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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痂(2)+番外

作者: 留白 阅读记录

“回头再联系”是一句客套他妈给客套开门的场面话——客套到家了,谁也不会当真。陈译说完就准备闪人,去找合群的老同学打发时间,没想到林方叙却把他说的客套话当了真:“你不加我微信好友,回头怎么联系?”

陈译不禁挑眉,饶有兴致地睨着林方叙,只听那人促狭笑道:“你不会好友数量正好上限了吧?”

“哪儿能啊。”陈译重新掏出手机,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就算真的上限了,为了老同学,我也得腾出位置来啊——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林方叙说话间已经准备好了手机。

陈译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摊平手机,让林方叙扫码。

“好了。”林方叙边操作手机边说,“你通过一下申请。”

“新的好友”右侧亮起了会逼死强迫症的提醒图标,经过多年的脱敏治疗,陈译已经可以忍受不去消除诸如短信提醒亦或是新的好友申请这类通知所产生的焦虑感了。不过,当事人就在眼前,直白地要求他通过申请,陈译也没必要糊弄人;他点进列表,看到了最新的申请通知:用户名为“方叙”,备注内容是默认的“我是方叙”。

整的跟他姓方名叙似的,名字里面带姓氏的人名就是这么任性。陈译通过申请,边给对方备注边说:“行了啊。”

“嗯。”林方叙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机,拿起叉子,继续吃蛋糕,不再搭理陈译。

陈译有些懵圈:退了同学群却主动要求加他好友的人,在加了他好友之后却不再理他了……这算什么路数?难不成是他在犯傻,把林方叙的揶揄当了真?

“你……”陈译对林方叙的反应产生了兴趣,想要询问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对方不合群却也有趣,他不介意跟林方叙逗两句咳嗽,毕竟席间大多数人都随和得无趣,只会让时间变得更加难熬。可惜,他的询问被无聊的人打断,碍于面子,陈译只好转身去应付别人。

林方叙掀起眼皮,将陈译远去的背影印在眼底。他十分清楚,这一别的结果就和十年前一样,他们会将对方逐渐淡忘在时光里。

聚餐是在晚上,六点开始,八点结束。有人没玩够,提议续摊儿,乐意继续的就凑到一起商量去哪儿,不乐意的随便找个理由走人也不会有人为难。陈译家离着聚会的地方很近,开车十来分钟的事情,他不着急回家,索性再去疯一会儿。

临时起意的聚会,八九个年近三十的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容狡黠,想要去的地方尽在不言中——十年前是网吧,现在是酒吧或足吧。最后,他们决定去K吧,因为可以正儿八经地发在朋友圈里。

一群单身男青年,吃着西瓜喝着酒,从《好汉歌》唱到《十年》,又从《十年》唱到《稻香》,最后不知道是谁点了一首老狼的《同桌的你》,愣是唱得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更有甚者直接借着酒劲儿嚎啕大哭,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在抽什么风。

三个小时过后,所有人都喊成了公鸭嗓,临近午夜,没有人再提继续的事儿。于是,该打车的打车,该叫代驾的叫代驾,分别前约好了到家后在群里报一声平安,“有空再约”是每个人都明白指代为“再见不知是何日”的临别赠语。

陈译回到家,关门换鞋走进屋,所有动作都很轻,直到他走进卧室看到空置的双人床,才想起家中只有他一人。

不过是气恼状态下说的一句“那你就别再回来了”,没想到,他就真的不回来了。陈译直楞楞地站在卧室门口,想不起严昱是几号摔门而去的,甚至想不起引发争端的原因。在一起三年多了,除了最初热恋期的那个几个月,他们好像一直在吵架,同居过后更甚。陈译大两岁,徒有为父为兄的专制,忘了年长者该有的大度,偏偏严昱只喜欢被惯着,不喜欢被掌控——每次吵架过后,陈译都会想:他俩是怎么坚持走到现在的。

大概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不论吵多凶,一方给个台阶,另一方往往顺着就下来了,然后他们还是可以温暖彼此的伴儿。严昱惯会撒娇,他叫一声“哥”或是“老公”,陈译便只剩身体当间儿那3两肉还能硬得起来;陈译很少说“对不起”,“我错了”更是不可能,主动嘘寒问暖便是他释放出来想要和好的信号。

“什么时候回来?”陈译给严昱发了这样一条文字短消息。等了几秒,没有回复,他不想催促,其实也不是很在乎,于是放下手机去洗漱了。

半个小时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再次拿起手机的陈译,发现他依旧没有收到严昱的回复。说不窝火那是骗人,可是他恼怒的原因仅是因为对方不回消息的无礼行为,与对方是谁毫无关系——原来已经冷淡到了这般程度,那还能凑在一起互相取暖吗?陈译删除他与严昱的聊天框,在同学群里报过平安,转而打开挂着几十条更新通知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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