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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1022)

“哦……有道理……长见识了,真长见识……谢谢你啊陈傲,你还真有傲的资本。”简凡若有所思,赞了句,陈傲笑笑道:“靠我一个人可不行,我可找不到这么多目击者和知情人……名不虚传啊简凡,十几年没有找到的人被你们不到十天就找到了,如果你找得对的话,我还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外之意,似乎对于对错还有几分怀疑,其实不仅仅陈傲有所怀疑,在一旁看了良久的肖成钢、费仕青和平良德同样觉得恢复的和意料中的差别过大,而现在,好像都不怀疑陈傲和史静媛的水平,都把目光投向简凡,那意思好像在问:你的方向正确吗?

“走……最后验证一次,如果通过,那就是他无误了……”

简凡招呼着,开始收拾东西起身,和李村长一干人告别,这群村民又是烟、又是酒得了不少好处,比平时村里办喜事得的好处还多,自然是笑吟吟地直送到村口,连车上的陈傲也只觉得这乡下人还是纯朴实诚,孰不知这客气和热情都是好处换来的。

…………

…………

最后一次验证在哪儿?不大一会儿就见分晓。

两辆车直驶向回龙老村,停靠在张老栓老汉的院子前,路上打电话找简来虎村长了,估计又在大喇叭上吆喝了,简凡一行人去的时候张小驹正气喘吁吁地回家,一听说又是花钱买说话,这倒乐了,屁颠屁颠直往山上跑找他爷往回叫。

这家穷得,这一回曾楠可是更有体会了,就瘸子爹一个人在家,第一次进了张家,爷仨一个土炕,土炕通道连着泥灶火,这东西曾楠知道,那是冬季取暖用的,诧异的倒不在这儿,最大的诧异莫过于,这家子里就张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破桌,等待的功夫把家里所有的缸子和碗洗了遍,却是还没有凑够喝水的用具,别说用具,连坐的家伙什也不够,还是肖成钢和平良德搬了几块砖头垒得勉强坐下了。

连开水带矿泉水招呼着众人,曾楠和史静媛俩女人手拉着手俩人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简凡这趟是公私兼顾,玩了吃了挣了也上了,此时除了记挂这恢复的画像究竟能不能通过张老栓的认可还真没有其他想法,甚至于连肖成钢、费仕青这仨货贼忒忒地不时地用暧昧的眼光看自己也没有发现,为什么呢?虽然眼前的这个谜即将揭晓,但仨人心中的谜恐怕要成了永久的谜,一会儿瞧瞧正襟危坐的简凡和陈傲就着肖像商量着什么,一会儿又瞧瞧容光焕发,谈笑风生的曾楠,饶是仨个人有俩是明察秋毫的刑警,也说不上来在那片偌大的青纱帐里,究竟发生了,或者是没有发生了意想中的事。

男人和女人在这一点上是相通了,偶而撞破别人的糗事一定会装作不知道绕着走,但过后,又免不了怀疑、猜忌甚至于加进自己的想像津津乐道。

比如平良德就是如此,小警对于简凡的记忆很深刻,那次抓捕申平安虽然立了个小功,可也被秦高峰训得够呛,那次起也明白了循规蹈矩的人不一定就能当好警0察,比如,比如简凡,看看简凡,又瞧瞧艳光四射的曾楠,不知道是八卦,是眼热有点妒嫉,拉着肖成钢和费胖子出了门外问着:“哎,你们说,这女的不会是锅哥二奶吧?”

“管得着么!?别说养二奶,养个奶奶你都管不着。”肖成钢小声叱了句,不料这句让平良德揪着辫了,直辩:“哎你说对了,现在养二奶的不少,养奶奶的还真不多。”

“多事……有本事你也往玉米地里拉一个,谁管得着你……”肖成钢没好气了叱了句,回了院子,不理会这俩货了,费仕青正要转身,不过被平良德揪住了,看来肖成钢太愣了,要说对脾味,还是平良德瞅得顺眼,这小伙拽着费仕青神神秘秘地说着:“费哥,说什么来着,小梁村就该听您的,咱们直冲进去……一准能看个现场秀,嘎嘎呵呵……哎我说费哥,你说他们俩……在玉米地呆了一个多小时,是不是那个那个了……”

费仕青笑得眯着眼,回头看看没有注意俩人了,清清嗓子,曲线回答以问代答了,拍着平良德的肩膀说着:“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话说后羿射日的,十个太阳射下九个来,要射最后一个时,嫦娥说了句话,他就不射,你说,嫦娥说了句什么话涅?”

“这……这我哪知道?”平良德和费仕青的思维方式明显不同,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见得得费仕青嘿嘿奸笑着,尔后凑到平良德耳边说着:“嫦娥说,没日不舒服呗……这还用问吗?天当房地当床,野战打得那叫爽,可能没日吗?”

费仕青捂着嘴奸笑着,平良德这才省过来老费的意思,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俩人刚嘀咕了几句,能见得张小驹领着爷爷进村来了,赶紧地喊着人,一行人迎着把这爷孙俩迎着坐在了院子里石墩边上。

很简单,就是辨认这副恢复出来的肖像连简凡也觉得有点玄乎,看着张老栓把史静媛的画像放在石桌上眯着眼观详良久,陈傲在开着笔记本电脑,不一会儿电脑开了,那副画刚刚显到眼前,老汉的眼晴一亮,稀里古怪地点点头指着电脑屏幕,有点惊讶地点点头。

这不用说了,中奖了。

陈傲得意地笑而不语,忙了不少时间老费和肖成钢可就按捺不住了,俩人和乐呵呵的曾楠击掌乐呵着。

“等等,小驹,你看这两张,这是我最早提供的一张,而这张是刚刚恢复的……我就看着这差别太大了呀?对了,既然你爷说从四八年太原回来以后再没有见过二娃,那他是怎么认出这中老年以后的肖像呢?”简凡声提高了几分,一下子像往众人高兴的氛围里泼了瓢冷水。

更让后来几人诧异的是,这位知情人敢情是聋哑人,那年轻人啊啊呜呜比划着,老人不时地,好像有点不放心地盯着众人,像有什么顾忌私的,直到张小驹说完又是啊啊比划了半天只有他孙儿能听懂的话,张小驹随即回过头来,一指电脑屏幕:“我爷说他后来没见过,可这块疤变不了……这是四八年支前二娃在担架队抬人,被炮弹片削了脸上一片肉……不过要不是受了点伤,俩人还没有那么快回乌龙,还有这个背上驼也差不多,简二娃是个小儿驼……”

“什么是小儿驼。”曾楠悄悄问,这次问的对象是平良德,不过回答的却是陈傲,轻声说着:“天生驼背。不过不太严重。”

简凡眼中闪过几丝不悦,不过却不是针对这爷俩,这爷俩早说过那次没找回老大来,差点老二连命都丢了,可不知道就是这事,那怨自己没有问清楚。此时的不悦只是觉得不管是简烈山还是简怀钰没有提供这个消息,那说不定是最后对你还防着一手。

“小驹,同样的问题,我再颠倒过来问一回……既然二娃就生活在后柳沟,而且后柳沟周边留下了不少看到简二娃的人,这好几十年你爷不可能没见过吧?……”简凡抱着这么怀疑的态度像在质问,这口吻让同行的也感觉不舒服,看这一家子三代,八十多的,五十多的,三十郎当的,衣衫褴褛,白褂子快染成灰的了,圆圆方方不知道扯了几个洞,腰里拴得是一条红得发黑的裤带,脚上的胶鞋大拇指的地方都捅出了个洞,此时对于观者,好像除了同情就是怜悯,对简凡的态度颇不满意。

不过没想到老蔫吧的瘸子爹倒开口说话了,脸上有点不自然,叹着气说着:“……别想岔了啊,我们不是图哄你俩钱,这事我就能告诉你……我爹又是支前模范,又是积极分子,我娘家里就一个闺女,我爷这边没啥人,干脆就在我娘家落了户,那时候就忙着给供销社运货拉货,干一辈子赶车活也没啥本事,我接了我爹的班也没啥出息,没出息吧还好,又把腿摔断了,我娘死得早,我这腿一断娃才几岁,媳妇嫌家穷跟人走了,我们爷俩商量着,公社没啥干的,还不如回老家弄腾点山货也能糊口啥的,正好那年发洪水,凑了坎干脆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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