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重生］(81)

老周媳妇听了，坐在地上扶着周老太太，也哭呢。阿五吓得没敢动，缩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

丁老头也看着，吐了口烟，叹了口气。

第四十一章

农历的六月，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

老周家的不肯搬，阿五就戴上柳条，拿着鼓，上街求雨了。一行几十个人，他们唱着跳着，阿五走在前面打鼓。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阿五光着脚，那地上还有土石砾子，脚踩上去又扎又痛又烫，阿五麻木的打着鼓，跟着求雨的人群，穿过大沣河的街，接连几天走了十几里路。她的脚磨出血来，他们说，就是要让龙王爷可怜他们受苦，才肯下雨。

那个夏天，大沣河下了一点小雨，那雨很小，下了和没下也没有区别，但总比没有的好，秋天的时候，还是架起了戏台唱大戏还愿，不然龙王爷又该生气不下雨了。

戏台子在河岸边上搭起来，整座城都热闹了，住在山里的，也得坐马车来看戏。戏台子架好了，看台也架起来了。老周家就把大姐接回来看戏了。

大姐月芽已经20了，肚子里怀着第二个，她这一回来可就热闹了，老周家上下高兴坏了，香枝拉着她有说不完的话，老周媳妇在厨房也不知做什么好东西，飘着香味。

城里热闹起来了，接女儿女婿的，唤亲戚朋友的，大老远赶来看戏的，街上卖东西的，全都多了起来，人来人往的，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来看戏戏的得等到戏唱完了才肯回去，那马就在河边河水，河滩上停着密密麻麻的马车，骑马的，骑驴的，骑骡子的，一辆挤着一辆。

老周媳妇破天荒杀了鸡，把两个儿子馋得不行，就等着晚上上桌了，香枝和月芽就在屋里磕瓜子说话，香枝看着大姐怀里还有一个，羡慕着说，【大姐，你真嫁了好人，过好日子了。】

月芽就说，【那个死鬼喝了点酒就打人，公公也是。和我一起生的东家的媳妇是个双生，坐月子就骂我呢。】

周老太太做着针线，听了就说，【哪有男人不打人的。】

月芽点点头，说，【我婆婆也是这么说的。】

香枝摸了摸肚子，又问，【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倒想要个女孩，反正都有个男孩了，我倒真想有个女孩呢！】

周老太太笑着骂她，【傻孩子，哪有人想要女孩的！】

月芽就起身到处看看，问，【铁子和刚子呢？长多高了？】

香枝和她一同走出里屋，说，【出去玩了，他俩哪坐得住呢，肯定跑去河边玩了。】姐妹倆进了小偏屋，还拉着说悄悄话，月芽打开自己的行李，拿出一块小布，打开给她看，是两个压头簪，她说，【我来前在街上看的，多漂亮呢！一个粉色，一个蓝色，我就狠心买了，你这样年纪的，肯定喜欢！】她说，【你悄悄的收了，别跟咱妈说，她知道了，肯定要骂我的。我本来要添一床被子的，明年再做也行。】

那压头簪有一朵小花，一个是粉色的，一个是蓝色的，别提多好看了，香枝看了，立刻喜欢得不得了，但还是先问了，【大姐，你要哪个呢？我哪个都行！】

月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两个娃的娘了，还戴这个，出去让人笑话的。】

香枝就问她，【那怎么买了两个呢。】

【不是还有一个小妹妹么？】月芽这才好奇的问，【怎么来时就不见她？】

香枝看了看，挑了粉色的那个，然后说，【她肯定在后院跟狗说话呢。】

月芽走到后院，阿五可不是蹲在地上和狗说话呢，还有说有笑的，月芽远远看了，就问香枝，【是她么，我还以为是住磨房里那个麻子的女儿呢。】

阿五蹲在地上，阿黄长高了，抱起来更舒服了。月芽正要过去，老周媳妇见了，急忙喊她，【可别过去，多脏啊，别等会滑了，肚里可还有一个呢，不比以前，凡事都得小心着。】

阿五看了看姐姐。

姐姐看了就阿五。

老周媳妇追出来，把月芽扶回了屋里，埋怨香枝道，【你给你姐找晦气么！你要害死她么！】

月芽就偷偷的把蓝色的簪子交给香枝，说，【那你替我给她吧。】

戏台子开始唱戏了。戏台子前面围得水泄不通。有钱的乡绅官爷坐二楼看台，老百姓就在底下扎堆坐着，一直坐到河滩边上，还有直接坐在马车上看的，那河滩边的马车，离戏台就远了，好几里地，密密麻麻的什么也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唱的什么大戏，但是也都看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的。虽说不知道唱什么大戏，但第二年还来，回去一说，就说自己看了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