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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妆(26)

宴轻恍然,“原来如此。”

未婚妻这么可怕的吗?

“婉玉娘虽是女子,但她的曲子很有铿锵之色,一点儿也不阴柔,哎,你喜欢她的曲子,不能当面学一二,却是可惜了。”宴轻从桌子上捏了一瓣海棠,“唔,真挺漂亮。”

不知道栖云山的海棠,是不是也是这个品种。

“是啊,这海棠真是太漂亮了。”秦桓也捏了一瓣海棠,搁在手心里,“若是用海棠花瓣做成女子用的胭脂,一定十分好看,或者是,掺杂在豆蔻里做成染指甲的,想必也十分好看。”

宴轻:“……”

他一脸怪异地看着秦桓,“秦兄,你……这女儿家用的东西,你怎么这么懂?”

秦桓一时嘴贱,如今说出来,有点儿想哭,“三年前,我未婚妻找了许多这类的书,让我好好学学,将来好知道怎么对她好……”

宴轻:“……”

未婚妻这种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心里十分怜悯秦桓,但面上不好显露出来,只能顺着他的前话问,“这女子用的胭脂,该怎么做?还有,怎么做豆蔻指甲,你也会吗?”

秦桓见宴轻没轻视鄙视他,心里一松,摇头,“我不太会,但是我从书上看了许多法子,从没试过动手做,若是宴兄你好奇想做,改日我拿给你瞧瞧。”

“不、不用了,我瞧了也没用。”宴轻拒绝。

他又没有一个这样的未婚妻!

秦桓点头,认真地说,“宴兄,我真羡慕你。”

宴轻看着他。

秦桓给他解惑,“端敬候府你一个人当家,一个人做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别人管着。”

他就不行了,他有一个摆脱不了的未婚妻,还有一个从小就控制他的祖母。

宴轻扔了他手里的花瓣,拍拍他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秦兄别气馁。”

他当初要一心一意做纨绔时,面对的阻力,那是难如登天,如今,这条路不是早已畅通了吗?

店小二端来了好菜,又端来了好酒,摆上了桌。

宴轻觉得这菜闻着就想吃,这酒闻着就想喝,虽然不及海棠醉,但也是好酒。他给秦桓满上,“来,秦兄,喝酒,一醉解千愁。”

秦桓点头,他也觉得,酒是好东西。

第22章 免单

秦桓心里的苦,从没跟别人说过,不是他好面子,说出来怕丢人,而是他即便说了,也没人能理解他。因为,他的未婚妻是凌画。

凌画实在是太厉害了,虽然很多时候,人们都会忽略他这个凌画的未婚夫,但一旦想起时,都觉得他有福气,对他很是另眼相看。

他若是逮住人就诉苦,身边十丈远都会没人乐意听。就如,他说又大又紫的葡萄酸的掉牙,也没人相信。

如今,他因为心情崩溃,在宴轻面前泄了底,又是借钱用血写借条,又是还钱时悲痛大哭,宴轻都没有半点儿瞧不起他,让他一下子有了倾诉欲,尤其是好酒好菜,配着他多年来积赞成三尺灰的一腔郁闷,他一股脑儿的,说与宴轻听。

“宴兄,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变态,我跟你说,她不止派了人到我身边监视我身边不准有婢女通房,就连院子里进一只母耗子,都能被她派给我的人扒皮晾干晒三天……”

宴轻:“……”

“还有,她喜欢的胭脂水粉,朱钗裙带,花屏插画,香炉用具,就连床帐的纱帘,窗前的灯影,都要让我事无巨细地按照她的喜好学,我若是不学,她就让我背书,我背不出来,她派来的人就用板子打我手心,打肿了给我抹药,转天就能消肿的那种好药,第二天继续,不想学,继续背书,背不出书,继续挨打,直到我妥协,按照她的要求照办为止……”

宴轻:“……”

“再有,她知道我怕狗,特意养了许多狗兵,那些狗都被她让人专门训练过的,她一句话,那些狗就追着我咬我,也不真咬,就是为了吓唬我,将我吓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哇哇大哭,她看着直乐,很是开心……”

宴轻:“……”

“呜呜呜,宴兄,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投胎时,怎么就选了我娘的肚子?跟她指腹为婚,我这一辈子,没希望了……”

宴轻:“……”

他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实则他也是震惊的,秦桓这是未婚妻?是小恶魔吧?他很是一言难尽地默了好一会儿,对他举杯,“来,秦兄,还是喝酒吧!”

“嗯,喝酒,喝酒。”秦桓端起酒杯,泪眼汪汪地往嘴里灌。

宴轻看着他,觉得他大概喝进嘴里的好酒也品不出好酒的味,估计都是苦的。他有点儿可惜地想着,有点儿浪费这里的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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