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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07)

才从金善那回来,三年来,金善几乎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我对于金善,想必亦如是。我去凉山,或者她过来幽州的时候自然多。凉山多风暴沙尘,一回幽州的家便入池沐浴。秋冬在服侍佑儿,成小姐的夏我早不敢让她伺候我了,浴池里却是只我一人。春匆匆进来,我不免问道:“你去哪了?”

春迎笑道:“看顾世子呢。得了云……夏说,才晓得郡主回来了。”

春明明是想说云坤,却缄口。不用想也晓得,是因为那个捣蛋顽劣的孩子。每个人都护着他。也不难为春,我洗着身体。春见我不说话,嬉笑道:“郡主这次从金善公主那回来的快呢。”

“可不是。”夏踏进浴室,暧昧笑道:“走得时候金善公主就说,‘齐王难得回来一次,晓得你归心似箭,不拦你不拦你!’。”

我虽听的闹心,浴池雾气蒸腾下,脸还是红了,嗔道:“说什么呢!”

我看夏道:“就不该让你也跟去!”向来出行在外,留在家里的人是春夏,伴在身边的是武艺不凡的秋冬,恢复成小姐身份的这三年,常常留家里的只春一人,夏我不管她,去哪儿待哪儿随她,然外面的花花世界多精彩,夏自是随着我和秋冬跑。悔矣悔矣!

其实……其实北皇漓待在京城和往返两地路途上的时间比在我身边多,我不觉望穿秋水,只觉得送气。又哪有‘归心似箭’一说?自从……自从步入这样晓人知晓不成婚姻的婚姻后,每每与北皇漓待在一起,我总觉不自在,整个人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晓得我自私,晓得我有多辜负他,可男女之间的感情,又岂是勉强的了的?我常常回想怀念以前的我与北皇漓,那时候我们没有被套进联系我们的婚姻里,我有多自在。他就像邻家哥哥一样,我甚至愿意当他是亲哥哥,在他身边,在他面前,我是那样松心……

可现在,到底,有些不同了。

金善非我族类,突厥女子的她心思粗些,看不出我心思,所以那样说。可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春夏她们又怎不知我心中想法?无声地叹过一口气,夏也不再大趣我了。春自也不再提此事,说起那孩子来。

“……世子今日还说,他觉得郡主不喜欢他,还问我,觉得郡主喜欢他吗?”春道:“不仅如此,还问我,他真的是郡主生的吗,真的不是捡来的吗?”

春看我道:“世子三岁多了,再不是一两岁的无知婴孩,渐渐长大的他,对这个世界是有感觉的。郡主是不是该多关爱他一点?毕竟……毕竟郡主当初没有堕掉他,再是不想要他,还是将他生了下来。决定生下他的那刻起,就意味着郡主认了他是自己的骨肉,和臣……和他父亲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与郡主有关系,只是郡主的,只是郡主的儿子,他姓云。”

春看我不说话,小声道:“今天世子还说郡主对他很凶呢。孩子是无辜的……”

“我哪里有对他凶?他卡这么大,我可是一句重话都没对他说过。”我撇清道。

“是没对世子说过重话。”夏笑吟吟道,“可郡主待世子,完全和待臣……他父亲是一个样子。”

春不以为然:“世子才三岁多,那么小的年纪自然不存在懂事与否,更不可能犯什么错误,郡主自然无需对他说重话。可现在他渐渐长大了,以后难免有性格淘气的时候,到时候郡主才直说重话那么简单吗,指不准多严厉呢。”

呵,现在就在为他说情了呢。

春无意识地道:“今天我去市集找世子的时候……”

春蓦地意识过来,缄口。

我却已捕捉到话里的信息。那丁点大,就往闹市上跑了?走丢了,或是给有心人撞见了……真是顽劣闲不住,想惹出麻烦么?他的相貌气质,奔就不可外出露面,只一眼,就瞧得出,他像谁,又似谁。

也是,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又能指望他的德行有多端正不成?

我出浴,问春道:“他在哪儿?”

春笑道:“郡主刚回来,世子在郡主卧房外,等着给郡主请安呢。”

“嗯。”我点头,“孝道是一定要守的。”

远远便看见他,他便是如此,从会爬会走起,时至三岁,明明被我忽视着,明明从来众星拱月,焦点的那个人是佑儿,他只是在暗处,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那一个,可每个人的眼里都装着他。你不想看到他的时候,他憋屈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拿那孺慕的目光望着你;你想看到他的时候,也一眼能发现活蹦乱跳的他。他身体趴在花厅的地板上,手在逗弄着什么,玩的极是起劲。云坤站在远处,不赞同地看着他,又全身戒备,手中一枚暗器更是有随时发出之势。

他定然又在耍玩什么危险的东西。果然见我到来,匆匆将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装,规规矩矩地与我叩首:“瑾瑜给母妃请安!”

他自是与我姓。姓云,名肄,字瑾瑜。肄,学习上进的意思;瑾瑜,美玉名,比喻美好的品德。给他取这名字的用意,就是期望他学习上进,拥有美好的德行,别像他父亲那样品德败坏,行止不端。

都说子肖母女肖父,命好。他长得像我,北皇漓的至交好友,吐蕃国的国师年前见到他,由衷发了四个字:倾城倾国。只有他的眼睛,与他父亲如出一辙。可即便如此像我,他站在那里,见过他父亲和我的人也只会以为,是他父亲站在那里,而绝不会觉得是我站在那里。形似我,神却似他父亲。而除却似我的容貌外,他的性情,他的行为习惯,更是无一不与他父亲相同。

“姑姑!”

才待走近他,蓦闻这声姑姑,是随我去凉山回来的佑儿。风尘仆仆的佑儿一身清新,自也沐浴更衣过,此时在秋冬的引领下过来我这里。才要往他那里去的脚步顿时止住了,慈爱望着佑儿,含笑道:“佑儿,过来。”

牵住佑儿的手,慰藉地看着我云家唯一血脉,时年佑儿已近六岁,相貌愈发近似三哥了。肤色依旧是深蜜色,这几年一直跟着云坤习武,身体也强健不少。因为读书上从不懈怠,比之三哥,佑儿更多了一分世家公子的温雅。进退有据,佑儿自然是要习文的。我有心栽培,佑儿更是肯下功夫,真是令我安心啊,哪像另一个……

这才想起面前还跪着一个,我看过去,正迎上他仰头望着我和佑儿的目光。见我看过去,他立即垂下头,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地板。我淡淡道:“起来吧。”

他起身。佑儿走过去,道:“表弟。”

他眯眼望了佑儿一会,咬住下唇的小牙齿渐次松开,忽地欢快叫道:“表哥!”

那眼睛,那眼神,多像他父亲。我皱了皱眉,他虽叫的欢快,可哪有佑儿那般真诚。

本来问春他在哪儿,是想见一见他的,可此时却已失去兴致,经过他身边,径往我卧房而去。

春透过卧房的纱窗,望着玩在一块儿的俩孩子,欢心道:“表兄弟感情真不粗!”

我亦是望去,正见他手里拿着一块五色石。他盘膝坐在地上,将五色石举过头顶,借着阳光观察着石头的颜色。那石头幽州自然没有,是此次佑儿随我去凉山金善那,佑儿瞧了喜欢,捡了带回来的。凉山,我那么多次去凉山,无不带着佑儿,他却是一次也没去过。他生长的地方就是高山峡谷间我们的家园,颇有些坐井观天。

我正想收回目光,已闻他懒声懒气的声音,“凉山好玩吗?”

佑儿点头,爱惜地看着他,“表弟,下次我求姑姑也带你去!”

他咬唇望了佑儿一会,蓦地道:“我才不想去呢!”起身双手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却是走了,一路低着头,谁也不理。

我啼笑皆非,这叫表兄弟感情不错?

望着云肄走远的小小背影,我抚额头疼,一句话不对就走人,什么怪脾气!跟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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