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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1067)

太后道,“那也得找,若是找不到,就让凌画培养一个起来。”

皇帝不语。

太后早已猜准他的心思,“你是怕凌画培养起来的人,将来江南漕运成了她一个人的金山银山?哀家觉得皇上你多虑了,凌画不缺银子,她自己的银子都花不完。另外江南的势力,就算她卸任后培养出来的人依旧听她的,她说了算,但只要她不某乱,稳固朝纲社稷,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毕竟,陛下要的是社稷安稳,国泰民安。她卸任后,与宴轻两个人,一个是纨绔,一个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定不会有什么谋反的野心。”

皇帝摇摇头,“母后,您还真想让宴轻做一辈子的纨绔?就不板正了?将他扳回征途,才是道理。否则就让端敬候府这般任由他没落下去?”

太后无奈,“哀家又有什么法子?随他去吧,反正凌画就喜欢他这样的。”

皇帝气笑,“这个凌画,什么毛病!”

他收了笑,“母后说的也有道理,朕虽然是有这个担心,但倒也不全然是,朕只是……”

他看了太后一眼,“朕还没想好,这江山,要交给谁。”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子,从凌画,说到江南漕运,再突然转到江山,陛下是不是知道凌画扶持的人是萧枕了?

太后毕竟是活了一辈子的人,还是稳得住的,“皇帝这话说的,你不是一早就立了太子了吗?自然是要交给太子的。”

“萧泽啊……”皇帝语气不明,“朕对他颇有些失望。”

太后道,“陛下一手教导的萧泽,虽中间被太子太傅哄骗了,但若是好好板正,还是个好的,更何况你身子骨尚好,还有大把的年头,如今倒不怕没时间再教他。说别的也太为时过早了。”

皇帝笑,“也就是与母后说说知心话,毕竟朕也无人可说。”

太后笑着嗔了句,“你呀!”

一个时辰后,皇帝起驾出了长宁宫。

孙嬷嬷带着人将皇帝恭送走后,回来见太后并没有歇下,而是依旧半靠着床榻,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忧心,她小声问,“太后娘娘,您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哀家在想事情。”太后望着窗外,“这雪也下的太大了,哀家在想,江南可有雪景看?”

孙嬷嬷笑,“据说江南四季如春,不会下雪,即便冷冬,也是下雨。”

太后向往地说,“哀家活了一辈子,还没去过江南。”

孙嬷嬷也向往,“待什么时候,太后娘娘也出宫走走?不过今年天下不是发水就是雪灾,不甚太平,若是太平年间,出去走走,也是可以去江南看看的。”

太后笑起来,“但愿有这个机会吧!以前年轻时,没出去走走,真是不应该,如今老了,胳膊腿都动不了了,想去哪里啊,也就想想,就怕出去给皇上惹麻烦。”

孙嬷嬷道,“等小侯爷和少夫人再来信,让他们多说说江南的风土人情,也就当您看到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太后点头,吩咐孙嬷嬷,“来,笔墨纸砚,我现在就给他们去信。”

孙嬷嬷立即说,“太后娘娘,这不急一时吧?您先睡一觉,醒来再写也不晚。况且这样的大雪,驿站送信也不会太快。”

太后摇头,“我不困,也不累,就现在写。”

她是有话要跟凌画说,比如今日皇帝言谈话语中透露的心思。

孙嬷嬷只能点头,铺了笔墨纸砚伺候。

皇帝离开长宁宫后,回头望了一眼,他与太后聊了一个辰时,太后一句话也没提太子,却三句话不离二皇子。

若凌画嫁给宴轻,是为了走太后路线,帮萧枕上位,那这一步棋,他也不得不说,她是走的极好。

但凌画是为了萧枕这么豁得出去的人吗?婚约转让书的背后,是凌画的一局棋?

皇帝也不过是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

这些年,无论是凌画,还是萧枕,他还真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若不是萧枕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撑着一口气被大内侍卫找回来,凌画深夜进宫献上曾大夫,他竟也没发觉,凌画对二皇子萧枕如此在意性命。

不过想想,当年萧泽为了得到凌画,纵容太子太傅陷害凌家,他后来查知此事时,气的不行,恨不得将萧泽打死,但终究是按压下了。他扶持起凌画,本是为了锻炼萧泽,却没想到,萧泽奈何不了凌画,一个储君,一个女臣斗了多年,东宫偌大的势力,竟然渐渐有了弱势和颓丧,而凌画在江南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不得不说是令他心惊的。

但已将凌画推到了这个位置,他也不可能轻易地将凌画再打压踩下去,只在她在京城期间面圣时,言语敲打一二罢了,毕竟,他还指着她平稳江南漕运,往国库里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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