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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710)

“天上覆盖,地上搜索,就剩地下了啊……不会是钻菜窖地窖或者井里了吧?也不可能啊,黑咕隆咚滴,路都找不着,难道能找到口子?”余罪郁闷地道,出给自己的题面,越来越难了。

一件事总得合乎情理,合乎逻辑,才能够用在推测的条件里,但这个案子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你按着已知条件推测,走不了那么远;可偏偏就在你推测的区域里,就是找不到目标。

“家里情况怎么样?”余罪问。

“还在找,散兵线已经收缩到了二十公里以内,区域内涉及的四十多个行政村,已经全部开始排查了。”肖梦琪道,看着余罪起身,她一骨碌起来追问:“要不咱们等等?”

“不用等,要是敢进村入户,早该被查到了,地方警力和治保加上村里人,不可能对本村的情况不了解,而且这种嫌疑人,不会有人包庇他的。”余罪道。

“会不会上山?”巴勇问。

“就你现在这德性,你上山试试,冻不死你。”余罪道,直接否决上山的可能。

“那咱们就这么走下去?”肖梦琪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再走走,撞撞运气去……哎你查下,有资料能找出这片区域的井、窖、地道之类的地方吗。”余罪道。

他给了众人一个哭笑不得的任务啊,就这乡下,恐怕人口都没查清楚,别说你查哪个地方藏的窟窿眼了。

半晌无人回答,余罪回头看看,肖梦琪越落越后了,巴勇和苟盛阳好像理解错了,两人一使眼色往前走着,不当灯泡了,余罪把手里的棍子递给肖梦琪,肖梦琪笑了笑,受之有愧,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拖后腿了。”

“都已经拖了,对不起说不说都那样吧。”余罪笑道。

这话听得肖梦琪可没有歉意了,直说着:“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我就客气一句,你倒顺竿爬了。”

“所以你就别客气啊。”余罪道,走不远又捡一根,稍粗了点,不过比没有强,拄着棍子,总是心不焉的样子,这儿捅一下,那儿杵一下,就像下一刻能找到潜逃的嫌疑人一样。肖梦琪笑着问道:“我觉得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吧?捅一下就能找到藏身之地……前面可已经过去几百人的搜索队伍了。”

“我在看这里的环境……就草垛里也没法藏啊,你看,下面又潮又冷,根本藏不住啊……而且快两天了,他妈的他吃什么?如果能找到吃的,他难道不拉不排泄?难道不想办法取取暖……咦哟,还就邪了,怎么可能一点线索没有。”余罪的思维打结了,站定了想了想,对着疑惑地看着他的肖梦琪突来一句:“你说,不会他妈的冻死了吧?三九四九,冻死猪狗。”

肖梦琪扑哧一笑,没治了,人要是急毛了,什么样稀里古怪的想法也能冒出来,她笑着道:“那倒省事了,不过你觉得应该冻毙在路上?还是冻毙在哪个角落……冻毙之前也应该有一个本能,沿途这么多村庄,如果实在挨不住,那时的需求,会超过他对法律的恐惧,你说呢。”

“有道理,应该不是,如果真死逑在路上,那么大个人,应该能看到,就雪也应该鼓一堆了。”余罪道,他又冒了句:“那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你指什么?”肖梦琪问。

“就是意外,可什么样的意外,才能让他脱离出我们所有人视线中呢?会不会跑在公路上,被车撞死,又被埋尸灭迹了吧?长途车司机可这样干过。”余罪翻着眼,天马行空的想着,看看路面,似乎还真有可能。

肖梦琪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不和他说话了,再说她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质了。

就这么神神叨叨地走着,余罪想了N种可以毁尸灭迹、可以隐藏的方式,每想出一种方式,总追着肖梦琪问可能性,从希望到失望,直到绝望,肖梦琪快被问得抓狂了。

十四点的时候,相向而行的队伍相遇了,余罪带着三个人往前走,这条路上熊剑飞在队,有四百多人往回返,从彼此的眼神都知道答案:没有找到。

十七时五十分,第二天全面搜捕宣告失败,一天的高强度雪地行进,把整个队伍都拖疲了,有参加过两天的,基本就拖垮了。许平秋不得不下令驻守各路口要道,大部分警力拉回市区休息。足足两个小时,数十辆警车载着这支失望的队伍,暂时离开了这片雪域。

二十时,省台的新闻播放,放出了这个通缉令,规格是太原建市以来的最高悬赏:十五万元。

当夜,省厅招开的紧急会议里,与会的各警种大员根据案情提供了数种方案,或是申请地方部队支援,加大当地的排查;或是与邻省邻市的警方通力协作,市区和郊区一无所获,现在逃往邻省邻市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扩大。

不管哪一种建议,许平秋都觉得非常刺耳,那是对排查工作的全面否定,之所以还没有临阵换将,那估计仅仅是为了照顾一下老同志的面子而已,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部里,部督给了一个严苛的限期:一周。

大雪、低温、雾锁,再加上全市三分之一警力都没有拿下的案子,让与会的人个个都是愁容满面,商讨着次日的搜捕方案,处处酌斟,直到午夜都没有作出一个很满意的方案……

……

晚八时,徒步穿越十个小时的四人队伍,终于在兰岗村找到了住处,向村里借住的一个刚去世的五保户房子,大过年的,村干部带他们来安排下就走了,进门之后才发现,屋里和外面一样冷,不得已,余罪只得央求两位刑警,出门找点柴火去。

整二十四公里的最后一个检查站回返,从白天到雪夜,肖梦琪几乎累得虚脱了,想躺下又膈应这儿刚死过人,可呆在家里又实在冷,裤腿全部冻住了,她走路的时候,都感觉不到脚是自己的。

还好,老狗和大嘴巴颇有点本事,在兰岗村转悠了一会,棍子、木柴、烂门板找回来了一堆,旺旺的火焰生起来的时候,好歹有了点温暖。

“来来来……兄弟们坐,还有美女也坐。”余罪邀着众人,围着屋中央的火堆坐着,干粮不多了,几听饮料放在火边热着,找了几根筷子用雪搓了搓,插着火腿烤,边烤三个汉子已经把鞋脱了,里面差不多湿透了,余罪催着肖梦琪道:“领导啊,冻成这样,您还准备扮淑女?”

算了,不扮了,肖梦琪脱着皮鞋,袜子早湿透了,木棍搭了晾架晾着,草草吃着,被折腾了一天的几位都是怨念不浅,余罪忙前忙后,烧开了两壶热水,请着大伙泡了泡脚,又出门串了几家,还好,买了不少过年过节蒸的馍、炒的肉,大快朵颐了一番,裤子袜子烤得快干了,这口气才算舒缓过来了。

“对不起啊,各位,大家原谅则个,回去我请各位大吃三天啊。”余罪安抚着军心。

“算了队长,你给的半爿猪肉,好吃难消化啊。我当警察有些年头了,就没受过这么大罪。”大嘴巴苦着脸道。肖梦琪听不明白为什么巴勇老把半爿猪肉挂在嘴上,一问苟盛阳,他一说,笑得肖梦琪感慨道:“哦,以前有狗头军师,现在敢情成猪肉队长了啊!?”

“歇过这口气,明儿咱们就回去……领导,家里怎么样?”余罪看肖梦琪正翻着手机,那是直联专案组的,肖梦琪边看边道:“悬赏通告出来了,看来,专案组力使尽了……还没有新的命令下来。”

“那这样的情况,理论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余罪问,特别强调:“就正常程序。”

“还能怎么样,想尽一切办法往下查啊,命案必破是部里铁律,现在凶手抓不到,凶器找不着,相当于一个悬案……六条人命的案子,谁敢怠慢?”肖梦琪道,看看余罪,她问着:“你呢?”

“要不。”余罪征询地看着众人道:“明天咱们再来一次,走回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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