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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锅(772)

很幽静,悠扬的萨克斯飘荡在厅堂之内,透明的玻璃门一侧能看到餐厅的近景,烛光、西餐、音乐,一双一对的男女沉醉在彼此呢喃轻语中,悠然的宁静和低调的奢华演绎着一番独特的风韵,能让人顿时忘记身后的繁华,极致、慵懒、悠长午后、情人、周末这些揶揄的词或许都能在此时此地体现。

走过酒店直进电梯,大出杨红杏的意料,稍一想又明白了,估计是早有预谋,早开好房了。

蓦地杨红杏浅浅咬着嘴唇微微地笑了,身边挽着的这货向来小气吝啬,有名的小抠,以前很讨厌他这性子,等到慢慢接受之后现在又猛地这么大方一回,杨红杏倒有点诧异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倒让杨红杏有点期待了,会单腿跪着送一个钻戒?或者会营造一个浪漫的气氛求婚?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抑或者……不管发生什么,杨红杏都不觉得奇怪,长长的数年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别说俩人彼此,就双方的父母也认为这是天作之合。

长厅、回廊、寓意富贵吉祥的装饰图案偶尔可见;木梯、艺门,处处在营造尊贵舒适的氛围。俩人信步出了电梯,踏上软软的地毯,亮着房卡,服务员前领着路,杨红杏暗暗惊叹于这里的匠心独具,外部看夜晚的酒店像月光下透明、晶莹、清澈的颗颗露珠,静静滴落。而内部却是层次分明,像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身侧流转着灯光与夜的影子。

房间不大,洁白的床垫、朦胧的窗纱、柔软的椅子、精致的矮几,服务员端着免费的矿泉水和立顿茶放到了桌上,笑着告辞出去了,眼神里透着一股暧昧,估计来这儿出轨的小资男女不少,已经见怪不怪了。

简凡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的眼神,直进了卫生间转眼端出一盘晶莹的冰块,冰块中间冻着一瓶红酒,中午就冻上了,瓶身外面细细结了一层水珠,在这个大夏天里品这么一杯,肯定是惬意舒爽的感觉能霎时传遍全身,尽管简凡并不太喜欢洋酒。

“咦……挺有品位的哦,拉菲……”杨红杏眉眼笑着,看着简凡利索着开着瓶子,诧异了句。

“九六年的拉菲,传说什么八二年的拉菲根本买不上。”简凡斟着红酒。

“红酒能这样喝吗?……而且,还冰镇?”杨红杏看着简凡喝玉米黄一般直倒了满满俩大杯,脸色怪异地动动,品位的优劣之别恐怕此处可见一斑,这丫不是高低问题,是根本不懂怎么喝红酒,这个喝法简直是牛嚼牡丹、驴饮名茶。

“切,有什么呀?可乐还能姜熬呢,怎么舒服怎么来,这大热天,还是冰镇的好……嗯,给……”简凡却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递给杨红杏一杯,感觉还不舒服,直接端着冰盘和酒坐到临窗的矮几边,斜斜地靠着,一大口抿了多半杯,咂吧着嘴,惬意地呵了口凉气,然后像咬了根冰棍般吐了个字:“爽!”

杨红杏坐到另一侧,强忍着没把抿的酒吐出来,暗笑着,要想在这个人身上看出品位来,估计还得投一次胎。笑着说了句非褒非贬的话:“哟,像个暴发户了啊。”

“哪有,房子钱都没挣回来。”简凡摇摇头,转眼又补充着:“不过要把固定资产算上,换个大房子没问题了。”

“那你还这么浪费,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哦。”杨红杏问着。

简凡略略一诧异,看着夜色和灯光下杨红杏浅笑的样子,不由得几分动心,根据泡妞经验,如果某个妞开始心疼你兜里的钱,那说明她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杨红杏自不用说,一直如此。简凡一饮而尽杯里的红酒,照例咧着舒服的样子不在意地说着:“风格因人而异啊,从辞职开始熬了两三年了,我得好好放松一回,好好谈一回恋爱,好好享受享受,否则就太亏待自己了。”

“那……谈得怎么样?”杨红杏酒杯放在嘴边,笑着问。

“咦!?不是和你谈嘛,怎么样你还不知道?”简凡愣神着反问。

“是么?……我们谈了么?我怎么没有听到一句海誓山盟的情话呀?”杨红杏故作不悦。俩个人这些天一块疯玩,就说吃说说风景,还真没说什么情话。

“哎哟哟……那都骗人的你都信呀?你想听什么,我立马给你说一堆……想听深沉点的: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要不,文雅点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行不?再要不直接点的:我爱得你要死,我爱死你了……嘿嘿哈哈……复古点也成,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多有感情?”

简凡嘻嘻哈哈地说着,逗得杨红杏直喷,笑得前附后仰。

俩个人说话已经习惯了你噎我呛,已经习惯了不假辞色,就像那种太熟悉的感觉,说什么情话都发酸,说什么好话都像掺假一样,玩笑似的把这些说出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只不过让杨红杏觉得孰无几色庄重了,笑着脸一整,抿着嘴忍住笑后才发问着:“哦,我明白了,花这么多钱,买这么贵的洋酒,然后再来一个这么奢侈的地方……是准备求爱?”

“嗯,对……”简几想了想,点点头,征询似地看着杨红杏。

“那你总该准备一枝玫瑰让我感动一下吧?”杨红杏故意问着,恐怕这货忙着开房,一准没有准备。

“我给过你啦。”

“哪有?”

“啧,费胖子结婚时候,我萝卜给你刻的,你都吃了。”

“啊?那也算?……”

杨红杏脸上瞬间换了几换怪异的表情,亏得简凡连那次也算上了,眼看简凡眼睛里闪着狡黠,明显在耍赖,杨红杏故意为难上了:“那其他呢?”

“还有什么?”

“喂,你有点品位好不好,求爱就靠嘴求呀?嗯……先单腿跪这儿,然后再捧一个钻戒,然后再说……你就再笨,看电视也学会了吧?”杨红杏在编织着心中的梦,教育着这个不解风情的人,试图按着自己的意愿营造憧憬中的浪漫。

好容易说了这么一番,却不料简凡侧过头嘿嘿哈哈一笑,指着杨红杏笑话上了:“我就不看电视,不就钻戒么,明儿咱补上就行了……这女人呀,都是重形式不重内容,那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什么的,整个就是哄小女生的,那玩意管用,还有这么多离婚的呀!?”

杨红杏霎时被噎得无语了,试问哪一个女孩不憧憬那么浪漫的一瞬?哪一个女孩不期待有双含情脉脉、眼深如水的双眸深情的看着自己说一句:嫁给我吧。

这倒好,期待了半天,期待了一番“那东西不管用,谁买谁离婚”的话。气得杨红杏差点就要发作了,悻悻地剜了有点不解风情的简凡一眼,耍着小脾气,生气地说着:“那你这算什么求爱?……哼!你爱谁谁啊?别跟我说。”

哼了两声,杨红杏故作不理,抿着自己也品不出品位只能喝出冰味来的红酒,形式急转直下,却不料简凡眼珠一转,弱弱地看着杨红杏,很正色地说着:“咱们还是缺乏沟通和理解,你和我,对于求爱的理解上有……有点误差……”

“什么误差……”杨红杏不屑道。

“我说的求爱……那个……”简凡很慎重的说着,眼神凝重,看着杨红杏,很深情,杨红杏不自然地被勾引注意力来,盯着面前男人,就听简凡慎重的解释着:“你把求爱理解成求婚,那不对。”

“怎么不对?”

“咱们这婚还用求,你不嫁我,嫁给谁呀?”

“美得你……哼,那你觉得非嫁你不可了,还求什么爱?”

“我的意思是呀?”包袱吊足了,这才抖了,就见简凡抿嘴笑着,轻轻说着:“我说求爱,是请求你同意和我做爱的意思。”

“扑……”一声,杨红杏喉咙里噎了一下,眼睛直愣,表情僵硬,一半惊着了、一半气着了,跟着是嘴角汩汩流着红色的液体,不是血,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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