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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555)

“那你们这是?我知道了,抓李三柱、齐树民去了?没捞着?”简凡道。

“可不……陆队一组、陈师傅一组,CCIC那帮王八蛋指挥着我们在云城、夏县、临汾七八个县市,从初九出来转悠到现在,二十天了,毛都没捞着一根,还抓错了仨人……陆队这次走背字了啊,云城抓错的那个是个小煤老板,正告状着呢,梁局长、支队长骂了一通,让我们全滚回来……呵呵……”张杰解释道,这家伙向来的幸灾乐祸没个正形。

“那我回去也没什么用呀?仝孤山我对付不了,李三柱和齐树民,还有那个鬼里鬼气的连刃,肯定是又玩人间蒸发了……”

“嗨、没蔗发,CCIC有最新消息,齐树民出现了……”

“出现了?”

“啊,要不我们都撤回去。”

“完了……完了……”

简凡霎时心头浇了一盆凉水,两眼呆滞,喃喃了两句完了,回头问张杰:“出国了,对吧?”

张杰的眼晴动动,点点头,眼里含着惊讶。现在倒不像以往那样傻了吧吧唧问为什么了,和简凡相处的久了,知道简凡脑子转得要比自己想像的快,看来呆家里这么长时候,一点都没有变化。

“简凡,你是不是把支队长惹了?”

“惹了?我至于吗?”

“我听陆队说呀,重案队的请功都报上去了,连肖成钢都没漏了,就恰恰把你的扣下了。好像我听说市局要把你调进CCIC罪案信息处,调令也被支队长扣下了,要不你以为重案队的谁能休假休这么长时候,那是晾你小子呢?支队长手也够黑着呢啊,一急火了,真把你小子赶派出所查暂住证去……”

张杰神神秘秘地压低着声音说着,还当这是个雷霆一语,不料简凡的脸上浮着淡淡笑容,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似的,似是而非地说了句:“意料之中……咱是党的一块砖,想往哪搬往哪搬,我巴不得去派出所混呢,查查暂住证,搞点实惠;查查娱乐场所,收点小费;既不苦也不累,何乐而不为呢?”

简凡边说边奸笑上了,笑得奸佞之极,笑得张杰浑身起鸡皮疙瘩,其实简凡不敢说出来的话是,从查抄雅致工艺品厂之后还没有人跳出来,怀疑的那位也没有什么动静,早就萌生了怯意,这个黑幕,怕是自己这种身份揭不得的,到了那种境地,怕是自己吃不了也兜不走了。

看着简凡如此玩笑不经心,张杰咂吧着嘴无奈地说了句:“还有个让我问候你。”

“呵呵……是胡姐吧,她怎么样了?”

“胡丽君呀,不是她。她调市局打拐办了,那儿缺女同志,她这身份正好……我说的是秦队长。”

“秦队长怎么了?”

“停职。”

“什么?”

“停职,没听清呀?”

“收黑钱啦?”

“你才收黑钱呢,那还算个事呀,这次捅大了。”

张杰斜瞪着眼,不满简凡的态度了,这倒真让简凡上心了,侧过身来看着,弱弱地说了句:“说吧,这我可猜不出来。”

“其实还是因为你……记得在工艺品厂抓得那个人么,叫齐建国……”张杰解释着,原来此人在辨认嫌疑人的时候,阴差阳错把霁月阁那位管事的许斌认出来了,这位姓许的去了工艺品厂,伍支队长怕在这事上有点火急火燎了,拘捕了许斌,跟着调一队突查了霁月阁,封了霁月阁店里出售的一百多件古董,种种迹像已经表明,霁月阁和12.26文物走私案脱不了干系。可恰恰这事捅了个大娄子,省博物馆、文物保护协会、还有一干在位和不在位的头头脑脑,电话直打到了市局过问此事,媒体也曝光了此事,冠之以“野蛮执法”、“拘押合法商人”的帽子,恰恰支队对此次行动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而且在霁月阁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违规的文物待售,省厅有关部门下令彻查此事,结果呢,不用说简凡都猜出来了,以秦高峰的义气,替支队长背上这口黑锅了。

“别笑,还没完呢,现在我听说霁月阁请了律师,状告执法部门知法犯法,要求严惩肇事者,索赔停业期间的损失,现在你们一队可是出名了啊……本来呢,咱们市局宣传处说话还管点用,前年太原警察打死北京警察那事一出,现在人家报纸都不尿咱们刑警这一壶,大报小报都炒这事呢,秦高峰快成网络名人了,陆队说了,支队和市局干瞪眼,没治,只能拿秦队开刀了,否则不足以平民愤暧……”张杰伸着舌头,哈哈笑着。

“呵呵……民意不是被执法的强奸就是被有钱人骗奸了啊,呵呵……”简凡也笑着,笑里是说不出的味道,好似油盐酱醋一古脑全倒进肚子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了想这纷纷乱乱的事情,过了好久才下了定义:“哎……这他妈真是一个神奇的年代哦……”

“陆队长想让你回去组织抓抓捕小组,他怀疑CCIC给我们的消息有问题,而且可能有人从中作梗,否则的话年前特警总队那么多人协查,加上大雪封路,就不会让这几个嫌疑人全漏了……CCIC现在确认齐树民和连刃在国外,可这个李三柱,队里怀疑这小子根本没有出境……”张杰此时才直入正题了。

“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么?睡吧……别着急上火,破案如做饭,火候不到乱起锅,那是夹生饭;如果齐援民真和执法机关叫板了,那就成了一个最大的败笔了,他快完了……”

简凡说着,安抚着张杰,顺手拿走了PDA,关了灯,不理会张杰喋喋不休的劝说了,自顾自地进了妹妹小房间……

第五卷 浮世起与落 第53章 大梦方醒初

春寒料峭的早上,依然是一片冬日的景像,结着厚厚霜层的青砖大瓦第一锅店里,又像往常一样的忙碌起来了。厅堂里,挪椅子扫地的声音,是桃花在忙活;厨房里,水声和着碗盘碟儿摞着的声音,是帮工水生和大槐在准备;毕毕剥剥的声音响着,是几炉泥胎柴火燃烧着,旁边就坐着掌柜简忠实;而身后的酒窖兼配菜房里,夺夺夺的切菜轻响,那是儿子和店里老伙计三强在准备开灶的最后一道工序。

简忠实第一壶乌龙茶喝罢的功夫,里面的已经收拾妥当了,白里透青的白菜芽儿、嫩白水汪的手工豆腐、浸在水里的山药蛋片,三味常用的家常菜满满当当三大海盆,旁边点缀着几个小盆的海带、口蘑、芹菜、莲藕、西红柿、山木耳……二十几样或切丝切块、或洗净泡水、红黄绿紫白青黑,足有半间屋子大的案板摆放得井井有条。

洗摘切配是从伙计到厨师最难过的一道坎,这不仅考较为者的刀工,更重要是能体现出一个为厨之人对于这些繁琐工作的细心、耐心和韧性,古话说,以厨为食者下品;以厨为艺者中品;以厨为乐为上品。在简忠实眼里,从来没有看到儿子对这个大多数人不耐烦的事表现出一点厌烦,从汲水、洗菜、上案、切菜从来都是一丝不芶,毫无例外地他这儿子应当归到以厨为乐的一类里。

是欣慰同样也是遗憾,这个安身立命的手艺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值钱了,连以厨为乐的儿子,最终也没有走上这条路,一看到儿子持刀握勺那等成竹在胸、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让简忠实不由得觉得几分惋惜。

“爸,想什么呢?”

儿子出来了,端着盆倒了盆水,汲着新水洗着手,笑吟吟地回头说着:“爸,我一走,又得您忙活了……在太原我晚上做梦,有一半时间是在店里和他一块做菜呢……嘿嘿……咱们爷俩要是能开个父子店多好。”

简忠实乐呵了,这个淘气的笑容由小至大,看了这多年,还是越看越喜欢的感觉,笑着安慰道:“出门在外别跟人置气啊,别跟你二叔学。当个警察跟谁说话都吹胡子瞪眼,做买卖要和气、做人更要和气,人这一辈子没几十年,高兴乐呵的日子本就不多,再生那些个闲气,划不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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