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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65)

少时就落井一次差点淹死,没有想过游水,与我差点淹死在荷塘,却想着学游水了……是因为我么?

……那一次……记起了,是在虚与委蛇与他,接近趺苏,知道趺苏乃章武帝,知趺苏原是陷害汝阳王府的人,心灰意冷,亦与他撕破了脸。他一月不过来明月小筑,终是过来了,见我屹立荷塘上的楼台旁,以为我有意投水自尽。惊呼一声。本无意投水的我,被他吓到,真正落了水。他救我,无奈他与我都不会游水,最后若不是他轻功得力,我们两人都得溺死在荷塘里。亦是那晚,知道有了身孕,有了云肆……

有酸有苦,却也有想着云肆的感动和甜蜜,而他……望著南宫绝,是哦,与我在水里吃了一次亏,依他的性子,必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三四年过去,怎么会还不会游水?到底,是我了解他不够,知道他不够……

他望著我,神色一派饬伤,“其实之所以后来学游水,是因为那一次……”

笑意不知何时没了,他看着我,说道:“你为了离开我,为了让我相信你死了,策划落崖那一次。”

那悬崖下方就是湍急河流,后来听说,他也跟着跳下崖,明明不会游水,也跳进了河流里。虽然北皇漓在水下早有布置,但一个不会游水的人,为了一个女人,会跳进河流,不能说,他不在意那个女人……

他的手指轻柔抚摩着我贴在脸颊上的湿发,“那次我是如此绝望,不是在水里不能呼吸,即将溺死的绝望,是绝望‘你’就在水里,而我却不能救你。只因为惧水……”

那和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去有何区别?

他曾经眼睁睁看着南宫世家满门亲人死去。

我虽未眼睁睁看着汝阳王府满门抄斩,亦相去不远……

过往就不咎了,已经眼睁睁看着最亲的人一个个离去,我不会再看着一次。不会看着他死。他亦是一样吧。

如哽在喉,还是怨他的吧,我想。

就如那个咎字,说不咎,但咎那个字本身就是对罪恶的承认。

如是,他含笑道:“……明月,你是我的福瑞。”望着我,他异亮的眼眸散发着欣慰的光芒,我无意中的一句“渴”,带给我与他的生机。而我只是淡淡站起,看着他道:“这里这样潮湿,久留不得人,还是先离开这里,将衣服烤干再说吧。”

冬季水温总是比陆地气温高许多,又经历了逃生的惊险和齿间缠绵的升温,水洞里不通风透气,更让人觉之闷热,但湿了的衣裳穿在身上总是不舒服。望著我,一身水淋,那样狼狈,因为跟着他一起逃难而狼狈,致歉的目光望著我,我只作未见,转身寻找出口而去。不意冬季里着的棉袍浸过水后,轻便的衣服立时灌了铅一样地沉,挂在身上不知多少斤,竟一时挪不动脚步。“我抱你!”伴随着他的话音,人已被他横抱在怀中。是不想也不愿意的,但见他连灌满水的棉袍抱起我,加之自己袍子浸了水也是繁重的很,竟一时手上吃力。见他受累,本要推拒他的我,索性不拒了。

许久才找到水洞的出口,而看着他劳苦,在他怀中的找一直安之若素。

水洞里面福地洞天,出得水洞,见外面亦芳吉星高照。

已是傍晚了。

正要放我下来,无意感触到我怀中方硬的物什,不由纳闷道:“什么东西?”

我道:“来找你时,肄儿说护佑我们平安的。”

南宫绝不以为杵,只不过那是爱子一番心意,遂还是笑了,“竟然迷信这个!”

话毕,沉凝问我道:“肆儿呢?”

自然知道他具体问的是什么,我道:“北皇漓留着护他。”

他彻底放下心来,放下笨重的我,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气。

折腾了他一番,先前心底对他的冷淡散去了不少,看他道:“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劫后余生般地喘息道:“皇上八成以为我死了,我得趁他松心的时候,赶在他之前去死人谷。”

他叹息道:“只可惜,因为某些缘故,赴会吴家老宅,我只能孤身前往。今番又是逃生出来的,并无得力人马襄助。——为了赶时间,现在直接去那死人谷,并来不及支谴人马来。而说实在的,见财眼开,我也不愿旁人见了它因它起争端,”他笑道:“独自为大,我是它们全部的主人才好。”他望住我,“旁的人我不愿意也不放心,能真的助我从吴家老宅里出来,可见你真是我的福瑞,不如你与我一道去吧。”

宝藏,又是宝藏……之前亦并不觉得他找寻宝藏有什么,他不是巧取也没有豪夺,那是他家的东西,他坐拥它们理所当然,然而从吴家老宅死里逃生出来,不免将它们看得淡了。不是因它起风波,因它误性命,而视它为不祥,只是看得淡了,除了他的,我的,肆儿佑儿以及所有我关心的人的性命,红尘俗事,什么都看得淡了。我满心里,只装着那样一个地方,可以不是世外桃源,但一定不要有车马喧,可以没有神仙眷侣,但一定不要有荒冢孤坟……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真的要独自为大,真的在意财富那些身外之物也不会戏谑地说出来,明明知道他心非口是,却连回驳他一句都懒得,我看着他,只是哀凉问道:“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他本是生着火,闻听我疑问的话手下动作却蓦地一顿,他毋庸置疑道:“里面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原来在意的有其他。而果然,他并未把宝藏金银财富放在眼里。被我如此一问,露了真性情。

他看着我,“而你,也一样。”

正自不解,他拿出一块黑色东西来。

黑玉,是黑玉!

与我的雪玉,跃苏的蓝玉类若,细致看,细微之处却又不一样的东西。

问父王蓝玉下落那次,是我唯一问及的一次,并不知在那之后不久,父王就永远离开我了。而我记得,我问的那一次,南宫绝他正巧就在那里。当时他说他不知道蓝玉,却知道黑玉。原以为他不过信口胡说,更不怀疑黑玉在他那里,甚至连这世界上真有黑玉都不相信。不想他真的拥有。

雪玉,蓝玉,黑玉……难道,它们间有什么联系?

我的雪玉是云家祖传之物,那么,南宫绝的黑玉,趺苏的蓝玉……

不待我疑问,南宫绝已重又添火道:“章武帝之所以在吴家老宅自信会我,正是因为知道了黑玉的存在。知道了,同时拥有这三块玉,是开启南宫世家宝藏的钥匙。他自然要拥有这把钥匙。”南宫绝道:“其实黑玉原先并不在我手上,所以你不曾见过。而我,亦只是小时见过一次。拥有他的人是当时南宫世家第三十七代传人,我的父亲。父亲在狱中的时候,将南宫世家藏宝图交给了我,亦说黑玉狱中不便带在身上——你也知道的,那张藏宝图看来不过是黄旧破帛,遇水才会显露字迹,可是黑玉不一样,那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父亲暂存黑玉的地方,正是吴家老宅——南宫世家,当时被查封,连贵重物品都被保定帝所抄,遗留之物亦落入盗贼之手,现在那些,都是后来我做了丞相后,一样一样追回的。那里,怎能再存放黑玉?”

“我外祖父之上,几世便是单传,人丁稀薄,到我外祖父一代,外祖父甚至未有子嗣继承香火,只养育了我娘。我娘嫁进南宫世家后不久,外祖父、外祖母就相继辞世了。所以,我娘被父亲欺负,我娘娘家门楣虽也不低,但因为娘家人都作了古,也没个人给娘撑腰……好像扯远了,”他续回话题道:“因为外祖父外祖母早已作古,吴家老宅早十多年就成为废墟,便是南宫世家覆没,也没人会打吴家老宅的注意,黑玉存放在那里自然是安全的。”他道:“还有一个原因,吴家老宅,是养育我娘的地方。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的娘家,他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放在那里的……这是我后来才想通的。”言语间,已经没了对我母妃,对他父亲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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