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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193)

想想几天经历,简凡长叹一口气说了句:“猜对了一半,借钱的原因错了,我搞了个男的。”

啊!?老三黄天野兴致来了,待听完这缘由,失望之余直骂简凡蠢,光这八万就不知道能搞多少妞了。不过倒还够义气,二话不说答应借两万,回头给费仕青联系,这小子私房钱存得不少,听得出了这事,也没二话。钱凑齐了,俩兄弟斛筹相对,光酒没菜下了半瓶,黄天野喝到了兴头上突然想起事来,问道:“有个挣钱门路你干不?干几个月,凑和着能还一大半账。我是怕你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上次就想跟你说了,咱们兄弟俩联手,肯定赚钱。”

简凡听得老三细细道来,稍稍有点为难,不过想想再欠一屁股债的境遇,长叹着气,无奈地说了句:“干!不干咋办?别说你雇我,你包养我我都干。”

第三卷 浪起几重波 第25章 有酒且痛饮

时间在不咸不淡的向前走着,座落在五一商厦背后的刑侦一大队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事实上,很少有什么事能让这里吃惊,一队每年要处理三千件以上的刑事案件,血腥的有之、暴力的有之、阴谋诡计尔虞我诈的更有之,在这种有点黑白混淆的氛围里,很难让人感觉温情的存在,即便是最善良、最懦弱的人长期呆在这里,也会染上凶性。有一位老刑警说得好,从这些血淋淋、活生生的案子里,看得多了,对别人对自己,都会觉得很失望甚至绝望。

对了,这在理论上有依据,叫职业病。在现实里也有依据,不相信的话您到派出所、刑警队瞧瞧,十个里头有八九个是凶神恶煞,见了谁都咋咋唬唬。

不久前这里出现了一个例外,一个永远笑容满面、殷勤一脸的例外,这或许也是一队所有人都喜欢简凡的原因所在。而现在,唯一的一个例外现在也不是例外了,在发疯的时候甚至于比普通人更有甚之,很难想像这么个胆小怕事的学警,敢持枪追逃、敢当街伤人。

处分这事情发生以后,在一大队人眼里,简凡好像还是那样依然故我,还是那样吊儿郎当,如果非要找出这件事的影响的话,那就是吊儿郎当的程度比以前更甚了几分,虽然准时上班,可上班的效率就有点问题了,枪械室那点活已经不够干了,简凡更多的时间钻在档案室里,史静媛偶而几次找机会想和简凡座谈座谈,生怕这小子想不开什么的,可一看之下方觉得自己多虑了,在档案室,简凡像翻小人书一般看档案,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于不觉有人来了,更有甚者,还有两次居然发现这家伙抱着案卷点瞌睡,哈喇子流了一桌。

吃没问题、睡没问题、说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谁也不觉得简凡会出什么问题。笑容少了点,那可以理解,失恋了嘛。

这件事被大家慢慢地淡忘了。过了五一,天渐渐地热了,又过了六一,天气更热了几分。

最先发现有点不对劲的还是杨红杏,倒不觉得他哪里表现有错,说话更冲了几分,上班时候不太爱理人,特别是不爱理女人。下了班就不见人影了,直接是销声匿迹,手机也不开。偶而打过电话却都是找不着人。

这事和梁舞云一起问过他本人,谁知道简凡扬长不理,翻着白眼说了句,八小时以外,你管得着吗?我去泡妞了、我去幽会了、我去找个美女搞一夜情了,碍你们什么了?多事!

俩人又被噎了一次,杨红杏有点怒其不争,隐隐地想帮帮他却不知从何入手;而梁舞云学了半截子心理学分析,一口咬定,这小子肯定是失恋导致性格大变,对女人上升到了仇恨的程度。进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玩弄女性,依据这个分析猜测,这小子没准是凭着帅脸蛋和警察身份去哪勾引小女孩了。

俩人嘀嘀咕咕争论了很多次没有究竟,在一队除了和史静媛就是和简凡谈得来,一个多月不多见笑容,三个人也难得坐下来开玩笑,俩人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担心。几番商议,准备来一个跟踪活动,看看这小子究意在干嘛。

这天刚到下班时候,商量好了,梁舞云和杨红杏便即先行一步出了一队,俩人坐在借来的车里直停到胡同口的路沿上,班后不久简凡从胡同口出来,精精神神的一个小伙,上身兜着个偌大的文化衫、下身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晃悠悠地从胡同里出来,就和大街小巷里饭后乘凉的小年青基本一个样子。人一走一转过身,文化衫的背后上书四个大字:我是光棍。

这十块钱的地摊货倒也能彰显出点个性来,梁舞云和杨红杏指指点点,俩人窝在车里笑得直打颠,看着简凡走了一段路,才驾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不过这路一跟就长了,转过了五一路、上了迎泽街、过了迎泽桥、又进了滨河路,两人跟着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嘿,一眨眼,进了中西广场,不见人了。

梁舞云和杨红杏驾着车直绕着广场走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人。这里是太原第二大广场,夏天里这是最热闹的去处,一俟天刚擦黑,周边小区出来的一家三口、附近学校出来的成群伙伴,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对一对,熙熙攘攘足有上千人,伴着音乐起舞的、就着路边小摊逛夜市的、抱着塑料球在广场玩的小孩,能一直喧闹到零点以后。沿着广场东侧两旁,是二十几个啤酒摊位,面食、凉菜、啤酒和各色小吃一溜排开,偶而玩累的了消夏人群、客闲了的的哥的姐、走过路过的行人,就着小摊来一杯冰镇杂啤,倒也是夏天里不可或缺的一大享受。

没找着人,俩人干脆把车停下来,边逛边走,心里还真相信简凡没准是来这里跟谁约会来了,要不就是郁闷不已来玩来了。又逛了二十几分钟,梁舞云眼尖,吃惊地叱了声,直拉着杨红杏,手指着前方,惊讶地道:“老大你看,那……那……不是他么?”

杨红杏一看,也愣神了,不远处,搭着红色篷布的简易摊位后,站在火边提勺下面的那位,看不着脸,可背后正是那几个大字:我是光棍。摊位竖着一个大招牌,卤汁杂碎面。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面食,可看样生意还不错,七八张桌子已经差不多满了,看锅下面,提刀切菜的那人偶而转过脸来,可不是简凡是谁。

梁舞云看得目瞪口呆,讶声了句:“哇,不会吧?这也不能自甘堕落到这程度啊?摆起地摊来啦?”

“什么自甘堕落呀。真是的……”杨红杏悻悻说了句,不过看得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好受,不用说是被那一身债压得来干这生意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杨红杏突然觉得有点冲动,鼻子酸酸的,正要上前却被梁舞云拉住了,拉着说了句:“喂,老大,别去,你这样去,不是让他难堪吗?”

一想也是,不过跟着杨红杏一停脚步一回头问:“那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走人呗……他自尊心那么强,出来当天把全部的账都还了,这一个多月偷偷摸摸没准就一直在这儿,这要是揭破了让队里人知道,那得多伤他呀。”梁舞云道。看着杨红杏不忍,干脆拉着背过去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俩人正自揣度的时候,电话来了,杨红杏一看是秦高峰的,还以为队里有什么事,却不料接起来,说了两句,回头又是诧异地看着梁舞云,也惊讶地道:“呀,队长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梁舞云问。

“他说别让咱们俩现在去打扰简凡。”杨红杏怪怪地说道。

“哇,不会吧?队长在监视咱们?这一天怎么神神叨叨搞得像克格勃样。”梁舞云吓了跳,身子转了一圈找目标,可广场上乱嘈嘈人这么多,哪能看得见。

“走走……”杨红杏拉着梁舞云,一眨眼,俩人也消失在人群里。

◇◇◇◇

“三份杂啤、四碗杂碎烩面,一个凉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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