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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711)

“哎哟……要了哥这小命了。”巴勇仰头栽倒,痛不欲生。

“有用么?队长。”苟盛阳不解地问,对于这位胆大义气的队长,敬重有之,可不理解的地方更多。

“明天我也召一支上千的队伍,沿这条路踏过去,无差别地踏过去……走了这么长,考虑了这么多种可能,我觉得只剩一种最可能了。”余罪道。

“是什么?”众人问。

“意外。”余罪道。

巴勇刚起来,又倒下了,苟盛阳笑了,拿着小瓶的酒敬了杯道:“好,听队长你的……不过您说这队伍,从哪儿召啊?咱们队里一共不到三十人。”

“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余罪道。

“别听他瞎扯,谢谢二位啊。”肖梦琪也学着苟盛阳的样子,敬了大家一杯。一路上多亏他们照顾了。

余罪不知道是酒意盈然,还是兴趣上来了,问着众人:“我觉得导致我们束手无策的意外,一定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我们又不可避免的犯了灯下黑的毛病,应该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要不咱们再讨论讨论?”

哎哟,巴勇赶紧的打地铺,苟盛阳借故捡柴火去了,两人都怕了,余罪瞄上肖梦琪时,肖梦琪赶紧道:“我真困了,反正明天时间长呢……路上慢慢说。哎对了,你的队伍从哪儿来?又和上次一样,抓赌调警力?”

“想知道吗?陪我聊会我告诉你。”余罪勾引着。

肖梦琪一翻眼躺下了,看也不看他,只听到一句:“我还真不想知道,牛是怎么吹的。”

勾引失败,余罪耷拉着嘴唇做了个鬼脸,不过今天确实太疲累了,干草垫底打的地铺,四个铺围着火边,这么极其艰苦的条件,几人倒睡得相当舒服,躺下就眯上了眼,还真没人陪余罪唠唠了,把余罪憋得一肚子话,倒憋得自己睡不着了。

地图,手机屏上的地图,郭南、宋庄、龙脊滩、芦苇河、赵家山、耙齿沟,直到现在身处的兰岗……几乎就是一条直线,直联着修武镇,最直接的方向,应该是本能驱使的方向,应该没有跑多远,那个被湮没的意外,应该就藏在这层积雪的下面,其实同样有一个很直接的方式,如果去掉这层雪,那找到真相的可能就无限扩大了。

而现在,他似乎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式了,看着地图,两眼炯炯有神,贼亮贼亮的,就像曾经玩过的恶作剧一样,要是真折腾出来,他在想许老头和王局那两张脸,会是怎么样一个难堪表情,绝对和家产被盗、老婆跟人跑是一个表情!

“让你们看看老子的队伍,他妈的,不就找个大师傅么?动这么多警力办不了,一对笨蛋。”

余罪翻了个身,放起了手机,随手揪了根干草棵咬在嘴里,得意洋洋地想着,不经意看到了已经睡着的肖梦琪,红红的火焰映着她红红的脸蛋,不知道是火焰的颜色,还是脸蛋的红色,很好看,只是睡梦中依然愁眉不展。

男人在看到女人时,总是下意识地和自己的心上人,或者上过的女人比对,余罪端详着肖梦琪,警中的高知女不多,职业特殊的原因,海归更少,像肖梦琪这样几样全占的,那几乎就是凤毛麟角了,说起来算个才女了啊,而且是很有气质的那种。

不知道才女会不会像吟诗朗诵那样叫床?

余罪心里泛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看着潮红的脸蛋,看着凹凸的身躯,看着如贵妃醉酒、海棠春睡的姿势,尼马呀,他突然有了一种这个环境最不该有的反应,简单直白地说就是:硬了!

他压抑着,他翻过身,他使劲地不敢去想,然后就在这种女人和嫌疑人凌乱的思维中,沉沉地睡着了……

第33章 突出奇兵

肖梦琪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她是被冻醒的,醒来时眼前的火堆已熄,只剩下红灭可见的炭块,她一下子想起了身处何处,蓦地坐起,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了,她拿起这身棉制的警服,认出来了,是余罪的。

一定是睡着的时候,他悄悄给盖上的,念及此处,她不自然地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暖意,撑着起身,一夜疲累歇过来了,洗了把脸,然后她又发现个问题,怎么这三位都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一定是去张罗柴火和早饭去了,掏着手机看看时间,哎呀,已经早上七点多了,心里一算,距离案发现在已经五十多个小时了,粗粗翻阅着专案组的动向,仍然是几个调拨命令,从命令上看专案组对修武镇周边的搜捕将趋向保守,这意味着,很可能要改变追捕方向了。

拿着手机,穿戴整齐,拣了拣身上沾的草棵,拢了拢乱发,匆匆地出门。兰岗村不大,年初三起早的不算多,她问了几个村民,还真有人指给了她方向,村后坡山上。

也是,来个生人恐怕逃不过村民的眼睛,最起码村里人看她就是一种很怪异的目光,就是嘛,大过年了,一个姑娘家家乱跑啥涅。

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肖梦琪深一脚浅一脚找去了,过了一道冰封的河,河后的坡上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余罪爬在羊圈上干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她加快了步子奔上去了。

一圈羊,大个头的绵羊,养羊的是个半拉老头,穿着脏兮兮的蓝布服,身上不比羊干净多少,饶是雪后,满圈也是一股子骚臭味,不过余罪却看得津津有味,本来那乡下人根本不准备理会他,不过被看得实在吃不住劲了,不耐烦地问着:“看啥么看?这里头能给你钻出个婆娘来?”

“哟,大叔您真幽默。”余罪倚着木栏子,掏着烟,招手,那老头可不客气,接着烟一看,好烟,然后往耳朵上一别,自己抽旱烟了,余罪神秘兮兮问着:“大叔,您这羊有多少只?”

“三百多。”老头道,狐疑地看着余罪,要不是穿着警服,八成得把他当成偷羊的。

“卖不?”余罪问。

“卖啊,不卖养着干啥?”老头一愣,笑意上脸了,期待地问:“你要几只?”

“都要啊。”余罪轻描淡写,土豪了一句。

“啥?”老头一得瑟,手一抖,烟锅子把自己烫了下,忙不迭地拍打着,愣后即笑,笑着道:“山里风这大,也不怕闪了舌头。知道我这一圈羊多少钱么?”

“呵呵,我没见过世面,也不至于没见过羊啊……一句话,要卖给我,给我赶到修武镇,现款现结。”余罪道。

“修武镇,好几十里地呢?我去了你不要咋办?切,吹牛啦,看你就不像个生意人。”老头不信了。

“你看我像啥?”余罪问。

“警察。”老头道。

余罪一看自己的警服,竖着大拇指道:“老爷子真有眼光。那您是觉得,警察准备骗你的羊?”

好像不会,老头愣了愣,不信地道:“那你警察要羊干啥?”

不是屠宰就是下仔,这不是警察的事啊,余罪一笑道:“这两天抓杀人犯,您老听说了吗?”

“嗯,知道,就武林的。”老头道。

“知道来了多少警察吗?”余罪问。

“这我哪知道?”老头迷糊了。

“五千人……知道不?五千人得吃多少,一天就得好几十口猪,这天寒地冷地,猪肉可没羊肉好,我们领导派我们来收购羊来了,赶到武林,现款现结……别说你这些啊,今天还要有几千人来,修武镇周围,别说羊了,萝卜、大白菜、山药蛋全被收购光了,几千人吃呐,光那大锅就……弄了五十多口,全是十担水的。”余罪吹得手舞足蹈,手指处,看到肖梦琪了,仅仅是结巴了一下,又继续把这个弥天大谎圆上了。

完了,需求这么旺盛,可怜的放羊倌肯定要上当了,肖梦琪正待说破,余罪瞪了她一眼,她不敢吭声了。

回头一摊手问着:“去不去吧,十几公里地,卖个好价钱,要不就这场雪,一掉膘那得折多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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