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老家(16)

给兰香家这一头的亲戚送完后，由德绍一个人给依山村共一个房头上下来的亲戚和文珍娘家的亲戚送。

文珍有个表姐住县城东门，送完她家，分送糍粑的工作就完成了，德绍在家里吃过早饭后，从依山村前的徽饶古道进城去给这位表姨家送糍粑，表姨留他在家里吃了午饭才让他回家。

德绍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东门桥头围了很多人，他以为是做猴戏的，并挤进去看热闹，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发现是南昌机械安装公司来婺源招工人。

德绍从土改工作队回家以后，感觉做田地里的活气力有余地，特别是和兰香结婚以后，家里又多了一个人手，两个人一起挖田刨地就更轻松了。

虽然前年底因为志焰的「多嘴」和文珍侄子的「胡言」，家里被抄得干干净净，但经过这一年多的挖呀刨呀，家里好像又缓过劲了。

他想窝在家里就算把田地整出花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只有那点田地；

虽然兰香为他生了华娣，华娣很可爱，只可惜是个女的，他很羡慕阔嘴旺，莲枝头胎就为他生了个儿子，他必须要生出儿子来而且要多生儿子，彻底改变人丁不旺的局面，他还梦想着要让这个家庭重新恢复到从依山村搬来河边村时的红火。

第3章 痛失爱女

看到这个招工广告后，德绍觉得这可能是他振兴家庭的一条好路子，他的心脏开始不安分地跳动起来，脑袋里飞快地寻思憧憬着。

他飞快地了解工资待遇后就挤出了人群，匆匆地赶回了家，心不在焉地吃完晚饭就进了房。

兰香忙完家背锅沿头的事后，看到华娣已经在长凳上睡着了，赶紧把华娣抱进房来帮她脱衣裳放进被窝里，看到德绍睁着眼没有睡并说：“像个老爷一样，孩子睡着了也不管一下。”

德绍说：“忙完了吗？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兰香说：“什么事？你起来给华娣把下尿，我去洗脸洗脚了。”

兰香说完就准备转身出房。德绍赶忙止住兰香，把去南昌的想法快速地说了出来，兰香一听愣了老半天才说：“到南昌，路那么远，按我说现在孩子这么小，最好不去。”

德绍说：“我们两个都守在家里，只有那么点田地，再挖再刨有什么用呢？”

“人家不都是这样子过吗？我不赞成你去，不过你真要去的话就和你爸妈商量好。”

兰香虽不赞成，但也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并且估计文珍不会同意他去。

德绍说：“他们两个，我明天和他们讲一声就行，我怕就怕家里的事你顶不下来。”

兰香说：“事倒不怕，哪里有干不下来的呢，大不了就是比人家忙一点、累一点。”

德绍说：“那就行，我明天就去报名了。”

德绍没等华娣满周岁就去了南昌机械安装公司，一直到大年二十八晚上才回家过年。

德绍从南昌给华娣买了一双鞋子，他说今年才去一个多月，明年才会有钱给全家人都买过年礼物，之后并很得意地讲他第一次坐火车的经历：“「嘟嘟」叫两声，火车就起动了，起动后就「哐嘡哐嘡」地飞速向前跑，跑得又快又稳，快到你看到车窗外的电线杆数一、二、三，数一个数，车子就过一根电线杆，稳得你在车上喝开水都不怕溅出来，也不怕被呛到，比坐汽车不知道要快多少倍、舒服多少倍。”

1岁出头的华娣已经开始学走路了，得了一双鞋后喜出望外，她把鞋子拿在手上把玩个不停，还时不时地放进嘴里咬几口，对一个月多不见面的德绍一点也显生份，“爸爸、爸爸。”奶声奶气地叫个不停。

德绍发现一个多月没见面的华娣居然会摇摇晃晃地迈步子了，也喜出望外，再听到华娣不停地叫自己，心里自然更加高兴，嘴上「哎哎」地应着，走过去一把把华娣抱起来，举过头顶，转圈圈。

华娣开始有点害怕，但是转了个圈后，马上就乐得「咯咯」地大笑起来，德绍把她放下地后，她嫌没玩够，「爸爸」「爸爸」地缠着德绍，还要再玩。

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桌子除了有粉蒸菜、粉蒸肉、肉果外，还有一条荷包红鲤鱼。

年夜饭过后，一家人都洗了头洗了澡，换了一套新衣裳，粽子煮熟了开门时也和人家一样「咚哒咚哒」地放冲天炮、「噼哩啪啦」地放大长串的小鞭炮。

正月初四，德绍留了个发电报的地址给兰香后，就和同事们一起去南昌了。

自德绍去南昌后，兰香就开始忙起来了。她的想法是反正只要她能干的，她就比别人家早点着手，这样才可以避免比人家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