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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02)

“说什么呢!”平阳嗔道,“我在抚台的时候他在哪儿?我总不能去边疆与他成婚吧?”

平阳看我梳妆,幽幽道:“哪里是你耽误我。”

秋为平阳斟茶,笑言道:“真是赶堆儿‘齐王殿下和金善公主’完婚,,仪仗队才出京城没两天,平阳郡主的好事又到了。今岁这时节梨树果实都成熟了,汝阳王府的梨花前几日才绽出花苞,本以为不顺遂如意,不是什么好兆头,却原来是主这些日子连着的喜事的。”

平阳笑吟吟道:“秋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到底是和齐王殿下能扎堆子的人。”

“哎呀!”秋却是羞窘跑开了。

我簪一朵珠花,惋叹道:“多遗憾啊,好不容易你要出阁了,我却......”

“黄鹂和金善的姻亲是为了什么,咱们心里都明白。你岂能辜负?和黄鹂的付出相比,你不能出席我的婚礼又算的了什么,我还会见怪不成?”平阳道:“正因为知道咱们的关系,皇上和丞相谁也料不到在我婚嫁前夕,你会离开。北皇漓还未行远的仪仗队更是最好的接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垂睫,“你好生保重。”

平阳掩绢拭泪,“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我也被感染的有了些泪意,看春,春取过绯红合欢枕巾,我说道:“问过皇上了,皇家为你置办的嫁妆不少,你也不缺什么用度,所以绣了这合欢枕巾,一点心意吧。”

由春呈上这合欢枕巾,平阳觑一眼春,感念我的用意,自是收下。

牵了佑儿,由春和秋冬陪同,我依旧打算故意从兰析院经过。其实也不消故意,每次因与趺苏约会而出门,南宫绝无不是主动候在明月小筑外陈词说教。果然,才出明月小筑,已见南宫绝长身玉立苑门门口,看他样子,似又已等候多时。

往日出门就打扮得人比花娇,今日更是顾盼生姿。南宫绝不无岔愤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又要哪去?”

我说道:“趺苏约我去爬城东的拥翠山。”

与趺苏频繁的约会想来着实令他恼了,南宫绝训教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笑盈盈道:“我倒不知道我什么身份呢。是了,太皇太后赐了我做丞相大人的妾。”我看一眼我已经有些凸显的腹部,“已经四个多月了,再过五个多月,孩子就要出世了。丞相大人向来爱惜孩子,娶妻不赶紧些么,孩子母亲是妾身份低微了可不好,要给它找嫡母呢。”

我看南宫绝道:“不知道丞相大人想娶的,贤良女子,物色好了没有,是不是该张罗着迎娶了?”

“你......”南宫绝咬牙切齿地看我,似恨不得将我整个人吞噬。目光落到我有些微凸的腹部,慢慢变得温柔,思及我的约会,又躁火上蹿,谴责道:“大着肚子还要去爬山,你一天都不能消停吗?!”

我不看他,将平阳留下的两张请谏中的一张取出,走近他身前,交于他,“成朔与平阳后天的婚礼,这是给你的请谏。”

他收下。

我便由春扶着走了,“对了,”走了丈远我顿步,转身看他道:“贺礼就都由丞相大人操持了。”我望住他,笑靥如花:“你知道的,怀着孩子很辛苦,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涉及他的孩子,他当然是不会有异议的。

“金玉难免太俗,别致的不够贵重也不好,你知道我与平阳感情好,成朔又是夏的哥哥,贺礼,还望丞相大人好生斟酌。横竖后天才是婚期,依丞相大人的聪颖智慧,贺礼一定会令我满意的。一一嗯,我和趺苏说好了,今儿晚上我随他进宫,就不回来了。”我微笑道:“明儿晚上我回府后,再与丞相大人看贺齐吧。”

与趺苏约会,还没有夜不归家过,南宫绝又是惊疑,又是岔愤:“你晚上不回家,随他进宫?!”

我哀戚道:“他是皇上,他的话便是圣旨,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望南宫绝道:“不过大着肚子,总不至于与他也做出前些时日他亲自搜查兰析院,‘丞相大人卧房中令他脸色生变’的事儿吧?”

温柔的每句话,哪一句又不是意有所指的嘲讽呢,他理亏,只得由了我去。

然贺礼,明儿晚上归来什么的,无不是口上空话,我牵着佑儿,身后跟着春秋冬,此一去明月小筑人去楼空,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汝阳王府千树万树梨花开,我却再不会有归期。我与佑儿,春和秋冬最后回头,视野里满是梨花白。

趺苏的马车就候在丞相府大门口,因是微服出宫,轻装简出,他只带了胡公公和林烁随行。

马车径往城东拥翠山而去,一路趺苏撩起车帘,以便让我观览路途景致。知道他的手掌抚上我后背,我也没像往次那般避开,他潮热的手掌便整个覆在了我身后,我身体微微僵了僵,依旧没排斥,于是我整个人便被他揽进臂弯。那只一路燎着车帘的手也放下,将我抱住。他的吻落在我脸颊上,头也慢慢低了下来。他果然没安好心,连与我亲近也如此地得寸进尺。我正思量着是推开他,还是为今日离开之行稍加忍一忍,他低下来埋在我颈窝的头已是一动不动,连俯向我的身体也只是那样的微俯之姿,颈窝温热一片,是他呼出的热气,“月儿......”他软语唤我,手臂紧紧抱着我,话语已然是在哽咽,“你终于肯亲近我......”

身体被他炽热的身体抱住,被动地趴在他的胸膛上,淡淡而温馨的龙诞香沁人心脾,还有长风山庄里趺苏熟悉的清醇气息,我僵直的身体一寸寸温软,或许冬说的对,我喜欢正道直行,有美德的君子。可了解趺苏越深越觉得他与我心中的君子相去甚远那又怎样呢?难道曾经那样心无杂念爱着的人,只因为他不是君子,就不爱了么?天下有那么多君子,难道我每个都会爱上么?归根结底,只因为他是趺苏。而单方面断绝对趺苏的感情,归根结底,也只因为他是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说穿了,不是不爱,只是不能再爱而已。他不是君子,也不过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冠冕堂皇不再爱他的理由......

抛开覆家芥蒂,不管他是怎样一个被皇权奴役的帝王,对我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有彼君子,瑕不掩瑜。在感情上,他仍旧是长风山庄的趺苏。到底是我把他想的卑鄙了,他原不是南宫绝那样的衣冠禽兽一一不管你意下如何,不管你心里有没有他,先把你身体占有了再说。别离在即离愁别绪使然,对少女时代纯真美好的感情的缅怀,最后的贪恋和终结,我慢慢伸出手臂,抱住趺苏的身体。感触到我的回应,趺苏有一瞬间的僵怔,随即拥住我身体的手臂更加有力,将我的身体拥得几乎每一寸都贴到他的胸膛上。

趺苏温热湿润的鼻息扑于我脖颈,泪意般的咸涩,一如他的低声哀求:“月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许久,趺苏从我颈窝抬起头,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水珠,那痴绵的沉醉,郁郁如夏日化不开的炙烈浓翠,将我兜头兜脸笼住。

而我才知,我竟落下泪来。

有伤感,有调怅,独独没有欢喜。

恰时胡公公在外道:“皇上,到拥翠山下了。”

由春和秋冬陪着,佑儿从另一辆马车里下来的声音也在外响起,“姑姑!姑姑!”

离开 (3)

我没有从跌苏怀里挣出,只是撩起车帘。南宫绝大约也一直防范我生起远走高飞的心思,每次我外出,均会问我地点。拥翠山脚下的竹林里,果然眼见丞相府的几个熟悉身影。证实我来过拥翠山不虚,那几个身影远远瞥过我,转身便回去了。往日心知肚明而已,从不说与跌苏,今日却看着那几个离去的身影,微微一笑:“丞相府的人呢。”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敌人,跌苏与南宫绝积怨已久,经我提点,自然也认出那几人系出丞相府。即便是在我身畔,跌苏射向那几人背影的目光也凌厉若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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