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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325)

黑与白,从来就没有温柔的解决的方式,况且现在,是根本没有方式。余罪被全盘否决了。

一车人都噤声了,都知道余罪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甚至有人不悦地瞪了吴光宇一眼,责怪他不该提出来似的。

半晌,余罪笑了笑,平缓的口吻道:“我觉得吧,人活着,路被堵的时候很多,可心气不能堵;犯错的时候也会很多,可连错都不敢犯,谁能指望还能有对的时候?其实只要对一次,我们就有可能把这窝贼刨出来……你们听说因为丢了两头牛,差点把老婆打死的事吗?就是我们乡里,就不穿警服有些事该帮也得搭把手,何况还是个警察……真扔下不管,我没脸回去呀。”

这话说得,倒是让众人稍有动心了,吴光宇叹了口气,直问着董韶军道:“韶军,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董韶军道,不过以他诚实而且严谨的性格,不会说大话,又补充道:“也可能很小甚至全盘是错的,这个分析和划定范围是余罪做的,只能证明饲养和放养大牲畜的区别,而不能证明放养的,就是贼赃。”

一句严谨的话,又把余罪的鼓动给泼凉了,余罪好不懊丧,现在看董韶军那个地方也不顺眼了。正僵着,有人说话了,轻声叫了句:“所长。”

余罪没应声,他又叫了句:“余哥,我成不?”

“你!?”众人以不同的眼神看向说话的人,是李逸风,削瘦的身形、白净的脸面,鼻子上的胶贴刚刚揭了,面嫩得像个高中生,在这群人里显得很扎眼。不过李逸风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主,看一帮刑警以看傻逼的眼神瞅着他,他笑了,这一次坚定地和所长站一块了,一拍胸脯道:“余哥您这办法,我觉得相当好,不过需要细节改动一下。”

“往下说。”余罪乐了,没想到关键时候,支持他的居然是狗少,这家伙向来有事躲得比谁都快。

“您说这打架闹事不好,咱们根本不需要。”李逸风道着,一指身上,张猛借的那辆车,他笑着说着:“咱们这路虎是现成的,咱们装个逼,扮个大爷,给他们找点事不就行了吗?咱这脸不值钱,可那车值钱呐,就看那辆车的份上,谁也不相信咱是警察对不对?”

“哎,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余罪笑了,这灵感嗖嗖开始往脑袋里蹿了。

“我给您支几招,咱大摇大摆进去,尽捡贵的点菜,吃完一摸口袋,哇塞,我钱包丢了,讹也讹着他饭店了……再要不,咱们出门把车划一道,吃完饭下来就找他们麻烦,停你门口给划了,这么贵的车被划了,算谁的?办法多得去了,要论玩这个,你们的脑袋就有点僵化了。”李逸风道。此时才发现这小子身上的纨绔气质相当浓厚,那狗少真不是白叫了,还没准坑过多少人呢,怨不得他爹把他赶到没人可坑的穷乡僻壤。

不过此时余罪可发现宝了,一拉李逸风:“走,咱们乡警自己解决,哼,还重案队?土豪就把他们吓尿了,来几个土匪,得把他们吓跑了。”

所长和乡警大咧咧下车了,咬着耳朵商量着,眨眼开着那辆路虎嚣张地走了,这时候,连停职的张猛也跟乡警站一路上了,看得二队几位大眼瞪小眼,半晌,听得愕然一脸刚刚回过神来的吴光宇惊叹道:“人才呐,我怎么感觉我离余贱的差距越来越大啦。”

众人笑了,哭笑不得,这事真不知道是该搭把手,还是就那么旁观着,直到解冰和赵昂川追来,这几位还是傻傻地,看着路虎远去的方向在惊叹。

人才呐!连他跟班的贱格水平都超过我们了!

第22章 静中有变

“犯罪率,比上年同期下降7%;命案侦破率,95.4%;部、省级督导的重大刑事案件侦破率,100%。清网人数312人,比上年增长9%……目前在网上追逃的人数,423人,比去年同期增加……13%。”

干净、整洁、简约的办公室里,即便是在省厅这幢感觉很不温馨的楼宇里,也多少有点年后温馨的味道。窗台上火红的迎春花已经开放了,满屋洒满了明媚的阳光。

不过屋里的两人却是愁云一脸,不但坐在办公桌后的许平秋发愁,就站大办公桌边上的秘书也发愁。事实上,每年年后在全省刑事工作会议以及全省警察工作会议召开前夕,都是这么发愁。

不可能不愁呀,犯罪率年年攀升,数字和数据上再怎么避重就轻,仍然有破坏和谐会议的可能。省厅对刑事工作考核的几个主打指标,命案侦破率;重大及一般刑事案件立案、侦破率;基层刑事警察伤亡率;以及省厅挂牌网上追逃人员的清网率。哪一项指标都是实打实的,而偏偏哪一项指标,在现实的刑事侦查工作中都不可能圆满地完成。

“得有点亮点呀,小陈,我不是说你这报告写得不好,而是呀……”许平秋胡乱地翻着,看了辛苦的秘书一眼,小伙子肯定熬了几夜了,他委婉地道:“没有像样的百分点拿出来,就得拿出亮点来,否则我这老脸摆不到全省警察工作会议上呀。”

秘书没敢笑,小声地提醒着:“去年的跨省贩毒案,报告里提到了。”

“那个不行,禁毒局肯定要大书特书,我抢人家风头算怎么回事?”许平秋摇摇头,指摘着这一部分,尽量淡化。

“那……街路面犯罪这一块去年也是个亮点,省城十几家报纸都报道过猎扒,社会反响很好,省台法制频道正在采访制作专题片。”秘书又提醒着。

许平秋眼睛里掠过一丝黯色,摇了摇头,缓缓地道:“街路面犯罪主体还在治安上,不合适,因为坞城路反扒队的事,把刑侦上的支队长都换了,我可不好意思提。”

那就没有了,最起码在秘书看来没有,每年侦破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上千例,可是远远赶不上案发率,其中将有很大一部分成为悬案、迷案,在警事档案中被束之高阁,即便是作为执法者的警察,也只能选取对社会危害较大、犯罪形式直观的案例去预防和抑制。

“我再想想……”许平秋不确定地想着,不经意间拿起了电话,他在想新支队长刚刚上任,肯定要烧几把火,说不定哪里会有亮点。又在想,去年搁浅的几例案子,比如网络赌博案,经侦和刑侦协查的,正在追捕几位骨干分子。如果有这样的案子,倒也聊胜于无。拨着支队办熟悉的号码,问了几句,脸色陡然而变,嘭一声就把电话扣了,又问了个电话,嘭又把电话扣了。一拍桌子,气忿忿地骂了句:“简直是胡闹。”

吓了秘书一跳,许平秋侧眼摆摆手:“小陈不是说你……二队可真可以,居然敢从追逃人员里抽调走了,简直是胡闹。”

不说报告的事了,许处长向来是雷厉风行,拿起电话,拨通二队,直接吼着办公室,通知邵万戈跑步来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听他对着电话训着:“邵万戈,你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谁授权你停下赌博案追逃任务的?谁授权你抽调警力的?……二队是全省刑侦工作的风向标,歪风邪气在你们这儿涨起来还了得?你听好了,就此事向支队、向市局分别写一封深刻检讨,了不得了你?你眼里还有没有上级?连支队长也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训着,嘭地扣了电话,许平秋点着支烟,兀自气忿不平。秘书心里知道,这在某个层面是领导在刻意的维护着下属,而且在做着几个小山头的平衡,只是这么凶的口气他可是头一回听到。他有点怀疑,因为去年坞城路反扒大队的事,许处长那股子气还没下去。

是啊,肯定没有,许平秋气咻咻地想着,电话里邵万戈没隐瞒,直言相告的。咦?不对了……他有点奇怪,要是下面手脚不干净胡来,不至于这么堂而皇之,于是他舒了口气,又拿起电话来了,直拨到了邵万戈的手机上,换了一副和蔼的口吻道:“万戈,我刚才心情有点不好啊,不过你得认清楚形势,出了去年那档子事,现在各级对脱离指挥和抗命的事有多反感你应该清楚……你给我说说具体情况,怎么回事?错误不能犯在你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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