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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51)

“皇上宠信殷贵妃没错,但是最宠信的同时,也最为忌讳和憎恨,”我温文一笑,安抚道:“你别忘了,虽因我的缘故,将殷贵妃带至宫中,但同时,殷贵妃与南宫绝关系匪浅,南宫绝更一直是她的后台。对这样的殷素秋,皇上岂又不憎恨?就拿上次的事说吧,试问,哪一个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会教她,唆使她做杀人放火的事呢?云肆是我的儿子,更是南宫绝的儿子,置云肆于死地的时候,她就一点没顾忌南宫绝么?”

冬顿筷,“……敢情迫于皇上龙威……”

我继续道:“皇上亲军,京城可召集有十万,尽数驻扎在了棠梨宫外。——你所说那三万军队我知道,乃柯皇后父兄所辖人马。昔日柯老丞相,你也不是不知,与南宫绝同气连技。他的人,和南宫绝的人有何分别?皇上走了,将他京城的军队带的干干净净。”我看冬:“皇宫中,太皇太后早已甍逝,即便还活着,也不为趺苏待见;唯一情深的,是皇太后,他的母亲,可惜皇太后也已离世;再剩下的,不过皇后和六宫妃嫔。可哪一个又是皇上关心的呢?皇宫那么危险,皇上可有将她们中的哪一位带到棠梨宫来避难?”

冬看着饭菜:“没有。棠梨宫就只有郡主你,可见皇上上心的只是郡主。”

躁急地看了冬一眼,“我不是在昭显这个,我只是说,皇上留了殷贵妃在皇宫,且主持大局。中宫皇后还在呢,六宫大权,他却交到了殷贵妃手中;合宫安生,看在世人眼中,他待殷贵妃当然好;可是你想过没有,皇宫大乱呢?一旦大乱,首当其冲的,不是中宫皇后,而是殷贵妃。——丞相处之,或会因为素日与她的情分,放她一马,这是她的造化;丞相恨极之下,不念旧情,处死殷贵妃,他也无碍……殷贵妃的生死,根本不为他上心!”

我道:“可见,皇上对皇后虽是不喜,但至少不恨。皇上对殷贵妃,才是恨。因为丞相而恨殷贵妃。”

我道:“这样,即便一朝为妃执掌六宫,又怎能算殷贵妃命好呢?她是最可怜的人。”

又想起“破鞋”那词,或许那话未从趺苏口中吐出,我还以为他对殷素秋是有情谊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那词真能让人清醒。容色不自觉浮上了冷漠,冬怔怔看着,说道:“今日我听内侍交谈说,早先几日郡主与皇上还好好的,好像……还在拾遗感情重做恋人……”冬看着我神色,“怎么……”

我没想回答,恰陈珠阿细回来的脚步声也已传来,冬不待我吩咐,已是正色起身,远远站着,权作服侍一旁的内监样子,在陈珠阿细进来后,又躬身告退了。

第32章 脱身(2)

当晚又得了次见冬的机会。

身边一起长大的人,自是知道我的生活习惯,即便是这寒冬腊月,不洗浴也睡不着。如是早早潜进了浴室。

陈珠和阿细照旧随身不离,踏进浴室一察觉到冬,已是吩咐她两人在外等候,说着沐浴并不习惯旁人在场的话,她们倒也好打发。

“……整个棠梨宫都处于戒严状态,偶尔有人私下低语,也唏嘘的是皇上连杨垲大人都从突厥召了回来。”冬接替起陈珠和阿细的活做起来。服侍我沐浴,一向是春夏,冬练武虽练的一手粗茧子,做起事来倒也有模有样。

“这事我知道。那杨垲我已经见过了。”我道:“那天掳劫制伏我们的人,可不就是他。”

“是他!”冬难免岔愤,咬牙好一阵,才道:“等到我们平安脱身了,皇上身边的人第一个解决的就是他!”

“先别生气,”我安抚道:“上次云肆闹着要学绘画,我随手拿了本卷宗,就着那上面人物教习,那些人物你可还有印象?”

冬道:“是丞相大人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吗?”

我不自觉地一笑:“是啊,是他信手放置,忘了带走的。”

我道:“那本卷宗和他忘了带走的其他卷宗不同,是他亲手绘画的。那上面人物,是他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自己人。你不是在御膳房做事吗?画像中特别憨胖的那人你可还记得?他便是位御厨。瞅准机会,和他说上话。”

冬看着我茫昧地应着,好久才愣愣道:“丞相大人信手放置的东西都那么重要吗?他真的是忘了带走吗?”

我闭眼道:“有句话你听过吗?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与他联袂,同进同退,什么时候不仅仅只因为他是云肆的父亲了?是在杨垲受趺苏使命掳我来此,不愿他因为我而落个惨痛下场,与他同焦忧,起愧疚?还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百分百的信任,早已润物细无声地击溃了我?

而长相知,不相疑,这正是趺苏身上最缺少的东西。

他每日都会过来我处一次,或坐一会儿,与我说几句话;或喝盏茶吃顿饭。只闲坐话谈还好,一旦在我处进食,虽因不愿人打扰,未让试食官试食,但他定会自己以特制器具检验过后,方才入口。如是,寻常一顿饭也变得仪式繁琐起来。怕是感情甚笃,久而久之我也会觉得烦,何况感情淡如水的今日?看着他,倒也不再有分毫的失望。对他已无期望冀望,他的人生或是感情已跟我毫无关系,又何来失望可言?

只是越加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感情结束的真对。

其实出生王府之家,数年来饮食也是这般的程序,但家人团聚,同桌而食从不曾有这样的仪式。或是开宴前便已经过检验。我当然不是他的家人。但皇室手足尚且相残,何况他此人感情凉薄,待家人怕是还不如待我。于他,我也算得亲密的人罢。到底不信任我。

或者没有谁能让他真正信任。

夜已深,我却还没就寝。每日时间不定,却都会过来我处的趺苏今日没有过来。不是等他,实在是不愿我睡下后,以衣衫不整的样子再面对他,徒添暧昧尴尬。又想着今日那御厨通过冬传递给我的消息:丞相府万事具备,丞相和两位小少爷也各自平安。只是我与趺苏关系……因有旧恋,长此以往,丞相心中不安。难以成寐,索性踏月山庄中行走。

好在只要有人‘陪同’,棠梨宫范围内走动我还有自由。月下漫步着,想起南宫绝口讯中‘不安’二字,不禁莞尔……不安我与趺苏关系,不安我与趺苏感情……没有如趺苏那般用猜忌之类令我反感的词,哪怕心中起着猜忌。只道说不安。好一个不安,话里无一个情字,却处处是情意,又适当显露着焦忧,那点焦忧并不坏事,只将情意表达的更缠绵悱恻,亦显得相较于旁的男人而言,他才是正主,旁人不过插足者,他以孩子父亲的身份,自己动手将自己的地位提升着……便走向来恼他的我,也不禁为他的话,为他这点孩子气的心计而展颜。不禁又有些啼笑自己,换作以往,南宫绝此类话语,我只会做眼未观耳未闻,大可不屑一顾;而今,同样的语言,想来却觉‘妙趣’横生,各中滋味,似只有自己能完全体会。

正沉浸于笑谑,陡闻阿细高声尖叫“孔明灯”“孔明灯”的声音,抬眼仰望,漫天是飞升往上的瑰丽宫灯。那宫灯以前我也曾放过,但因为做来极为不易,忙活整日,也不过做得数十只,这样成百上千只孔明灯满天漂浮飞升的盛景,我也是第一次见,自也欣悦看来。

身陷囹圄,我的感情表达已是较为含蓄,身边宫人却是没有这样的忧虑,盛景之下,四处奔走相顾,不知不觉与我拉开百十步距离。只要远远见我在他们视野便是,并不亦步亦趋。乐得盛景之下我得短暂清闲,较于自由,对盛景的钦慕也减得淡了,索性漫步往人烟僻静处走,边缓步边想着心事,不意这样也能巧见熟悉的人。

是趺苏与杨垲君臣月下小酌。

“……齐王府,荣亲王府,这一来皇上树敌可不少。”杨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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