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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1011)

……

十二日,整十时,余罪迈步进了锦泽苑大厦,上楼,前台通报,然后又见到了那位妖娆的女助理:殷蓉。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罪的身份和规格迅速拉低了啊,戈总都不来迎接了,对于这个待遇余罪只能抱之以呵呵了,殷助理显得并不那么热情,握手问好,请进公司,三句话就到正题:“余警官,有事么?”

“严格地说没什么事,路过,殷助理好像很忙啊?”余罪随意问。

“能不忙么?我都快忙疯了,一天几十个单,光财务走流水就得七八个人,人手不够,我自己还得跑银行。”殷蓉道。

看着并不准备约见戈战旗,余罪问着:“戈总呢?”

“你找他有事?”殷蓉道:“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我说殷助理啊,你们不能这样啊?”

“怎么样?”

“就这样啊,不能我这家底一摸清了,身价就降到底了吧?见个面都不赏光了。”

“……”

殷蓉噎了下,没想到余罪这么直接,的确也是如此,上面宋总已经不再过问余警官的事,那只能证明他根本没有拉拢的价值,既然没有价值,只能被晾着喽。

殷蓉尴尬地笑了笑道:“真忙,戈总正在和银监会几位领导谈公事,可能今天上午回不来,真有事您告诉我就行。”

“那位助理呢?”余罪问。

殷蓉眉色一动,笑了:“哦,我知道你是冲什么事来的。”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她把我一位兄弟勾引走了,队里让挽留挽留,我联系不上。”余罪道,是汪慎修的事。

“回北京了,半公半私,韩助理要给总公司递送季度财务报表,又要参加总公司的财务年会,所以……”殷蓉笑着道,没有说后半句,肯定顺路把小情人带走了。

余罪瞠然了片刻,直接告辞了,连殷蓉的相送也没有谢一个。

“戈总,没事,他是来找大韩男朋友的。”殷蓉看着在路边等公交上车走的余罪,她持着手机,如是道。

这就是个不名一文的小警察而已,殷蓉看着余罪挤公交的穷酸样子,她有点好笑以前那么重视这个人了。

……

半个小时,市中医院,余罪迈步进了医院,直朝四层的ICU重症监护来了,门口有警员守着,亮了证件,登记了一下,直接进了病房。

床上躺着只剩一条胳膊腿的大鼻豆,这家伙既是受害人也是嫌疑人,不过余罪在翻看此人的履历时还是吃惊不小,武校出身的,后来加入到了散打专业队伍,区域性比赛获过名次,还给人当过保镖,只是一直混得不如意才愤而到太原搞装修讨生活,装修那行也是乱战不已,毕福生结交了一帮子装修工,数次和人拼抢,有以前的拳脚底子,很快就脱颖而出了。

大老板靠关系做生意,小老板可是靠拳头抢生意,能混到这份上不容易,余罪在问询其他嫌疑人时,能从那些痞混尊重的口气里感觉到此人的不一般。否则,也不至于李四环借他个名,就能啸聚这么多人了。

只是街头英雄的下场都不怎么好,余罪看着躺在床上的家伙,莫名地生起一种悲凉的感觉,他拉着椅子,坐到了毕福生的面前,看着这人大得出奇的鼻窦,这应该就是他绰号的来源了。

“我认识你。”毕福生睁开了眼睛,突然道,眼光凶狠,像仇人相见。

“我怎么记不得?应该没打过交道,你不在我的辖区。”余罪淡淡地道。

一眼相对,似乎在试探深浅,余罪的眼中没有厌恶、没有可怜,只是那么平淡。这让毕福生有点五味杂陈了,他翕合的嘴唇道:“很久以前了,我听说,有个黑警察绑了马爷,逼得马爷服软,大狱里呆了半年才出来。那个黑警察……好像是你!”

“不是好像。”余罪笑着道:“就是我。”

毕福生意外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余罪笑着道:“我也听说,有条很仗义的汉子,带着一帮穷发小在太原讨生活,带出来的人都成小老板了,名气很大啊,张臂一呼就是百八十号兄弟,好像就是你。”

“呵呵,不是好像。”毕福生抬抬绷带裹着的右臂,黯然地道:“已经不是了。”

“我也不是曾经的黑警察了……有兴趣和我谈谈吗?”余罪掏着烟,点了支,夹着给毕福生递给嘴边,他没客气,叼着就抽上了,不过似乎不准备谈,余罪凑了凑道:“我虽然不知道谁砍你的,不过我可能知道是谁指使的,陈瑞详是吧?你和他有矛盾,案发前你离开太原,似乎就是他的原因,你们是伙伴反目了?好像你组织起的装修队伍,翅膀硬了,陈老板指挥不动了啊。”

毕福生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烟灰掉脖子里了,不过他浑然无觉,痴痴地,警惕地看着余罪。

“咱们没有仇,你不必瞪我,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操着枪灭了他……不过恐怕你已经没机会了,你出局了。”余罪道。

这话像一根恶毒的刺,直刺进毕福生的心里似的,他的脸阴郁得可怕,似乎随时就准备扑上来掐死余罪一般,余罪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应该有必要告诉我点事……我帮你钉死他,怎么样?”

毕福生的眼珠转着,中心指向了余罪,此时的眼神不再乞怜、不再冷漠,不过仅仅是一刹那,又消失了,他清楚面前坐着这一位是警察,是天敌……似乎也不是,他的眼中没有发现厌恶,没有看到鄙夷,毕福生犹豫了一下,虚弱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你刚才已经说了,就凭我是敢绑马爷马钢炉的黑警察。”余罪淡淡地道。

那人闭上了眼睛,像是思忖,余罪静静地等着,他知道受伤的野兽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还有一丝力就会选择拼死一搏,而有资格被人砍手剁脚的,肯定是其中最凶恶的一种。

猜对了,当毕福生睁开眼,满眼怒火中烧,他缓缓地开口了……

……

时间缓缓地指向了黄昏,大街小巷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在演绎悲欢离合生活的时候,又会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

职业技校,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在吼着,偶而有群女生经过,叫声、口哨声响起,那些去打开水的女生们,紧张而脸红地加快了步子。学校的栅栏之外,一辆深色的SUV里,嚓嚓连拍着照片,眼看着时间无多,离开了。

“跟大哥讲一下,不好下手啊,人太多,没僻静地方啊。”拍照的一位道。

“真他妈的,这活窝囊啊,大老远来抓个小女生?”开车的貌似生气了,凶恶的脸上刀疤抽了抽。

“以人找人啊,要不没办法,目标躲起来,找不着啊。”后座的一位,扯过相机看了看,是位穿着校服的姑娘,这种寄宿技校是刚开学。要早来几天,人都见不着。

“开车开车,反正有钱赚,等不及作事寻死去啊。”另一位说了司机一句,司机很剽悍地伸手扇了一巴掌,踩着油门,车速顿快,如箭驶离。

他们无从注意到,距离此地1.2千米,一幢住宅楼,顶层。有个眼睛盯在单管监视镜里的男子,正看着他们的车号,摁下了拍摄键,然后连着手机发送着,向终端汇报了一句:“三个人,车号京N9**2,一路上一直盯小姑娘,从家直盯到学校。”

……

空间在转换着,远道而来的几位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落到了别人的眼中,不是三个人,这三位驾车泊到怀化路一家东北大菜的饭店前时,又见两人相迎着,五人成伙,进了饭店。

上茶,点菜,调戏女服务员,然后哈哈畅怀一笑,要几瓶酒开始结束一天里最轻松的时间了。

“军哥,这活没法干啊,都是人多地方,怎么下手啊?”疤脸开着酒瓶,随口问着带头的那位,马脸,寸发,捏着茶杯的手奇大无比,茶杯在他手里一顿,这大哥也很郁闷地道:“先摸清楚,一个月时间呢,总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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