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难驯(45)

于是两人一起去吃素斋，周梧第一次吃，还有点儿挺好奇的。徐灏谦牵着他在师父们后面排队，说这里吃饭讲究食不言，添饭添菜就自己去师父那打就行了。

好像断定他是个饭桶似的。

等走进后才发觉这里的斋饭做得很精巧，有素荞麦、烧豆腐，野山菌炒小白菜，凉拌黄瓜，素香肠，炒腐竹，西红柿汤等，想吃的就把空碗推给师父，没有就摆手。

周梧小时候不爱吃蔬菜，几乎是一口也不想吃，厨娘为此想了很多办法，最有成效的方法还是徐灏谦凶巴巴地一勺一勺喂。

这挑食的毛病随着年纪长大已经差不多没了，周梧跑上来肚子早就饿扁了，每样菜都要了。他咬了口素烧麦，忍不住惊讶挑眉，竟然很好吃，糯米蒸得正正好。

顿时风卷残云，吃饱了又去添了一轮，好吃是好吃，就是不怎么填肚子。周梧不好意思再去第三轮了，可怜巴巴捧着空碗数剩下的米粒。

手边一碰，旁边又推来半笼素烧麦，一抬眼，徐灏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周梧心里赶忙骂，老东西，又勾/引自己。倒是身体很诚实，又把三个烧麦吃完，这下说什么也不肯给了。

晚上下了些雨，担心天黑路滑，徐灏谦决定明天白天再下山。

一两顿吃素还好，多了小孩得咬手指头吃肉的。

留宿的房间是单独的一间，周梧发觉里面很空落，几乎没什么行李，但开了窗正好可以看见那棵巨大的梧桐树。

整个房间就一张大床，两床簇新的棉被与枕头，其他保暖设备全没有。徐灏谦瞥了一眼小孩，没把两条被子分开，“夜里风大，一床被子太冷了。”

“嗯。”周梧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他想了想先去洗漱，率先钻进冰凉凉的被窝，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和两只眼睛。

等徐灏谦来时，被里就没有那么冷了，小孩很自觉地滚到角落去了。

徐灏谦眼神更复杂，大手一揽把人卷进怀里，“专门跑上来找我一趟，就来蹭饭的？”

“不是，“我就想来问您，您当年跟我妈我哥承诺的东西，是不是就因为这个，所以您不敢跟我回家？”

徐灏谦呼吸一窒，即刻思忖着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再去想了，平常想回家就多回去看看。”

窗户被风吹出一条惯常的口子，透出星星点点的微光，就在不远处便是满室神佛。周梧却忽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叛逆的心思，索性用两只手环在某人脖子上，凑到他的耳边轻轻道，“或许还是因为，您不敢跟我回家，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您经受不住诱惑，与十九岁的我上床了呢？”

徐灏谦躺得像个死人，只是手搭小野人的腰上，捏得很紧，“你的家人不会想知道这些事的。我已经不能给他们一个冠军了，不该再对他们……那样残酷。”

起码，在他们心里，如今他是个不错的普通人。

不说在较为落后封闭的牧区，哪怕寻常地方，家中孩子与一个大了十多岁的同性/交往，而他们之间曾经还有过资助关系，身为家长都难以接受。

“说的这么好听，”周梧眨巴眼睛，一只腿架在他腿上，没忍住轻佻地拍了拍徐灏谦的脸，“要是我大哥知道您对我做的事，不得把您头打飞了。”

徐灏谦见小孩这么主动送上门来，脸上还有些得意洋洋的鲜活，实在太久没看到这样的他，他一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他硬得发疼。

“我跟您说话呢，您在想什么坏东西。”两人贴得近，周梧被顶到了。

“抱歉，你……先下去。”

“不，我找您算账呢，”周梧故意蹭了两下，“徐叔叔，您还记得这在哪里吗？”

徐灏谦要把他抱去一边，周梧立刻树袋熊似的黏在他身上。

“等明天下山去，好么？”

周梧摇头，“不好，您还没说清楚呢。”

徐灏谦已经被他弄得有些微微发汗，他禁欲太久了，手背因用力而冒出青筋。尤其在这里，他对小孩的欲/望无处遁形，显出原本的狰狞面目。

“宝宝，别……”

周梧露出一口小白牙，将手探进他质感柔软的睡裤中，“说话，是不是玩了我就想跑。”

“会有人经过的，”徐灏谦被逼得弓了腰，哑着声音，“……隔音也不好。”

周梧化身八抓鱼，一边蹭一边满脸无辜，“您说您是不是对佛祖不敬啊？”

显然这种背德感让他的徐叔叔难得露出狼狈不堪的表情，徐灏谦低低叹道，“是，我不敬。”

“那您干嘛还……”

“你说呢？”

周梧莫名脸热，“跟我可没关系，”他坚持着审问，“叔叔，我脑子笨，得讲清楚才会知道的，我们之前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您不能公开我？您到底有没有尊重我，而不是把我当一个需要教导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