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郡主的邪恶夫君(117)

“沈大哥好久不见?”与他打招呼时,也示意云坤他们都下去,我单独见见他。

“岳父大人……”沈径溪显然并没留意到我的到来,口上依旧念念有词。我只得在唤了一声,“沈大哥!”

沈径溪始才看到我的到来,持的是再正规不过的男女相见的礼数,退后三步,称呼道:“云小姐。”

因为昔日常与三哥外出,本姓云,沈径溪一向以‘云小姐’唤我。换作旁人也未觉得有何异常,可面前这个人是沈径溪,不由想起戏文里才子佳人私下相见的场景来,一时忍俊不禁。又想起昔日长风山庄里那对年轻男女,颇觉神伤。这世上假作君子的男子多,真君子却没有几个,面前的这个人,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于是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不知沈大哥去突厥王都为何?”

沈径溪与我施了一礼,答道:“去求见突厥可汗。”

旁人或是诳语欺骗,或是回避不答,可沈径溪从来是知无不言,所言不虚。然而回想沈径溪刚刚念叨的‘岳父大人’,我心中满是疑惑,不禁道:“沈大哥有何事求见他钵可汗?”……不会沈径溪口中的‘岳父大人’说的就是他钵可汗吧?可是不可能啊,沈径溪对金善……

“……请求突厥可汗为我与公主婚配。”沈径溪虽有些面红,但还是如实回答。

我愕然望住沈径溪,一时不能消化从他口中吐出的这话。

沈径溪看我如此反应,想必是联想我的婚姻,有些气愤地训教道:“我既与公主行过周公之礼,自然要娶她。这是对她负责!”沈径溪像是联想到什么不堪的画面,很是难开口,但仍是毫不避讳地说道:“……虽……虽然这一切是她造成的,她的做法为世俗所不容,但我既然……就该对她负起责任……”

听沈径溪话里的意思,是金善使了什么手段,才成就了他们的‘周公之礼’的?

然而使了手段并不要紧,成就了好事,沈径溪愿意娶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径溪既与金善有了夫妻之实,自是一心要娶她。他这个迂腐的人的迂腐思想,这时候却是我们大家最乐见其成的。

早知道这么容易事情就成了,金善早先就该下手呐。

……难怪侍卫重重把守加以软禁,沈径溪还能离开凉山那边的家,原来是哄得金善开心。蓦地又想起一事,不对,他钵可汗绝不会应允沈径溪的求亲,沈径溪这一去突厥王都十成有去无回,金善怎么可能让他去送死?不禁问道:“沈大哥……是怎么离开家的?”

“我与侍卫说,我要前往突厥王都请求突厥可汗下嫁公主,侍卫就很高兴地让我离开了啊?”沈径溪看我道。

也是,侍卫怎想的到沈径溪这一去有去无回,只怕挂念着他们公主的好事终于成了,当时高兴过了头。

当晚我与北皇漓说及此事,商议道:“夜长梦多,我们只能留沈径溪一晚,早些将他送回凉山要紧。”

北皇漓点头,沉吟片刻含笑建议道:“不如咱们亲自将沈兄送回凉山,顺便贺喜沈兄与金善结为连理之喜?”北皇漓目注于我,似由沈径溪与金善的终成眷属看到了我们的美好未来,去沾沾喜气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默然,本能不想去。转而想到那个人把目光放在了幽州,我去凉山住段日子也好。近日清闲,就权当带幼儿消解学习的劳累,散散心。遂没有异议。

翌日离家,苑门外车如流水马如龙,我侧头望北皇漓,“太引人注目了。”

北皇漓无奈叹一声,温柔问道:“你当如何?”

我说道:“收拾些简单的行李,和寻常人家出行一个样子就好。”

此际确实不宜张扬。北皇漓虽不明情由,但向来任我。如是下人们重新整理行装。所有人都为出行而兴奋雀跃,唯独云肄,早起后鞋子也没穿,赤脚就坐在卧室门槛上。他呆呆地坐在那里,活蹦乱跳的他第一次那样木讷。木讷呆板地看着每个人准备出行匆忙的身影,欢喜的脸庞。

是的,每次这个时候,去凉山的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有机会,唯独他从来都是留在家里的那一个。

横竖不带他已成习惯,以前他又年纪小,他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一次,却呆呆地坐在门槛上。

是了,他比之以前,有长大了些。

佑儿拉我,拉了我又拉我,“姑姑,姑姑,我想和表弟一起去!”

“姑姑!”

“姑姑!”

“姑姑!”

……

……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坐着,只是在佑儿对我说出带他一起去凉山的请求后,他垂了头,仿佛害怕自己一抬头的热切会把我的不回应变作毋庸置疑的拒绝。怕轻微的一点响动就会惊破什么。

我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语气地问道:“你要去吗?”

他没有动,头也还是埋在膝间。

“要去的话,就去换衣服穿鞋子。”

他还是没有说话,却立即站了起来,转身面朝卧房走的时候脚步过快,额头还撞在了房门上。

他很快出来。

穿了新衣服,也穿了新鞋子。佑儿曾送给他的那一双。

他也不说话,一直到起程的时候。只是起程时,唯恐落后或者现状改变,匆匆走去了队伍的最前面。

第八章 惊鸿一瞥(2)

因为觉得沈径溪是个弥足珍贵的真君子,自昨日起我自然对他礼遇了许多。往日我和旁人一样,思及沈径溪,眸中会带些玩味的笑意,云肄望着此际我与沈径溪的叙话间的虔诚真挚,望一眼马上的沈径溪,又望一眼我坐的轿子,脚下却是不停,紧跟在我坐的轿子旁边往幽州城而去。

已经离家半个时辰了,他自然没再遥遥领先走在最前面,不知不觉地,跟在了我们身边。而一早上的沉默寡言也再维持不住,他本来就不是沉闷内敛的孩子。一路上不是折花花草草编织戴在头上的头圈,就是捡石头去打鸟,没一刻消停过。北皇漓邀抱他上马鞍,他也拗着不同意,佑儿叫他上马车,他也不愿意,似乎就喜欢跟个轿夫似地走路。

到了幽州城,因为人潮拥挤,车马完全无法行驶,我们只得弃了车马,步行一段路。本来一到幽州城,感受着市集的热闹,情绪被渲染,云肄就非常高兴,这下有大家陪他步行,他更显得高兴,拉住北皇漓的手,指着一旁货担上的豆腐花,就嚷道:“我要吃那个!”

本来要求就不过分,再则他早上沉闷间并没吃东西,此际大约真是饿了,北皇漓一示意,已有人给他买来。

接下来诸如此类的要求却是不断了,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就嚷着要要,好在都是市集上常见的一些东西,并不出格,又不缺那些零星碎银,自然也任他去。犯不着不满足他说教他坏他兴头。

“要那个!”云肄怀里已经抱着满怀的大件小件了,从人手里也提了不少,连北皇漓手臂上都挂着他看中的一张面具,北皇漓看年幼矮小的他在人群熙攘中指东西指的很是吃力的样子,索性抱起他,云肄指着街对面酒楼上挂着的红灯笼中的一只,“我要那个!我要那个!”

北皇漓望住灯笼,轻啊了一声。

我也蹙了眉。

先不论那‘福瑞楼’是幽州城最阔气的酒楼,酒楼主人是地方豪绅,身家殷实惹不得,就拿现在正在营业顾客盈门来说,都摘不得人家酒楼上挂的红灯笼。谁部知道那是生意兴隆之兆,摘人家灯笼,不少蹙人家眉头吗?

不过云肄看中的那只灯笼确实与众不同,红色的,却是淡粉淡粉的红色,灯笼上端还有一盏星火摇曳的宝莲灯,混淆于众多大红色中规中矩的灯笼中确实引人盼顾,许是酒楼主人别出心裁,招揽生意之用。可不,我戴着纱帽后知后觉,这也才察觉除了云肄外,周遭也有不少人驻步酒楼前对那与众不同的灯笼指指点点。

上一篇:将军的前妻 下一篇:美女妖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