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黑锅(607)

简凡吓了一跳,一个侧身躲到了墙后,扩大了声音喊着:“唐大头……唐大头,唐哥、唐哥,我知道你在里面……菲菲……唐大头……在不在家呀?”

连叫数声,没有反应。简凡心里隐隐地升起了不详之感,“咯”一声掰了枪套,轻轻地开了保险,边喊边亦步亦趋地进了院子,猫着腰着急奔几步,窝到门一侧的死角,伸着手试试门,屋门吱哑一声,也是开的。

“唐大头……菲菲……是我,简凡,你们在不在……”

简凡心下更虚了几分,猫在屋门一侧,喊了几句。喊得自己也有心虚疑心更重了,院门开着、屋门也开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肯定有事。

怎么办?

又猫着腰换了个位置,躲在暗处竖着耳朵等了良久,依然是四无人声。简凡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良久,屋里有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像一个女人的嘤咛……噢,应该不是床上喊爽的那种,像是有气无力的声音,简凡心一紧,握着枪悄无声息地窜到屋门口,辨着声音的来源,把手机摁亮,往屋里一扔,自己一猫腰又躲了回来。

没有什么反应,简凡这才放大胆进了屋,看着微弱的手机光下,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形,心里狂跳着,摸索着拉亮了灯,一下子看愣了。正中央的屋里头发凌乱的躺着菲菲,穿着秋裤内衣,光着一只脚,鞋也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斜斜地躺在屋中央,偶尔微微蠕动一下。

“菲菲……醒醒。”

简凡心下狂跳着,吓得不轻,枪入套,半扶着菲菲躺到怀里,一扶手上沾了一片血,不用说伤在后颈部位,拍拍脸蛋,试了试脉搏,问声没有回答,还有气,一下子心下大急顾不上其他了,抱着人,就往门外飞跑。

“菲菲……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菲菲,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简凡,马上就到医院了……能听到我说话吗?应一声……唐大头怎么样了?……”

伤得不轻,偶尔的嘤咛一声说不出话来,抱着个人奔得简凡气喘吁吁,出了小巷放倒车座,把菲菲放到了车副驾上系着安全带半躺着,上了车又是一手把方向一手扶着菲菲,鸣着警笛,直驶向医院……

第五卷 浮世起与落 第73章 难辨忠奸人

黑暗、黑暗,满眼俱是黑暗……

唐大头蜷缩在车后厢里努力晃晃脑袋试图清醒着,感觉到了耳后血液的粘稠和身上几处疼痛,动动手脚,才发现自己被捆着装在一个大编织袋里,而且不是一般的编织袋,应该是装过牛羊肉一类的袋子,膻味很重,口子被扎着。

一切来得很突然,按照以往的习惯,不管是从派出所还是看守所出来,都要先去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去去晦气,这一次也一样,菲菲陪着吃完了、洗完了,被关了几日早撩起了邪火,刚刚回到老宅就迫不及待地脱衣办事,刚关上门就有人敲门,菲菲还以为邻居来了,一出门啊了一声就没声了,自己刚要起来,呼里呼拉冲进来几个人,也是脑后一懵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断断续续的记忆从头疼欲裂的脑袋里连贯起来了,再往前,是被余所长抓进派出所里了,这让他有点纳闷,和西宫派出所这位余所长原本关系不赖,隔三岔五还邀人喝过小酒,这人是姐夫李威的一个同事,没少帮忙,可这次邪了,糊里糊涂就把自己逮进去了。进去了不审不问,关了两天多然后又糊里糊涂放了,搞得唐大头有点憋火。要不是那一身警服的话,非揪着跟他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不过现在的情景,唐大头倒宁愿自己还睡在派出所滞留室那臭烘烘的小格子间里,最起码那地儿还有点安全感,而现在,自己连谁下的黑手也不知道。

耳边响着车油门加速的声音,偶尔有点颠簸,噢,是在车上。谁他妈这么大仇,还把老子拉到荒郊野外动手怎么地?

唐大头暗暗骂了句,试图回想谁究竟和自己这么大仇恨,不过想来想去,实在拿不定主意,活了三十多,有一少半时间蹲在看守所监狱里吃牢饭,剩下的一多半时间在坑人害人,不管是打伤的、打残的还是收烂债收得倾家荡产的,哪一位苦主都有可能这么折腾自己。

换句话说,不管是谁这么干,都不算过份,这行的前辈把话都说死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看来今天,偿还的时候到了,就是不知道还给谁了。

昏昏沉沉地躺在车后备厢里,隐隐约约地觉得车又行了洗一次桑拿的功夫终于停下了。唐大头只觉得被人好像揪着大力拽出了后备箱,几乎是施着往下走,瞪蹬蹬的台阶磕得全身疼痛,又是一支烟的功夫,被连人带麻袋“嘭”地扔到了某个地方。

哧地一刀,袋子口开了,被人一倾一倒,抹了一脸血污、油污的唐大头从麻袋里滚了出来。晃着脑袋努力看看,霎时吓了一跳,心拔凉拔凉地。

昏暗的地下室里,偌大空间,四周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和粪便的味道,刚睁开眼就看到了头顶斜斜上方的肉架和铁钩,几个人影晃在眼前不远,背后还有几口大锅,在太原混了几十年对各式各样的地方都有了解,一刹那间判断出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个屠宰场,而且是郊区那种没牌没照地下黑屠宰场。

妈的,老子今天要被当猪羊宰了。

唐大头心里吓得几欲大小便也跟着失禁,不经意地看着屋中央,居然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倒霉的家伙,被捆在一张破椅子上,耷拉着脑袋。雪白的的衬衫沾染着几处破损和血污。刚刚一愣神的功夫,三个大汉围了上来,大力一扒,手脚被捆着的唐大头直愣愣地竖起来,一竖看得破旧的铁门口端坐着的人,又是吓了一跳。

看清了,是齐树民,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齐树民,是在盛唐差点把自己绑走的齐树民。瞪着一双阴鹜的眼晴,上上下下打量着唐大头,阴森森地一笑,起身绕屋几步,突然把捆在椅子上那位的头发一揪,亮着相,瞪着唐大头:“认识他吗?”

嘶地唐大头瞠目惊得后仰了几寸,是鑫隆的财务总监陶明武,王为民的心腹,有些黑事王为民就是通过陶明武差遣自己的,说起来俩人是嫖友,盛唐只要有了新鲜货色,少不了要请这位陶总监去赏光。只不过看着平日里经常驾着辆奥迪花天酒地的陶总监被打成这么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德性,惊得唐大头怔了怔。

一怔,旁边揪着的人反身“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恶言恶声地催着:“问你认识吗?”

“认识。”唐大头被打得眼冒金星,弱弱地点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架势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那这个人,认识吗?”齐树民蓦地亮着一张照片,一看是姐夫李威,唐大头不明所以,点点头,认识。

“他在哪儿?”齐树民问。

“在家呀!?”唐大头有问即答。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是左边的人,一耳光扇得唐大头嘴角殷着血,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在进派出所的时候,姐夫好像确实在家嘛。

齐树民看着唐大头的几分愣样子招招手示意着手下放手扶着,迈了两步走到唐大头左近,揶揄地说着:“估计你是真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几天才把你老人家等回来,王为民、李威这一对王八蛋都溜了,兄弟们辛辛苦苦十几年掘坟撬棺,这俩狗日的一个截货一个骗财养得可够肥了啊,现在倒好,吞了我大哥钱也罢了,连人也送进去了……唐大头,你说吧,这笔帐咱们该怎么算?”

“这……这不关我的事吧?你们中间有啥扯不清的,怎么能算到我头上?我连你都不认识。”

唐大头强自辩了句。口气估计是有点不善,一左一右伺候的主,一个窝心拳头加一个肘锤,把唐大头直干到地上又补了几脚,疼得唐大头蜷缩了半天伸不开身子。

上一篇:商海谍影 下一篇:红男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