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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461)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过两个人的私事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我们相识的很偶然,但很快乐,是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那种普通人的快乐……他带着我去城隍庙、带着我跳大众舞、拉着我上森林公园,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他,或许就有点小磕绊说不定也会平和的接受他,在我的眼中,他一直是位简单的人……不过有一天我却发现,根本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我对他所做的事,对他本人,一无所知,你觉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左熙颖轻声问,在说着自己心里的困惑。

当然是受骗上当的感觉了,当发现熟悉的人干了这么多陌生的、不可理解的事,那种感觉自然不会很好,就即便做这些再有理由,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得了的。

宋思莹沉默了,就她也未必能全盘理解单勇,她看着若有所思,如画中美人般的师姐,期待地问着:“那……您真的不准备见他吗?”

“随缘吧,就即便我们成为恋人,也未必会是幸福的一对。谢谢你,宋姑娘。”左熙颖轻声道着,婉转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的情绪,恬静的脸上,似乎也找不到曾经的欢喜。

单勇啊,单勇,你小子可错过什么了,居然不接我电话……宋思莹却是如是想着,不过她看到左熙颖如此平静的表情和如此优雅的举止时,她又在想,这美人可有点太出尘了,或许错过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

响马寨的山上依然宁静,下午没什么事,郑锦婵没有走,在最大的那间木屋午睡了一小时,然后对借故送茶看她的刘翠云讲太喜欢这儿了,准备小住一日再走。刘翠云自然主随客便了,不过她知道郑总的心结在那儿,单勇愣是扔下人家,一下午跑得不见人影,你说这事办得,太不地道,好歹一句话客套总得有吧。

不过那事她就干涉不了了,快年节的这里也清闲了,四点多钟又来了两对投宿的,估计是看要下雪了,来这儿住下,等着到滑雪场玩,夕阳下山,天将擦黑的时候,又有客来,车直停到木屋招待处的门外,有位围着围巾的女人进门问着:“老板娘,还有房间吗?”

“有。”刘翠云机械地应了声,抬头时,愣了。

好熟悉的声音,就是没想起来,她愣着盯着来客,对方却是笑着,慢慢地解着围巾,笑啐道:“翠花,居然连我也不认识,该打。”

“啊?华婷姐……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刘翠云大喜之下,扑上来了。居然是快两年未见的团支书回来了。

“刚回来就看你来了呗,我看看,老板娘有点发福啊。”

王华婷抱着刘翠云,两人互捧着脸瞧也瞧不够,然后是相视哈哈笑着,拉着手又跳又喊又叫,简直比嫁人那天还高兴……

第三卷 苦逼们的甜蜜爱情 第27章 媚自眼生罗衫解

五六十平的房子有多大?可能对于王华婷无法想像,心里虽然冠之以寒酸的定义,不过很快被颠覆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装帧的很精美,收拾得很利索,厅堂中的中央挂着一幅“百年好合”的狂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认出了是单勇的字,走近一看,果真如此。

茶几是手工实木制作的,雕得是百兽图,像件古器;沙发也是纯手工制品,刘翠云介绍说,本来是老大给自己做得准备搁在山上晒太阳,不过当新婚礼物送给司慕贤了,这玩意做得像单勇的性格一样粗犷,格棱明显的框架蒙着两张大驴皮,倒比买回回去现成的还派场。卧室不大,临窗的书桌上一台老式的笔记本,这里记录了婚后几乎全部的生活,而让王华婷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那天热闹的抢亲。她拉着刘翠云,兴奋地问个不停。

而刘翠云,有哭有笑,笑里含泪地说着这段往事,听得王华婷唏嘘不已,拉着刘翠云的手,有点感叹地道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后来断了联系,我还以为时间长了,大家的关系都淡了,谁可能想到发生这么多的事。”

“我那时候就想,胡乱嫁了人,糊里糊涂过一辈子得了,那些天我真的绝望了,人就像傻了一样。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真去抢亲。”刘翠云抹了把欢喜地泪水,这事说起来仍然让她感概万分,却是无法表达得淋漓尽致,只有苦笑着得着:“就那么很霸道地抢回来了,还派雷大鹏带了两个胖子扮奸夫,把高家的婚场给搅了个一塌糊涂,就像在学校罢灶闹事一样,把我也抢成县里的名人了。”

“那家后来没找你的事吧?”王华婷担心道。

“没有,单勇想到了,提前摆平了。”刘翠云轻声道,对于那家却是没有什么同情,她又补充道:“不但没有找麻烦,先前我爸办我的工作给原来的县长送了八万块钱,后来这个县长调任市开发区书记,他不知道怎么干的,居然把这笔钱也给要回来了。”

说得好不崇拜,不过王华婷却是对此多有了解,笑道:“这个不太难,当官的也怕闹事,你们抢亲声势这么大,一看就是家恶人,谁敢黑你的钱么?何况又是单勇出面,一个进监狱释放犯的名头,足够把当官的吓住。”

这话里多有取笑的成分,不过刘翠云无所谓了,直道着:“恶就恶吧,总比原来的良善处处受人欺强一点。华婷姐,别光问我,说说你……不是说要两年吗?你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出门,大部分时间还不就在想家里过得,又是异国他乡,实在过得郁闷,一点也没有你过得精彩。”王华婷一言以蔽之,不过看这么平淡而稳重的样子,许是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她这身份在潞州还算个官二代,出了潞州,怕是得泯然众人矣了。

“没法比呀,你不知道我多难受。”刘翠云道。

“是没法比,你现在多享受。”王华婷笑道。

这点刘翠云可不否认了,笑了笑,又问怎么提前回来了,王华婷却是严肃地道了句:“宋教授病重你不知道吧?看你过得这么幸福,肯定是不知道了……他是研究红学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在学校时没发现,出了国才发现,他的影响都到海外了,我研读在校当地,有咱们潞州六个人,除一位出生在国外的,剩下的都知道宋教授,包括我在内有三人是他的学生,他病重的消息在他的学生中不知道怎么传开来了,各地留学生的团体都有人回来,我在当地就自告奋勇,当了个代表。”

“影响这么大,没觉得呀?”刘翠云有点愕然。

“可能比你想像中要大,他在八十年代就首倡建立了一个非官方的助学基金,每年把自己大部分的工资、稿费和其他收入,加上从事业有成的毕业生手里募捐到的钱,全部用于资助贫困学生完成学业,到现在已经快有三十年了,你想想,三十年,比咱们的年龄都大,这三十年帮助到的人,会有多少?”王华婷婷肃然道,一副凛然起敬的表情,在学校里就没少听说宋教授捐赠所有藏书的事,走出学校才发现,他干的事远不止这些。

“哇,太伟大了。”刘翠云愣了,只能报之以如此一句景仰的话了。看看时间已晚,从响马寨下来到市区吃完饭再回家看花了不少时间了,她拨着电话,安排司慕贤守寨,又被王华婷取笑真成压寨夫人了,刘翠云也坦然受之了,开着水,沏着茶,话题转向轻松的时候,她问着:“华婷姐,咱们俩人太寂寞了,要不我把雷哥给你通知来?”

“哟,你饶了我吧?雷二还那样?”王华婷吓笑了。

“小看人家了吧,早是精神文明办的国家干部了,女朋友都有了,一位警花,不信了吧?”

“是不是?那还真得见见……不过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王华婷笑着看着电脑屏幕上了婚场,看到抢亲上马,那个熟悉的面孔让她下意识地摁了空格键暂停,是裹着白头巾的单勇,正帮兄弟抢翠云回寨呢,呲着嘴巴,一脸坏笑,那个无比熟悉的笑容再现,仿佛把她拉回了曾经的记忆中,忍不住地笑了,一年多不见,还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