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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29)

太子党与保皇党之间的明争暗斗无一日消停,太子殿下送父王如此贵重的贺礼,拉拢父王的用意很明显。虽然父王无论对皇帝还是对太子都三缄其口,但似乎出于无奈早有决断,送我明珠时,父王并没因那明珠为太子殿下所送的贺礼而犹疑分毫,而是想也没想就给了我。一脸的面无表情,好似在解决一个烫手山芋似的。

我一手拿捏着明珠,一手抱着剑出来王府大门的时候,斜倚在门口,从来就对零食不感兴趣的南宫绝从笔的手里捻过一撮瓜子,嗑一颗,就将一颗瓜子壳往我身上扔着。我顿步侧身看他,他终是有所收敛,老实地嗑着瓜子,唇角衔笑看着我。

我嫌恶地看着身上的瓜子壳,用力拍掉,脚下的靴子也踩得很是用力,“噔噔噔”地,面无表情地从他身前走过,上去马车,一头钻进去就放下了车帘,沉声吩咐道:“赶车!”

这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被他毁了。

这一天接下来的诸事也似乎因他而不顺不遂着。

福员外家门外,踌躇满志到此,却被告知福员外出了远门,如是,想好生拜访福员外接近接近趺苏的生活这计划也就泡汤了。福员外既不在,我也没有贸然进他家门的必要。如是,只托他府上家丁接收下趺苏的佩剑,甚至没留下我的名姓,更甭提言明身份。

好在这初秋气节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春夏提议去游湖,我想了想,散散心也好,遂租了船舫,侍卫们船舫两岸划桨,我与春夏秋冬行猜字令,船舫上倒也其乐融融,言笑晏晏。不一时船已游到上阳湖的中心,此处水域波光潋滟,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自然不会错过如斯美景,任春夏秋冬继续猜字,我则倚坐于船头,伸手感触湖水,掬水玩乐起来,间或抬头,望一望周遭水乡景致如画,更觉心旷神怡。

再一次抬目远望时,映入眼帘的已是‘琅琊水阁’。

记得三皇子北皇缮说过,琅琊水阁是他二哥,二皇子北皇漓在宫外的水中园林。北皇缮戏称琅琊水阁是一座‘水晶宫’。保定帝对北皇缮是宠爱溺爱纵爱,对北皇漓却是喜爱偏爱钟爱。北皇漓在宫外不仅有保定帝赐下的多处私邸,更有数处风景如画的庄子。这琅琊水阁便是其中一处。

也无怪保定帝偏爱,这位皇子殿下确实是有口皆碑的。北皇漓今年二十有二,精文墨,擅音律,通古今,晓世理。传闻其人也是风度翩翩。进宫觐见他母妃贤妃娘娘为他说亲的皓命夫人,几要踩破贤妃娘娘储秀宫的门槛。北皇漓不好女色,每每回绝,扰的烦了,便在宫外住着,对谁人都闭门不见,好整以暇地吟诗作画起来。

北皇漓唯一让保定帝头疼之处,便是不喜政治,对政治的厌恶程度,达到匪人所思的地步。不说满堂文武,但凡身上沾了官气的,北皇漓均概不结交,远而避之。如是,虽是生长于皇家,却生性闲散,不问世事。因鲜少在官宦间露面,其神秘指数,与太子殿下相差无二。

望着前面水楼匾额上‘琅琊水阁’四个字,我说道:“云大哥,前面是二皇子的水庄不可擅闯。今日游船到此处就罢,折返回去吧。”

云坤放眼四顾,果然周遭游船的游人也只游赏到此处便止,并不再往琅琊水阁深处而去,正待应命,忽尔发现了什么,趋前一步,与我道:“郡主,您看!”

众游船偏前方的一艘画舫上,一个白衣男子一边看我,一边提笔蘸墨在画板上勾勒描绘。男子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的白衣乃是苏州名缎,实而不华;没正冠,只以类若的白缎系着微风中丝绦般轻扬的墨发。一副标准的书生打扮。那简单干净,只呈放了书本文墨的画舫虽是小巧,却精致玲珑,五脏俱全。白衣男子虽没个书童仆人服侍,但其气度、衣饰一看,也辨识得出该是位贵公子。仅只腰带丝绦上系着的琅琊玉环,也是连城价值。

父王不是没请人为我画过像,但每位画师都是不知所措,十分难堪的样子。说这般宛琼仙姿,即便勉强下笔,也只是形似而无法神似。画舫上的白衣男子作画气定神闲,振臂提笔张弛自如,显然是画中高手。若真我的画像为他流传了出去可了得!我本能地站起身,沉然下令道:“把画给我抢回来!”

“是!”

……

…………

PS:二皇子殿下北皇漓终于姗姗出场了。嗯,也是男二号。全文举足轻重的人物。

第34章 皇子殿下(2)

侍卫们高亢的应命声,和再作画见我猛然站起,专心致志绘画的白衣男子终将沉浸在画中的思维拉了回来,并不逃避也无惧意,甚至什么也没多想,只挥舞着提画笔的手臂,冲我叫喊道:“姑娘,姑娘,等等啊,我马上就画好啦……哎,你们别动,别动……”安抚住我船上的侍卫,男子又对我笑着叫喊道:“姑娘,只差一笔就好啦!”

因为男子的语言制止,侍卫们微微一谔下,有短暂的一刻停顿,但瞬即云坤就醒过了神,恼怒道:“还等什么,都给我上!”

侍卫们齐齐应道:“是!”

踏荷而过,侍卫们数十条身影矫捷地跃向男子的画舫,男子振臂拉下最后一笔,望着画兴叹道:“唉呀,总算是画好啦!”明明侍卫已近在咫尺,男子却好似没有看到,心神俱在画板上。但云坤伸手去取画板上的画卷时,说时迟,那时快,男子身形轻巧一掠,画卷已卷作画轴收入袖中。

那玉树临风的书生竟是个连家子!

云坤懊恼之下,眉宇也增添凝重,侍卫们与云坤搭配数载,自然会意不可轻敌。在云坤与侍卫们的夹击下,男子手忙脚乱,很快有不支之象,秋一声冷哼,颇是不以为然。男子闻及秋不屑的哼声,一边招式凌乱地抵挡着侍卫,一边回头与秋一笑。男子笑起来很好看,唇角微微上翘,笑纹颇似荡漾开来的涟漪,便连那一双黑眸也清澈见底,似能见到他心灵纯正的色泽,好像什么之于他都风轻云淡,无关要紧,有那么些‘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味道。秋愕然之下,竟看得呆了。

冬最初也有些不屑,但观战到后来,却兴味浓浓了,男子的武功很是普通,被侍卫们逼得毫无招架还手之力。但他的轻功却极好,每每抵挡不了便左闪右避,终于他又一次狼狈地躲避时,兴叹一声,只见眼前白影一晃,再定睛看他时,赫然已置身我的船舫上。

他与我拜身作揖:“姑娘……”

其实他并无恶意,但秋冬见他乍然靠近了我,出于本能条件反射地,两女一左一右反扭住他的手臂,男子吸气抽痛,却仍无一丝不悦,与我笑着讲话道:“姑娘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不料秋冬身怀绝技,这番制胜,正是出其不意。

我微笑道:“把画交出来罢。”

他看反扭住他手臂的秋冬,我会意,与秋冬示意,秋冬放开他后,原以为他该取出画来,没想他再次与我深深一拜,讲话道:“小生北……小生家住京城北方,名叫黄漓,拜见姑娘。”

“黄鹂?”春惊笑出声,便连追击他回了我船舫的侍卫们都脸容表情古怪,夏以竹板击节,拖长声音吟诵道:“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不是那个鹂……是……是《漓之水》的那个漓。”男子分辨道:“漓之水浮兮,粗资以汰。漓之水激兮,顽资以淬。漓之水清兮,垢资以洒。漓之水润兮,槁资以溉。”

“真是个书呆子!”秋看着男子道。

男子依旧不见怪,微张唇一笑,我亦是笑吟吟,话题重提道:“把画交出来罢。”

我的话音一落,持剑将男子团团围住的侍卫们又是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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