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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608)

打得已无反抗之力,齐树民弯下腰,亮着另一照片,一串长长的、鹅黄色的晶莹剔透的珠串,直递到唐大头眼前:“呵呵……钱不关你的事,可有些东西和你有关了。认识吗?”

“这……我……”唐大头有点口结,心里越沉越低,这样东西还真认识,要是因为这事遭得这罪,那自己不叫唐大头,成冤大头了,这是曾楠让送到大通拍卖行的,说是姐夫李威安排的,一下子愣神了,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和这个悍人有何关联。

张口结舌的样子倒像心中有鬼,没说话齐树民倒替他说上了:“小子,我走江湖也二十年了,太原、云城搞古董的玩家和拍卖行,有好货逃不过我的眼晴,3月16号你把这东西封存在大通拍卖行准备出售,你以为应个什么华侨的名我就查不到你了?你以为我们齐家兄弟死绝了,没人找你的后帐是不是?……知道不知道这是谁的货?你齐爷的,知道不,老子辛辛苦苦得来的,让你们拣现成,还赔上我兄弟的一条命,你们三个王八蛋加上唐授清一个烂B,算计了我们兄弟十年,我他妈恨不得剐了你……”

说着的时候激动了,齐树民先是拿着照片扇着唐大头的脸,不过瘾,直踢了两脚;还不过瘾,又是连踩带跺,把唐大头直跺成了一个大虾米,满地痛得打滚才气咻咻地罢手了。看着躺着的家伙满地打滚耍无赖,这倒好整治,一挥手:“吊起来。”

这地方吊人方便得紧,两层钢架子看样就是挂半片猪肉的,手一缚吊死猪似的把唐大头长长的吊在架子上。

唐大头挣扎了几下,不过招来了更重的拳脚报复,沉闷的砰砰叭叭如同拳击败革的声音,夹杂着唐大头的闷哼,让几位打手暗暗佩服的是,唐大头这个混球倒也算个硬茬,被吊起来之后看得见豆大的汗滴沿着额头直滚下来,咬着牙在闷哼着,看样像准备宁死不屈了。

倒不是不屈,而是确实不知道。

这些动手的人几句问下来唐大头听明白了,敢情是追问古董的下落,敢情是陈久文出车祸死的时候车里的一箱古董不翼而飞,其中就有这件寒玉珠串,包括这一件在内的二十余件都是价值不菲,而关键的一件却在关健的时候出现在唐大头的手里,被唐大头送到了大通拍卖行,拍卖行生怕古董流拍,肯定是先行通知行内的人,齐树民得知消息后一路查下来没查到货主,却查到了这个送货的倒霉鬼,唐大头。

这边揍着唐大头,那边偶尔还有人对陶总监动手,骂骂咧咧的样子唐大头也听明白了,敢情是齐援民通过王为民准备转往境外的钱没到手,逼着陶总监还钱和追问王为民的下落,陶总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嘴硬,哼哼唧唧也是说不成一章。

揍唐大头这号滚刀肉可比收拾陶总监的难度要大,不轻不重几拳,引得唐大头是怒目而视。又重又狠几拳几脚,引得唐大头狠唾一口带血的唾沫,捎带着话里开始问候齐树民的祖上八代不忌性别。打人的打疼了、打累了,抽着板凳腿和带血的木棍又是狠敲着唐大头的四肢,一阵阵惨嚎过后,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流氓对决和高手对决稍有差别,高手是一招分胜负、一式见生死。而流氓对决则不然,死缠烂打越操蛋越让人望而生畏,反之越软蛋就越遭人欺。唐大头怕是看到今日之争无法善了,索性横下一条心了。刚进门还有点害怕,越打反而越硬气了。

越硬气越打得打人者有点手软,耷拉着脑袋昏迷了,绑来的时候就穿了件秋衣秋裤,连汗带血已经浸得湿透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霎时成了一片了无人气的猪羊牛肉。一昏迷,几个人顿时停手了,回头看看坐在门口脸上毫无表情的齐树民。齐树民两眼阴鹜地盯着被吊在横栏上的唐大头,倒没料到这货色这么硬气,沉声说了句:“连刃,浇醒……架锅,给他灌灌裆……”

沉声说了句,一听得这话,早有人上前开了火的风门,一口大铝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锅上还架着温度刻度。那位被捆在椅子上的陶总监看得这情形,似乎想起了什么恐饰的事情,紧张地脸上肌肉抽动着,鲜血狰狞的脸有点变形。

“哗……”地一捅凉水浇得唐大头一个激灵醒了。努力地睁眼看看面前,隐隐约约的马脸唐大头看清楚了,是连刃,狠狠地呸了一口,咬牙切齿、状似厉鬼的样子惊得连刃后退了一步。

“唐大头,我敬你是条汉子,说出货的下落饶你一命……看看这是什么……”

连刃说着,手下端着一大锅热水,就见得连刃顺手提着棍子敲敲锅边吓唬着:“六十八度五,高一度让你浑身起泡、皮开肉绽;就这个温度烧不死你,也让你好过不了,你把我们兄弟逼上绝路了,那我们就对不起了……再问你一次,货在谁手里?”

“呸……”唐大头怒目圆睁着,丫的,不是不说,而是真说不出来,甚至于根本还没明白这其中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刃一摆头,回头看看齐树民,似乎是最后请示,这个半开水浇人的方法太过阴毒,传说中是FBI对敌特使用的刑讯手法,温度控制的好的话,不起泡不烂皮,不过一凉一热一灌,那滋味恐怕比毒打好受不了。齐树民面无表情,阴森森地看着唐大头。这架势是动了真怒,不死不休了,连刃一闭眼一挥手,俩手下端锅的朝着唐大头腰部以下,哗声浇了上去。

惨嚎的声音聚起,连连的惨声叫得人心头发瘆,吊着的唐大头如遭连续的电击,惨叫着身体痛苦地扭曲着,捆着双手拉着粗大的吊杆哗拉拉直响,挣扎着两眼如血,用尽全身的力气晃着身体要冲上来拼命,这是神志有点丧失之后的挣扎,一挣扎被绳子一拉,头一歪,疼昏过去了。

惨相,惊得几个人面面相觑,掘坟盗墓死人白骨倒不怕,活人这个样子倒是看得人心下发虚。

“民哥。”连刃看着吊死猪一般的唐大头,这一番折腾足有半个多小时了没问出一句话来,有点心下无着了,问着门口坐着的齐树民:“这草包是不是真不知道呀?”

“不可能不知道。”

齐树民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有点狐疑了,嘴里喃喃地说着:“货肯定还在太原,真他妈没想到截咱们货的就一直在咱们身边,这俩个王八蛋一个截货、一个吞钱,把咱们兄弟害惨了……现在就剩这么点指望了,一样也找不到,咱们拿什么跑路……继续……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阴森森的屠宰场,隐隐的传来了像夜枭悲鸣、像孤狼夜嚎的惨叫声,阴云掩去了最后一丝星光,似乎不愿意目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罪恶……

…………

…………

清晨,老城区将军巷口停着几辆警车,巷内百米开外的一座老宅之前拉着警戒线,老宅院里,几位警察和便衣模样的在指指点点地说着。

“……嫌疑人应该是翻墙进来的,根据地上的血迹和送往医院的伤者判断,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翻墙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女主人,身着内衣秋裤出来一看究竟的时候,被嫌疑人重物击打脑部导致昏迷,现场留下五个人的痕迹,除了男主人、女主人,应该有三个嫌疑人,在打伤开门的女主人之后,三个人随即冲进卧室,绑架走了男主人,男主人的衣裤还留在卧室……这个地区的人员成份较杂,住所外部可能的痕迹已经无法提取……陆队,像是个老手干的,翻墙的时候墙头只留下了半个掌印,伤人是一击而中,绑走人连左邻右舍也没有听到较大动静,很专业啊……不排除持有武器的可能。”

身着一身白大褂的三队法医在现场勘查报告上写着寥寥数语,几句评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法医的工作领域里只有受害人和嫌疑人之分,说完了看看仰着头的陆队长,正盯着三米高的围墙发愣,似乎不太相信是攀墙过来的,那边还有一位蹲在地上,看着墙角一隅的一堆烟屁股。法医一问,蹲着的简凡接上茬了:“不是尾随进来的,是一直等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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