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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52)

趺苏轻唏,“一向便对朕存着贰心,又岂是因此次事件而起?一举铲除了他们更好,省得以后再劳心劳力……”趺苏放低声,“趁着成朔在边疆还未回来……”

“成朔……”杨垲沉吟,持酒道:“皇上英明。”

“铲除了他们几家,成朔少了臂膀,也好驯服,到时候,朝中再没有成大将军!”趺苏看顾杨垲:“这些年你都在突厥,也该去边疆历练历练了。”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饶是杨垲生性骄狂,也不禁露出喜色,跪地谢恩道:“谢皇上!”

趺苏摆手。杨垲起身后喜色并未褪去,仰望满天孔明灯,露出了然之色时,也不觉笑谑道:“不想皇上也有浪漫的时候。”

趺苏低落自嗤,“我看到她今天刚好看到诸葛孔明被困于阳平那一段……”

并没忽略趺苏自称是‘我’而不是‘朕’,“皇上……今日不是没过去郡主那吗?”杨垲故作惊异。

趺苏却是不答,径自道:“……最初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见她学不止境,我就说,她要做女诸葛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她非要那么博学做什么?”

杨垲推委一笑,“皇上都猜不透,臣向来愚钝更加……”见趺苏看着他,杨垲显难道:“郡主非一般女子啊。”

趺苏摇头,半响臆叹道:“她在琢磨着怎样离开啊……”

“也只郡主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皇上。不止皇上,怕是……丞相心悦她,也有那么些缘故。”杨垲觑着趺苏颜色,斟酌回道:“皇上与丞相……都是胸有乾坤的男子,总不至于日日与女人探讨些家里长短,针线女红的琐事吧?”

“家里长短,针线女红,她也精于啊!”趺苏啼笑,继而神伤:“我倒想,她与我探讨这些,哪怕是这些……”

趺苏微有醉色,“最初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说家有恶狼,所以学不能止境;现在依旧如此,却不是为防南宫,乃是防我……那时候她心悦我,防备南宫,现在变作了防备我,心悦……什么都颠倒了……”

一时缄默。杨垲默望趺苏片刻,作揖告退道:“今夜月朗星稀,皇上怕是有心与郡主放灯赏月,臣先告退。”

“你倒是越发善解人心。”趺苏带着醉色笑道。

杨垲进言道:“只是臣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

“此时节,皇上不能过分耽于儿女情长。”

“朕自有分寸。”

“……何况丞相……”杨垲斟酌道:“皇上是君王,何况膝下尚无子息,雨露均沾的话臣就不进谏了,只是棠梨宫过于盛宠……臣的意思……此际不宜太过激怒丞相,以免步奏之外,格外生事。”

“惹怒他又何妨!”趺苏在一瞬间变得暴戾,撑身站起,赫赫道:“朕就是要他不能好过!”

……

趺苏邀我赏灯。与他隔着筵席坐于湖畔看宫人放灯,看着满天孔明灯浮浮沉沉我还是未回过神,犹自沉浸在上一刻他的暴戾中余悸而身心沉重。

往筵席摆放时令瓜果时,因有呈膳食,又看到了作内监打扮的冬。

心情总算好转过来。

冬趁着弯身摆放膳食与我低声道:“郡主怎么还陪皇上共赏孔明灯?”

未理冬含了责备的话,趺苏与我举杯时,我亦回礼。

自被邀赏灯,我一直木然坐着,此际总算有了回应,趺苏心情大好,问道:“可想要放灯?”

我点头。亲手将几只孔明灯放起后,心情亦被感染的欢跃。望着趺苏,好兴致道:“孔明灯又叫做祈福灯,不如借今夜花好月圆,在灯上张贴垂挂些祈愿国运的标幅吧。”

这是个好的提议。又见我兴致勃勃,趺苏自然无有异议。连带也心情昂然,吩咐左右呈笔墨纸砚来,与我共同书写标幅。不一时,“万世隆昌!”“国泰安康!”“风调雨顺!”……垂挂着这样的祈愿的标幅已经藉着孔明灯的飞升漫游翱翔在夜空之上。

这时我又道:“如此金玉良宵,总是这样的祈愿未免失了雅意,皇上可许明月私心一回,书写一些自己的祈愿?”

趺苏闻言有了迟疑,他望了会漫游飘飞在夜空上的孔明灯,以及随着孔明灯的飘飞,被带到不知明远处书写着宏愿的标幅,好一会儿目光才深深望在我容颜上,沉沉吐出一个“好”字。

我只作不见他的迟疑,恬然书写标幅。

他念着我书写下的第一道标幅:“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他捻着琢磨了一会,望着我道:“这个,作何解?”

我笑了笑道“哪有什么深解,就是字面意思。”

他无话,只是望着我,我亦低沉了脸色,缓缓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在我心中……这世间处处充满感情,无奈的是老天太过残忍,总是天意弄人;月若无恨月长圆……”我自语般念着,蓦然反问道:“……说的许就是我们吧。”

是让他挑不出差错和疑窦的,他沉默的时候,我又书写着其他的。

“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他念着,倒因为这愿望心情略好,看着我道:“你倒是心慈。”

我含笑反问,“我在皇上心中原本很狠毒么?”

他亦是一笑,两人芥蒂仿若不复存在。

这道标幅自然也过了关。

不能书写太伤怀的,免得他不愉;更不能书写意义广阔的,他会疑心。每一道标幅文字落成,他都凝眉思索,似要瞧出什么别的内容来。我只作不晓他扩散的猜疑,以平常心书写平常的话语,最后一道标幅写就,我捻起自行念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花灯落谁家?”交与他,看他放就了最后一道孔明灯。

这是感情无望恢复后我与他第一个美好的夜晚,哪怕表面和乐之下,夜色里扩散的全是他的疑心。何况他猜疑之时,我何尝又没有将计就计将他算计?就寝后冬不惜被人察觉的危险过来我那里,开口便质问道:“郡主怎么还和皇上一起放孔明灯了,不会是皇上此举,郡主被他感动,就又偏向他了吧?”冬看着我,纠结着对趺苏和对我的情意,以及我们处境的忧虑,“就知道郡主喜欢那些浪漫的东西,何况皇上……趺苏公子……”冬艾艾道:“本就是郡主早先喜欢的人……”

“是我喜欢的人,还是你喜欢的人?”话毕,才觉自己语气很冲,我叹口气,“你就没留意到皇上对我书写的每一道标幅的严谨神色吗?那些孔明灯经过了我的手,皇上还会让它们再任意飘飞吗?”

我道:“只要一飞出我们视野,皇上的人立马会将它们射下来。”

我缓缓道说:“与皇上共处棠梨宫便是十天半月,不清不楚自然心中惴惴。一窥得一点眉目了,又是满天孔明灯飘飞,何等情意绵绵的场面。是,丞相只会越加不安。可是当他看到被皇上人马射落破碎在地的孔明灯,他会作何想?毫无疑问,我与皇上实质感情,并不融洽,温情只是他多虑的假想和表象。”我看着冬:“我只不过利用了皇上的疑心,料定他怕我经过孔明灯放出消息,是而会将所有孔明灯射落而已。”

“我的处境,已到了皇上怕我放出消息与他求救的地步……”

我会心一笑,“与皇上感情,丞相不是说他心中不安吗,我这不让他安心了?”

第33章 脱身(3)

翌日传来消息,南宫绝明见了我与趺苏的情感,然而思及此,之于我的处境,他心中不安更甚。

闻听口信,不禁啼笑皆非,我与趺苏感情好,他心中不安;感情不好,他更见不安。他到底想要怎样?日理万机的他,如今却比个街市妇人还婆婆妈妈,几时转了性子了?

正因他而恼烦,卧房外传来促急而纷乱的脚步声,已被软禁许多日,自是听得出那是奉命围守我住处的侍卫所发出的声音。又添置了许多侍卫过来,却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正惶惑,又听到卧房外压低的斥责声。是奉命监守这里的总管公公在斥责与我一道待在卧房中无聊,如是附近溜达的陈珠和阿细。其实也不是她们懈怠职守,实是先前冬来过,我有意打发走她们。推门声响,陈珠阿细虽是懒怠,也进了卧房来。与我面面相顾,百无聊赖地待在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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