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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63)

虽是说走就走,但早有回南阳的打算,行程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这一趟南阳之行,也便不显得手忙脚乱。

这日天冷,天空偶尔飘落几多菱状的雪花,南宫绝穿着黑色狐裘才携我出丞相府大门,迎面就是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本来因今日起程,丞相府门前马车、行李、下人、侍卫的就将丞相府所在的一条街巷拥挤的水泄不通了,文武百官又来凑热闹,驻足大门前,不止我,连南宫绝都微微一愕。但随即南宫绝就从容自若了。放了我的手,与文物半管们拱手作揖。

有官吏见到南宫绝身畔的我,打趣道:“丞相这是金屋藏娇啊。”

有人带了头,送行这样欢闹的日子里,臣僚们精神放松,情趣自如之下纷纷起哄笑闹:

“是啊,现在有丞相这护花使者,我们要见明月郡主一面可真不容易。”

“看这情形,丞相府上的喜事也快了吧?”

“好事成双,依我看啊,丞相不如就趁过新年把喜事办了吧。”

……

…………

南宫绝面前,为了以示巴结讨好,倒没有人对我的声名狼藉加以痛斥唾骂,甚至连不屑也没有,避重就轻,句句不离丞相,因为丞相的福佑,俨然也把我这个不肖郡主当朋友似得。虽然没有人提明月姑娘,都称呼的是明月郡主,倒也不见南宫绝介意。几月前明月姑娘的事,明月姑娘又是谁,朝臣们心照不宣。过去了几月事情变得淡了,加之送行这笑闹的场面,说话的朝臣不用忌讳什么,闻听着的南宫绝也不会介意什么。而文武百官面前,只视我为奴隶的南宫绝,竟也不反驳朝臣们起哄的与我成亲之事,甚至还‘好说好说’、‘办喜事的时候一定宴请各位’之类的应答着。

而我什么也不说,只微低头,站于南宫绝身侧。

往日的汝阳王府明月郡主于这种场合,或许还得温婉得体地与朝臣寒暄;今朝,却是什么话都不需说。只要做出恭顺的模样站于我所依附,或者说控制了我的男人身侧就可以了。还真是省事呢。是哦,谁不知道,我目前居于丞相府,在南宫绝身边没名没分地待着,是什么身份?就是个卑贱的暖床女人而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谁不知道呢?瞧那些朝臣,谦和地与南宫绝叙着话,却不时瞥向我,以温慈掩饰着猥琐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大梁最美丽最高贵的玩物啊,丞相可以使你快乐,我也可以……

我头疼欲裂,着实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或者说,我已经不喜欢面对那些知道我的过去,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人士。

自汝阳王府满门抄斩,大半年来,只是过去窦建魁将军府那次我出过一次丞相府的大门,南宫绝无心让我踏出丞相府一步是事实,潜意识里,我自己是不是也不愿意踏出丞相府一步呢?

此去南阳三四月,那里没有人人士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也好。我忽然这样想。

这时又有一名太监待着几位小太监过来了,那位太监的服色好像是宫里的总管公公,哦,我认出了,他是太子殿下……不,是章武帝身边的近身公公。汝阳王府满门抄斩那日,逢遇东宫仪仗,我拦下仪仗,他叱喝过我。

“丞相。”总管公公极快地扫过南宫绝身侧的我,温慈的目光掠过精锐的光芒,和惊为天人的惊艳——他初见我,汝阳王府满门抄斩,我狼狈不堪,再傲岸的美貌也被遮掩;而今朝再见,绯色绸袄作衣,雪白狐裘做氅,冰雪惊神,翩若惊鸿。位极内监总管,怎样的老人精,眼波练达一转,笑容已弯作螺旋状,与南宫绝拱手道:“皇上在前面巷口等候丞相,备了酒水与丞相践行。”

总管公公既在此,章武帝自然也在这附近,闻得总管公公的话,南宫绝微笑道:“劳烦胡公公通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南宫绝重又握了我的手,许是要赚个贤孝的名声,借对我好,照拂我,来表达他没负汝阳王府的抚育之恩。他旁若无人,揽着我往马车走去,几步的距离,硬是刻意表现出亲昵——男人对自己女人的亲昵,甚至还笑着与我低声密语,鬼知道他说的什么,被他扶着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一来受不了他突然的关怀,二来终于隔绝了朝臣们的视线,不用面对他们,我重重的喘了口气。

而他有意流露出的对我一系列的轻怜蜜爱,很成功地赢得了文武百官们的抽气声。

他仍是浑然没意识到似得,马车外传进他轻哄般的声音,“明月,我去见见皇上,很快就回来。”倒显得我与他浓情蜜意,我舍不得他离开半步似的。

我五指蜷拢,下意识地掐着手心。

随着南宫绝去往章武帝哪里,朝臣们亦是同行,虽仍在借我与南宫绝暧昧之事奉承阿谀,好在声音渐远,耳边清净了不少。受这一折腾,昏昏欲睡,正靠在软垫上浅寐,车厢窗口的帘子被掀开一角,我以为是奶娘,这要叫她,定睛看时,却是北皇漓。

不仅有北皇满,透过车窗,还看得到等候在远处的刑部大人。

与刑部大人目光交汇,远远点头示意后,放看向站于车窗外与我近在咫尺的北皇漓。北皇漓将一只暖手的暖炉从窗口递给我,说道:“明月,京城都要下雪了,路上冷,拿着。”

北皇漓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我鼻中酸楚,几欲落泪,好不容易才忍住。其实这两马车是南宫绝与我坐的,布置的极是舒适,需用也是一应俱全,我坐在由屏风隔着的外间车厢,里间车厢甚至有可以安睡的暖榻,熏香煮茶的炉火,暖手的暖炉我身边也放了好几只,却还是伸手接过备荒暖递给我的这只暖炉,安他的心般,紧紧的用手捂住。北皇漓方才笑了,说道:“去南阳这一趟怎么也要三四个月吧?明月,我等你回来。”

然后北皇漓就没说什么话了,他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一切尽在无言中,无声胜有声。而南宫绝虽然暂时离开了这里,但这周遭都是南宫绝的人,他也是在无法再与我说其他的,我更是如此。但在离开京城的时候,还能再见到北皇漓,真好。

南宫绝再回来时,北皇漓和刑部大人早已离开了,我兀自捂着北皇漓递给我的暖炉出神,‘南宫绝的目光在我手中暖炉上转了一圈,这只暖炉从哪里来,周遭有那么多他的耳目,自然早回报于他了,不料他并没过问我,也没表现出对北皇漓送我东西的排斥。车厢里暖如春室,与外面飞雪气候迥异,他解着他身上黑狐狸毛制成的大氅——那件大氅,是昨儿个晚上,太皇太后知道他要回那样,念叨着南阳那地方格外冷,早已经是冰天雪地,所以特地赐下那件大氅,大半夜的,命宫人将那件大氅送来丞相府,让他今儿个一定要穿上。

那件大氅是燕邦藩王礼尚往来,回馈给太皇太后的礼物,太皇太后没有将它给章武帝北皇晟,也没有把它给北皇漓三兄弟,单单给了他,还真是格外宠信呢。他上次说,他又多了一座靠山,想来便是太皇太后吧?

我挑眉观摩着南宫绝脸的,若说他助太皇太后复出政坛,重掌权势,太皇太后宠信他是清理之中的事,可太皇太后今儿个赐下普洱茶、松蒸糕。明儿个赏株玉兰花、美人蕉,他的卧室里,太皇太后零零碎碎赐下的东西都快堆不下了,看似是生活中的小事情,但每一样东西,太皇太后都用了心,又不是他奶奶,竟是罗里罗嗦唯恐不周全的疼宠到这份儿上……

有猫腻啊。

玉娇骄纵跋扈得势时,他会相牺牲色相陪伴左右;而今,不会又在以色相侍太皇太后?

“你在想什么?”似乎我看他的眼神太过诡异狠毒,他冷冽问过,骤然道:“停车!”

我以为是我惹他不悦了,正低着头,努力做出恭顺的样子,不了车队刚停下,吴坼和笔又挥鞭,驾着我们这辆马车独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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