他一件事。”

*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吗？”林澈说，“等一个在这个时空不可能存在的人？”

那天在酒吧里，白行意识离散时听到林澈说：“或许，她的不存在是为了你好，或许，不执着，会好一点，没有或许，你和我一样，呵……”

白行这一刻突然清醒过来，他从不曾提过她，那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秘密。

Eleven Part A

*

“种花？”

“对啊，我们生物课要求的。”

“你们生物课要求，为什么要在我这个时空种？你又不能带过去当作业。”

“你生物课成绩很好！”

“成绩好并不代表会种花。”

“你有理论基础，刚好差一个实践的机会！”刘萍笑得眉眼一弯。

白行觉得自己辩不过她，最后还是领着她去了花鸟市场，逛了一圈，刘萍挑中了两个长得像“洋葱”的东西。

“为什么要种这里？那边大棚里感觉种活的几率大一点诶。”

“这里有灵气。”白行说着，蹲下开始挖坑。

“没想到你还这么迷信。你说，有灵气，会不会种出一只妖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