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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31)

在我到来正厅,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南宫绝眼中那寒谲的万道光芒又照射到了我的身上。

白茫茫的光线下,便有些睁不开眼,视野一片漆黑,犹如坠入无底深渊。

“明月!”

北皇漓也看到了我,向我大步走来,眼底是任谁也看得出的,显而易见的愉悦眷爱。

我才要给他行礼,他已扶住了我的手臂,然后便似胶缠住再放不开,就那么握住我的手臂,而目光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南宫绝眯起了眼。自北皇漓到来,据说就一直开不了口的父王终于轻咳了一声。北皇漓终是回神,放开了我,与父王寒暄。

与父王言谈,北皇漓第一句叫的是汝阳王,第二句叫的是王爷,第三句赫然叫的是伯父。这样下去,第四句话时该叫什么,第五句的时候又会叫出什么,父王再度目瞪口呆。而北皇漓已经对父王行起了世侄大礼。父王醒悟过来,才道不敢当,要推辞之时,北皇漓的示意下,已有宫人抬进大红礼担,礼担络绎不绝,便是聘礼也不过如此。父王回神之时,北皇漓已依晚辈礼数落座,伯父伯父叫的极是顺口了。这期间他一直没有看我,一直亲切地与父王寒暄着,好像他大清早这番隆重登场,丝毫不是因为我,就是为了叫父王一声伯父,行世侄礼似的。

因为措手不及,便是一向运筹帷幄的南宫绝,对此变故也未能力挽狂澜,他回神时,事情已尘埃落定。而面对骤然多出位世侄,父王除了接受外再无回旋之术。而就父王对太子所送贺礼的眼不见为安,以及无奈的叹息,似有归为保皇党一列的心思。北皇漓是保定帝中意的皇子,保定帝大行之后,北皇漓极有可能位登大宝,对北皇漓只能有奉承,哪能在北皇漓主动来交好时,将其拒之门外?

那一声伯父,父王浑浑噩噩地应了。

北皇漓如是成了汝阳王府的常客,每日必会来往明月小筑喝茶闲坐,好在北皇缮见之,暗自咬牙皱眉,每每也凑一份子。平阳知我苦恼,也更加频繁地到来汝阳王府。北皇漓看着北皇缮和平阳哀叹不已,我却松了一口气。秋替北皇漓惋惜道:“郡主不知道黄漓是皇子殿下的时候,还会给皇子殿下补补衣裳,这下好了,不说补衣裳了,茶都懒得给人家添了。”

北皇漓跟着秋惋叹时,也向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平阳将我拉去一旁,看北皇漓道:“黄鹂不错,我看你就做他的皇子妃算了。”知道北皇漓为接近我自为奴仆,被春四人戏作黄鹂的事,平阳现在叫北皇漓,也是黄鹂了。

我看平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平阳道:“那个趺苏,你对人家一无所知。黄鹂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我知根知底。他人不错……”

“平阳!”北皇缮不知何时走近了,声音低而厉地喝断了平阳的话,望着平阳,一脸的义愤填膺,“我还是你堂弟呢,你不为我说话,在私底下帮衬起二皇兄了!”

平阳挑眉道:“你是我堂弟,黄鹂也是我堂兄呢。”

北皇缮道:“我母妃和你母妃是亲姐妹,我还是你表弟呢!”

“不是我不帮衬你,”平阳睇他道:“也得看明月有没有这个意思,你呀,比明月还小两岁,就算了罢。”

“平阳!”

“北皇缮你叫我什么!平阳是你叫的吗!叫姐姐!”

“不,我偏不,平阳!平阳!平阳!!!”

“黄鳝——!”

日子过得虽然吵闹,但无疑是欢乐的,保定帝一纸圣旨赐下,却惊散和结束了一切。

当汝阳王府接下那道玉骄公主下嫁大哥的圣旨时,大嫂已被玉骄的母妃,那位十来年圣宠不衰的胡昭仪传进宫中。大嫂黄昏时分回来汝阳王府,我们一家人望着她,虽然很是担忧,但她却是活生生存在的。然当晚睡到半夜,汝阳王府却如同炸开了锅似的。大嫂悬梁自尽了。

就在当晚,大哥因公主下嫁于他,宴请一帮纨绔子弟来汝阳王府小聚,醉酒尽兴之时,还笑放厥词,言突厥牢狱之灾化解才没多久,就又交了鸿运当上驸马啦。父王念在他的朋友们都在,闻言隐而不发。当御医确诊,大嫂自尽断气多时,回天乏术,父王终于反手重重一个耳光摔在了大哥的脸上。

这是摔在不肖子脸上的一个耳光,更是愧对大嫂父亲平南大将军的一个耳光。

大哥当即酒醒了一半,父王怒气攻心,也因此卧病在床。

大嫂之死虽明知究其原因,是宫中胡昭仪和玉骄之过,却因自尽在家无法申讨,汝阳王府吃了哑巴亏。保定帝虽对胡昭仪禁足以示惩戒,但君无戏言,玉骄的婚嫁却已是铁板上订钉的事,无法变更什么。而一月之后,玉骄嫁进汝阳王府,作为玉骄母亲,胡昭仪顺其自然被消洱了罪过,重获圣宠,偎在保定帝身畔笑靥生花,看着女儿玉骄风风光光出嫁。

甫时父王的病情虽然痊愈,但那场病,到底伤了身体。看着新媳,想着旧媳,更添心疾。

北皇漓为此事对汝阳王府很是歉疚,成日尾随在我身边。玉骄与大哥大婚之日,平阳叹道:“之前玉骄便处处为难郡王妃,夏戏言玉骄想顶替那位置,还真说准了。”

可是,玉骄明明心仪的是南宫绝,依她那骄纵跋扈的性子,又怎么会嫁给大哥?

我看着南宫绝。

南宫绝的目光也投向了我,诡谲而又讳莫。

汝阳王府的大嫂静得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汝阳王府的玉骄却闹得忽略了每个人的存在。首先她是公主,金枝玉叶,汝阳王府的每个人都得让着她,唯她是瞻。除了在父王母妃面前,她安分一点,和在南宫绝面前乖觉一点外,待旁人,都放肆而张扬。新婚夜便闹得汝阳王府鸡犬不宁,更甭提与大哥圆房。三日后,大哥就出远门去了。于大哥而言,玉骄轻狂点也没什么,他要的只是驸马这身份,要的是公主做妻子,或者说公主背后皇家的滔天权贵。横竖,在外面,他多的是美丽妖娆的妾室。

父王这次倒没钳制大哥,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对玉骄,父王也无法多置喙什么,索性一概不理不问。 

玉骄嫁进汝阳王府的第三天就闹到我面前了,说要和我换个地方住。她住明月小筑,我住大嫂生前的地方。究其缘故,她却含糊其辞,但哪里瞒的住。大嫂居住的地方简陋,她可以精致装点,但那里死过大嫂,她哪里敢住。据说新婚夜,那里就闹鬼,她吓的一夜无眠。怕不是闹鬼,是她心里有鬼罢。汝阳王府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前往我处,本因为大嫂住的地方不吉利,她才要换地方,待踏足明月小筑如诗如画的楼阁美景,她眼中生光,更加执意要与我换住处。却是因为明月小筑的风水和风光了。我是父王母妃唯一的女儿,我的住处自然是好的。北皇漓更与我说,人杰地灵,便是如此了。

夏与玉骄笑道:“公主婚后自然有敕造的驸马府,还看得上我们郡主住的地方呀?”

哪家婚嫁不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有序进行,过程少则半年,多则不限,她下嫁的圣旨来的恁突然,又短短一月就下嫁,大嫂的棺木才抬出府,她的花轿就进门了,谁都揣度这婚事背后的风流韵事,大嫂的自尽又给这桩婚嫁抹上了阴暗的色彩,人们茶余饭后闲谈更或戳脊梁骨的,哪还少的了?短短一月时光,哪又建造的出一座驸马府来?夏此语自然不掩冷笑,玉骄气得头上金步摇乱颤,尖声道:“驸马府若建好了,本宫还会住你们汝阳王府?”

我给玉骄倒茶,微笑道:“夏不会说话,公主别生气了。公主要与我换地方,是瞧得上这住处,明月小筑篷壁生辉了。——只不过,此事可知会父王和母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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