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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523)

“这个事,超出我的业务范围了。”

“NO,我一说,您肯定有兴趣。”

“不会吧?我除了对你将来的男朋友有兴趣,其他人我可提不起兴趣来……”

“哎哟,李叔,你猜嘛,你一猜就准。”

“我猜……哟,你不是说简凡吧?”李威还真来兴趣了,回过头来诧异地问了句。

“嗯,对喽……不愧是刑警出身,一猜就准。”

天下的女人都一样,一个比一个更八卦,曾楠八卦地摆活着:“不过差不多就成过去时了,前两天简凡上门相亲,和蒋姐妈妈,就刚才机场那位,俩人吵了一架……我听蒋姐说呀,这简凡说话可损了,气得蒋妈妈一夜没睡着觉,回头数落了女儿好几天,她一肚子苦水直往我这儿倒……”

“是吗?呵呵……”李威被这家长里短说笑了。倒不知道简凡还有这种能力,一欠身又是奇怪地问:“那为什么呀?小凡不至于这么差劲吧?”

“门不当户不对呗,蒋妈妈本来就不看好这个小警察,本来就不愿意。蒋姐还指着简凡和她妈妈好好聊聊说说,我想呀,肯定是当妈的说了几句让简凡知难而退,他就急了呗。嘿嘿……”曾楠笑着,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嗯,这个我相信,这小子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哟?那可惨了哦。老丈娘一惹,这事八成要黄……对了,楠楠,我听那谁说,他不是和个同学谈着嘛,也掰了?”李威道。

曾楠不以为然地说着:“咦。李叔。你OUT了,那都是前前女友了。简凡那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知道他为啥和唐大头那么投缘,俩人一路货色,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

“是吗?”李威有点哑然失笑了。好像对小儿女的事情现在有点兴趣了,而且看着曾楠津津乐道着简凡的糗事,并不以为忤地评价着:“男人,不都这个样子么?”

原毅明被俩人的对话逗笑了,李威也爽朗地笑着,回头看看曾楠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笑着回过身来,像是自言自语:“哎,二十郎当的小伙,都是成长股,而且我看小凡呀,是成长股中的潜力股,很值得长线持有哦……呵呵,现在的年青人择偶,都太过于功利了,年少的怕是多不了金、英俊的潇洒不了、潇洒的又没有那个倜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都有了,说不准就没有那么牢靠了,觉得很牢靠了吧,这长相又拉不到人前,哈哈,楠楠,你说你喜欢那一种?”

说话着回过头来,不过此时曾楠好像有几分忸怩,脸侧过一边,嗔言着:“我还没想好。”

李威暗暗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要猜女人的心思当得是容易之至,她提及最多的那位,八成就错不了。

只不过那一位,好像现在离这个圈子越来越远,足有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

…………

…………

过年了,有好多无家可归、有家难回的人,200公里之外的百余名刑警也划到此间行列。县公0安局的协查人员到位之后,才知道这里有一个怪怪的名字叫:赫连圪台。

发掘的地方就在赫连圪台的坡缓之处,这个时节发掘冻土层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镐、锹挥下去在冻土上只能铲一个白印子,不得已支队只得通过县局人员调拔了两台柴油发电机,用震动棒打松夹着山石、霜层的冻土,再通过人工出土的办法开挖墓口。

位置,依然是嫌疑人指出来的,简凡确实够谨慎,把嫌疑人交待的细节都验证了一遍,甚至于包括逃生出来的人巷道,这个位置在距墓地有一百二十余米左右的山坳里,早已被荒草乱石淹没了,开挖了不久便见到了差不多一人腰粗的巷道,不过这个通道却是正常人没人敢于尝试的。只是再一次证明了孙仲文的交待没有假。

冻土,在机器和人工的综合挖掘下,一点点的剥落着,根据孙仲文的交待,这种石拱坟关键是要找到侧面最薄弱的地方进入,否则打到拱顶之后,那种坚硬程度便是炸药也不容易炸开,在这个盗墓行当里,以鼠为号的贼,大部分是从墓底、墓侧钻人巷进人;而开拱顶这种高难度的活,只有地龙这号高手才做得出来。高到什么程度呢,别人炸药也未必炸得开的墓,他只需要一把洛阳铲而已。

对于盗墓行当里的这些秘辛,简凡没有兴趣。嫌疑人指认完毕被支队接管之后,仿佛全身的精神一下子塌陷下来,五个人一般般地疲累。都斜斜地靠着座位,难得地几个人都呼呼大睡上了。

肖成钢睡了,睡着的时候还吧唧嘴,又是没心没肺地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张杰睡了,斜靠着肖成钢一脸幸福的笑,八成梦到了儿子。

郭元脸朝座位里半躺着睡了,看不到表情;而师傅陈十全就靠着驾驶位置小憩,秃脑门在太阳下看得锃亮。几千里的追捕到了终点汇聚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

简凡轻轻地掩门下车,不愿意打扰几位队友的好梦。

饿极了,反而吃不下;累极了,反而睡不着,简凡此时就有这种感觉,想得头痛欲裂却又静不下来,不知道是被一团乱麻的案情还是被即将浮现的真相牵着神经,就是有点睡不着。

开挖的机械在突突突响着,几个队的刑警志愿者轮流作业,平时钻河道里、臭水沟里、厕所里、垃圾场里包括任何能想到的肮脏地方取证、捞尸,这帮子兄弟们都干过,不入行不知道这行的苦,对于这帮哥们,不管怎么说,他是值得尊敬的。

站在路沿上,远远地看着伍辰光也脱了警帽警服捋着袖子和一帮大小伙一起干活,秦高峰、陆坚定和其他几同来的队长,出土的出土、搬石的搬石,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简凡突然觉得心里暖暖得有点想哭的冲动。对这个脏、累、苦的工作有过嫌弃;对身边这群说话办事有几分粗鲁野蛮、居心叵测的同事、上级,有过怀疑、有过芥蒂、有过怨恨,不过此时此刻,唯余下来的只有感动。

时隔十四年,有如此多的战友、同事牵挂看来接他回家、为他送行。躺在墓里如果真是曾国伟,他也能瞑目了吧……简凡眼睛酸酸的。不忍再看,绕到了车后,坐到路边的石头上,心里涌起着很多很多胡思乱想。

太阳缓缓地越升越高,阳光照射着全身却感觉不到身上的温度,冬日的冽冽寒风掠过,挟着黄土黄沙从丘陵起伏之处卷起,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抚过低矮的灌木,眼所见、景色凄凄;耳所听,声音猎猎。

不知道过了多久,蓦地,突突突的发电机声音停了,一切都静止了。简凡心下一凛,一激灵站起身来。两腿冻得有点发麻差点站立不稳。不过马上被旁边的一双手扶住了。一侧目,是胡丽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长时候。

远处山腰的开掘之处,聚拢着一帮子队友,都在静静地等着,简凡几乎按捺不住想冲将上来看一看究竟。

“还看不到,开掘之后需要通风和抑菌处理之后才能进人,十几年了,就去了你也认不出来,等法医的鉴定吧……”胡丽君黯黯说着,简凡听得颓然而坐。

头发长了,乱乍在头上已然不像平时那样精神抖擞;眼睛里密布着血丝,红得怕人;浑身像土里泥里过过滚,脸颊上又带上了新伤,胡丽君略略一瞥,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几日不见,简凡里里外外像变了一个人。

“脸上怎么了?”胡丽君情不自禁地坐下来,情不自禁地伸着手轻触着几处淤伤。

“没事……”简凡脸一扬,握住了胡丽君的手,相视之间,俩人的目光都像触到了电流,又瞬间放开了手。

“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都累成这样了……”胡丽君掩饰似地转移着话题,微微地低着头,却又看到了简凡已成泥浆之色的鞋袜,又有几分心疼地侧过脸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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