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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360)

“宣姐,咱们可怎么办?老晏还没打听出消息来呀?”

“能怎么办?等着吧。”

“……”

两当娘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廉建国算是什么事也不用干了,挨个埋怨数落,逼着老廉想法子,老廉也毛了,能认识的、能叫上名来的,只要还在潞州的,挨个打电话,想法子,有人传说是涉嫌重大案情,被警察秘密羁押着,有人传说是被村民打死了,警察捂着不敢宣布出来,还有传说是被仇家下黑手了,种种传说加猜测把两位当妈的吓得吃不劲了,埋怨完老廉回头打电话催老公,催完老公,回头又埋怨老廉。这么一群娘子军队伍虎视眈眈的审视下,廉建国快崩溃了。

一个娘们还好对付,要是一群,你甭指望糊弄,别说廉建国,连他儿子也没逃过去,被候子他妈,他堂姐,还有老外的妈、堂弟,一堆亲戚你一句我一句冷嘲热讽数落,滋味着实也不好受,从八点多到这儿,一直就坐在被审的位置,即便认错态度较好,拍着胸脯保证候子和老外一准没事也没有取得丝毫谅解,这不,再一次催问老公无果,候子妈急了,回头失神似地拽住廉捷直问:“你给我说实话,望京是不是出事了,你们都瞒着我……你说,是不是故意瞒着我们。”

“不是,真不是宣姨……”廉捷刚说了句,又被一干女人的唾沫星子淹没了,不迭地躲着,没下落就找你,没办法就逼你,你说把人搞丢了,不找你找谁。庞大的人脉都没有找到确定的下落,火急火类的众娘子军拿廉家父子俩开刀了,话说人情急就生智,情急之下,廉捷大叫一声:“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众人急切问。

“寻人启事怎么样?”廉捷道,一言出口,让人好不懊丧,米家那位不屑地道着:“警察也正找他们呢?你是怕警察抓不住他们吧?”

“米叔,让警察抓着咱们有办法,可现在没消息,咱们可没办法呀。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寻人启事,而是重金悬赏……”廉捷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心思飞快地转着,看着这一干人暂时忘了声讨了,心思飞快地转着道:“他们要出了潞州,肯定要给家里联系,而现在没联系,我想是藏在哪儿了……这样,咱们提高奖赏,提供消息的酬谢五万……不,十万,知道下落的,酬五十万,全部动员,撒大网,我就不信潞州这么小的地方,能没人看到他们,何况老外……不,晏弟的相貌很明显,看过的肯定忘不了,只要知道在哪儿看到过,那接下的事不就容易了?”

哦,好像是个好办法,廉捷看多数人动心了,又加着砝码道:“要办就得赶紧办,省得夜长梦多,这都三十多个小时了,他们在外面呆得越久,可越容易出事呀……何况他们开枪伤人了,保不齐对方也在找他们呢。”

这一句,却是又把两位当娘的心理防线攻破了,神经质的催着廉捷去办,这倒好,廉家的这爷俩终于抽身了,他们还没出门,这群家属也抓着这根救命稻草,让米家这位操办寻人了,米家这位自然是当仁不让,急匆匆跑得比廉家父子还快,办事去了。

闹剧远比廉捷想像中来得快,他刚安顿好父亲歇口气,到快中午才想起还有店里的事,还有托白宏军去找樊五义想办法寻人的事,还有可能发生意外的事,桩桩件件搞得他头大了,斟酌一下,还是先准备回店里看看,指不定今天又要出什么洋相了,却不料刚出门,米家办事的电话来了,两人约着在市中心一家传媒中心见面,一见面把廉捷雷了个外焦里嫩,这位米先生实在是办事效率高得很,一个多小时,成捆成捆的寻人启事已经印就了,直往廉捷车里塞了四五捆,让廉捷想办法多发点,广发点。

告辞了这位,看看时间快中午了,风风火火往店里赶,到了驴肉香停车场时,意外的是没有发生闹事的,却停着一辆警车,刚下车走到门厅,大堂就奔着汇报上来了,连着几天出事,今天没见廉总,也没人敢安排采购和开厨的事,所以就没做,组织内部人员打扫卫生呢,廉捷无暇苛责店里人了,直问着外面的警车怎么回事,现在他也有点心虚,难不成是候子和老外被提留住了,把他的牵出来了,没来由地让他有点紧张。

大堂一指,两位民警就坐在大厅里等人呢,一介绍,倒不是同伙给供出来了,而是东明养殖场的王利明老板要告他,加上那几位上门打人的混混,昨天聚众闹的事也不小,分局扔到派出所,派出所这不上门询问来了,两人一说来意,还很客气地道着:“廉总,我们也就是来例行询问一下,知道您忙,所以没敢让您去我们所里,有时间吗?”

人家这么客气,廉捷倒不好推辞,看了看门可罗雀的店里,颓丧地道着:“请吧,谁说我忙,我一点都不忙,我快失业了。”

当是句玩笑了,两位民警跟着廉总上办公室了,大堂直和藏在后厨伸出脑袋来的几位挤鼓眼,那意思是,没事,开不了工,不用忙乎了……

出现惯性了,连着几日出事,今儿可是谁也没敢准备动,可偏偏今天屁事没有,到中午还有上门的客人,后厨可傻眼了,根本就啥都没准备呢,无奈之下,大堂擅作了个主张,把那个牌子又放到了门口,还是那四个字:

暂停营业!

※※※

“候望京,男24岁,5月2日在潞州209国道走失……提供消息者,重酬十万元;知道下落提供者,酬谢现金五十万元……联系电话……晏重光,男27岁……”

根娃不经意看到有人往他店门口贴东西,出来喊时人早跑了,一把撕下来一瞅,愣了,这人是哪儿,潞州知道的仅限几人,他就是其中一人。悄悄地蹙到店后瞅瞅四下无人,拨着电话小声地道着:“喂……单勇,寻人启事都贴到的店门口了,酬谢五十万呢啊,卖亏了,才卖了三百块一头……哈哈,是我卖逑的,我那敢想那钱,哎,知道了,你别出村啊,我看阵势大得去了。”

打完电话,等再出来的时候,异样了,又有一模一样的寻人启事给贴门口,手里的,撕下来的一起扔了,根娃心怀鬼胎,砰砰乱跳地回店里了。

七横八纵,各街各路,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给贴了个七七八八,多亏了樊五义这条地头蛇,召着手下人四处收罗了平时就在街上发小广告的闲散人员,足足召了百十号人用最短的时间就把潞州的地面铺遍了,于是那些这个另类寻人启事和那些真心求缘的、老军医治性病的、无痛人流以及再造处女膜的,还得加上形形色色办证开发票的广告并列在一起了。

“这有用么?”白宏军坐在车里沿路看过,广告着实发得不少,但这效果,实在让人不敢期待过高,人家贴个美女照片真心求缘,让你睡了还酬谢三十万呢,这年头,怕是你真金白银想酬谢都没人敢信。

“贴路上的吧,够呛。不过我已经跟认识的兄弟们打招呼了,要是真藏在潞州的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我就有消息,不过要不在潞州,我可没办法了。”开车的樊五义道,老头很有自信,不过两次事办砸了,说话也不那么硬气了。

“你最好找着,老樊,候子他爸是省财政厅、老外他爸在扶贫办,两家在省城里基本没有办不了的事,你能把他们两家为下,以后都不用干着偷偷摸摸的生意了,去包块荒山荒滩,直接都能给你拔下款来。”白宏军道,是诱惑,不过也假不了,至少老米就是靠这发财的。

“哦哟,哪怕不给拔款,只要事能办了也成呀,这事我就纳闷了,怎么个回事啊。七八个人追一个,还把我的人烧伤了;吓唬了吓唬个养驴的,还去了百把号人把我的人打了,我就纳闷了,廉家惹的是个什么货色,怎么这么多人帮他,以前没怎么听说过潞州还有这号人物啊。”樊五义哭笑不得地道。此时上心了,问着那人叫什么,白宏军这才想起,诸事忙乱,这个受伤的却给忽略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叫单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