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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60)

以前对北皇漓印象,待北皇漓又哪里不好,亦说他心眼好,人好,去一次边地因为云肆而猜疑印象就变了。反倒觉得南宫绝可怜起来口是看着南宫绝长大的不错,南宫绝身世悲苦也确实不错,然而是屈居丞相府过的,南宫绝做过的坏事,奶娘她不也看在眼里吗?怎么就记的他的好来?北皇漓予人的好就一点也记不住?而身世悲苦的又何止南宫绝,我不也是么,佑儿不也是么?……不是还对南宫绝耿耿于怀,实是奶娘态度让人愕然不已。而赞叹南宫世家之殷实,事实上昔日汝阳王府,甚至是丞相府,更或者居于边地时的齐王府又差多少了,并非没见过世面,那论调,那语气,倒像为人牵线搭鹊桥的媒婆,一套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的说辞之外,总免不了把人家家底也掀显一翻……

“这是丞相自己的卧房啊……”还在为南宫世家的殷实感叹着,为南宫绝对我心意感叹着,见我一直不说话,怕我听不懂,奶娘望着我,这回明着道:“我看丞相改头换面了,又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对你也不错……”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是住在几年前他的房中,这是他的卧室。当时他直抱了我来此处,看顾卧房,已是不欲。他道:“我不住在这里。”我才没有再行推拒的。望住我,说过那话后,他果真去了别处。这两三日,亦再没见到他。便连膳桌上,也是不见他的人影。每每云肆问及,我也是笑言,最近爹爹事多,忙呢。从京城辗转来南阳,又经过与趺苏之争,云肄便是一孩子,也感觉的到形势不乐观。遂也不再疑心。

然而南宫绝是忙,又怎忙到连与我们同桌用膳也没有时间呢。

倒好,只有奶娘一人游说和劝服。毕竟与南宫绝感情的升华和恹息再无第三人晓得,虽觉得此来南阳我与南宫绝关系比在丞相府的和乐融融还不如,到底缺了根据依判,连亲近如春和花嬷嬷也只私喁揣度。秋冬随北皇漓游山玩水回来后,对我与南宫绝关系也有所觉察,到底也只停留在春和花嬷嬷那程度。也是,都如奶娘心思那样匪人所思,我不还得窒闷死。然而却忘却和低估了北皇漓。他不过象征性地过来南宫世家拜访,连我让他住过来,他也说他在南阳的朋友已为他备好下塌之处,他实在不便推辞。然而不过与我品茗下了局棋,之前不欲太殷勤往南宫世家走动的他,在他辞别时我邀他有兴致时再切磋棋艺,他已是不假思索地应下。并且翌日再来拜访。当院中大雪有尺厚了,才恍然一连四五日,他日日都有过来南宫世家。

下部 第38章 给予的情凉薄(2)

如是除了不便推托在朋友处起居,日常北皇漓是在南宫世家虚度光阴的。南宫家的小少爷,云肆镇日跟在他身后父王父王地叫着,倒引了无数下人侧目惊震。云肆乐此不疲,北皇漓也不以为意。与云肆佑儿夭伦之乐,与北皇漓这位友人执棋品茗,哀凉的心情,倒很快欢乐了起来。亦本就为着转移心情。

然而这样情景被南宫绝一日不期遇见,虽同住在南宫世家,但他家府邸那样大,这些日子他又对我刻意回避着,哪里想会遇见他。本就脸色寒沉的他,更见僵滞,最终却也只面无表情地走开。

对我与南宫绝关系,北皇漓显然是有所感觉的,然而并没见着什么,一直也只按捺着对此缄口不提,此时见着了,自是看我,“你们怎么了?”一局棋正好下完,他大略装敛了棋子,伸手与我,携我走开这里——因为将近年关,除旧迎新的关系,佑儿和肄儿围着这里嬉闹,实在吵人的厉害。

“刚才你小胜了,依气象,本该杀的我全军覆没的,可是他们吵闹使你分了心?”间隔一拳,并肩走着,靴底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地响。偶尔积雪压断树枝,也会发出嘣哧地响声,就笑了出来,“可见真正清净之地是没有的。”他是有话想与我说的。而我不想再走了。

于是就在脚下地方停了下来。是梅园中的回廊。雪的白,梅的红映景下,寒冷陡峭却让人神清气爽。北皇漓脸上有浅浅笑意,“你们之间的问题比我们当初更严重,是吗?”

虽是揣度的语气,却开门见山。让人不好回避,却易于回答。“你是想趁虚而入吗?”我笑盈盈望住他。

“你当作玩笑来说,我却不当作玩笑来听。”北皇漓含着笑,偏着头道:“这时候我在你身边,若能为你指点迷津,使你茅塞顿开,你与南宫能走到一起,与肄儿阖家团聚,我则为自己积了福;若抱得美人归,嗯,‘趁虚而入’是恰如其当的。”

“噗嗤”笑出声,我望著他道:“上次云州脱险,因为情况危急,不宜多说,然而我看得出,你是释然了的……”

他的神情闲闲的,颊上挂一缕微微笑意,有一种漫不经心的确证:“所以这些日子与我相处,你才能顺应自如?”

我敛容不语。他的唇角微微牵动,呼出的气息促短而悠长,“嗯,是释然了的。与其苦苦纠缠让你为难,不如放手。”他往回廊旁侧走了两缓步,望着梅花竞艳,话锋一转:“然而南宫与你有那么大的前嫌,你都能为之消融,还给过皇上一次机会……这机会,我腆上脸也得与你讨一次。他们与你隔阂深重,尚努力争取,我又怎么能不思进取?”他转身,目注于我。

微微一惊,抬首直视着他。半响,勉强笑道:“你是说笑的吧?”

他不自觉沉下脸,“你明知道我是说真的!”

他仰脸叹息:“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你心意,始终没有改变……”

很安乐平适的相处,很温馨怡人的气氛,到此,好似穿越时空,又回到了几月前的凉山幽州,才熟稔的适然自如,又似将杳去无踪。他仿佛也看到重又适应的和乐美好幻作青烟从掌间飞走,不及我作出反应,已是握住我的手臂,言辞恳切道:“别想着又像从前那样逃避,丞相府一住两月也不过来瞧我,终于来看我了,又落入皇上眼线了,”他停一停,目注于我:“你对南宫到底怎样态度,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想,也不愿意与他共度余生。”他看着我,眼中无限痛惜与怜爱,“既然如此,我也不失为你未来人生的伴侣。——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如我们从前居住在边地一样,有名无实……”

他摆头,“没有名也没关系,就以好友的关系生活在一起,彼此做做伴,说说话,就像这几日一样,下棋品茗,踏雪赏梅……”他的声音渐至凄迷,望着梅树上高挂的红灯笼,垂掉的红对联,那样的喜红,南宫世家随处都是,连串鞭炮声应景地入耳,却是在远处嬉闹的佑儿和云肄抢着在放爆竹,他喃喃成语:“你看,除夕马上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团聚在一起,未来还有那么多个除夕呢,你也是不喜欢孤单的吧……”

他那样神态,倒仿佛他惧怕孤单,渴求我陪伴一样,让人不忍拒绝。感念他一番用意,更难得的是他予我矢志不移的心意,不自觉眼眶湿润,簌簌泪光的迷蒙之中看去,他的面庞和气度温润如玉。不由恼怒和谴怪,“未来几十年朝朝暮暮看同样的一张脸,你就不嫌恶么!在边地隐居的三四年,你还没受够么!”……负他避他,周而复始,还没受够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脉脉凝注于我:“……只要能看到你,每天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怔怔涩苦道:“我已经不求其他了……”

终于泪落。

良久,他温柔投眸看我:“我问你,你真不打算与南宫共度余生么?”

真不打算么?心中骤然一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汩汩涌上来,仿佛整颗心都被拘得空空的,再也无法填满。早有决意,早有肯定的答案,但正因为如此,心才会空虚才会痛。虽不愿意欺骗北皇漓,但还是因为本能的意愿摇头,因为本能的意愿矛盾,茫昧吐字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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