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老家(168)

小虎是义务兵学员每个月领的津贴和在粤北部队当兵时一样，这就是小虎自当兵以来全部的经济来源。

小虎没有购买力，无法像一些同学那样用所购物品来掩盖下山打望的主要企图或重要企图，省去了坐在公交车上来回受罪和一出校门就担心返校迟到，自然也体会不到同学们所乐此不疲的在担惊受怕中深情打望的那种刺激享受。

第118章 回家过年

小虎在通院读书，周末从不请假外出，每天随着学校的号音节奏紧张地穿梭于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楼、操场和食堂之间。

可能因为军校生活没有新兵连那么疲惫，小虎偶尔会控制不住自己，在熄灯就寝时会想一想家里的人和事、想一想部队里的人和事；

有时会梦到德绍和那两头水牛。

有时会梦到秋姿，在梦里他跟秋姿说，经过部队的锻炼他现在已经长得很强壮了，再也不是像麻杆一样干瘦干瘦的了，他还跟她说了很多心里话。

不过每次从梦中醒来，他都强迫自己赶快回到现实中来，自己上了军校，毕业后要分回部队，与老家天隔地远，并且以基层部队的工作节奏年把两年才能回家一次，与秋姿之间距离无论是物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只会越来越远。

数学和物理是小虎高考时考砸了的两科，读医专时没有开设这两门课。

到了通院，小虎决心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欠下的账补回来，除了认真听课、认真做练习题外，还经常到图书馆里去「加练」这两项。

半期考试，小虎考得很好，高数和物理都考出了很高的分，总成绩排整个五队的前几名。

半期考试过后，通院进入了冬天。通院的冬天非常美丽，上午整个校园都被浓雾笼罩着，这浓雾正如电视剧《西游记》中「天上」的场面中都有的团团漂渺的「仙气」。由此，小虎把通院认定为人间仙境的标准样子。

待到大家的脚后跟和大、小脚趾外侧都长出老茧来，对「三截头」皮鞋的「钢板」完全无感时，军校的第一个寒假就快到了。

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通知学员们尽快确定寒假回家的日期和车次，由学校统一订学生票。

自这个通知发出后，区队长的房间里中午、晚上都被学员们塞得水泄不通，有来报车次和日期的、有来改车次的、有来改日期的。

有少数学员打个电话就订好了回家的机票，干脆利落、清清爽爽，相较而言，这样的学员三、八队要多一些，五队只有少数的几个。

小虎到区队长房间里去了3次，每次里面的人都很多，他不愿去挤，也没耐心等，3次都是瞧了几眼就转身走了。

自从那个订票的通知发布后，回家过年的气息就洋溢于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特别是新学员们只要一有空就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地讨论着「过年计划」，同学聚会、战友聚会、出行旅游、走亲访友等等，当然少不了吃饭喝酒打牌得压岁钱这些越聊越没完的话题。

学校小超市里的火锅底料、朝天门香烟、宏声香烟、磁器口陈麻花、涪陵榨菜、合川桃片、怪味胡豆等重庆特产早就被新学员们抢空了，连四川的灯影牛肉、张飞牛肉等也卖断了货。

来晚了什么都没抢到的学员们排成队央求小超市老板行行好再下山去进货，他们愿意足额付钱预订。

小虎查了列车时刻表，坐K73次列车从重庆到上饶，不误点的话要36个小时。

他知道即使学校能帮忙订到车票、有位置坐，但春运期间火车上的拥挤程度比到区队长房间里去填订票信息的拥挤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上面坐30多个小时绝对没有一分钟的好受时光。

另外，就算到了上饶也不一定买得到由上饶到婺源的客车票，就算运气好买到了票，从上饶到婺源的客车他没少坐，平时开四、五个小时，寒假春运期间估计要开五、六个小时，挤得连脚都没地方放、尿憋得连膀胱都要炸。

还有一个难题是，回了家之后，返程票非常难买，就算能买到从婺源到上饶的客车票，上饶到重庆的火车票肯定买不到坐票。

小虎不仅无法像同学们一样买特产回家，而且来回的盘缠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并且他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急着回家去向父母、家人和同学汇报交流半年军校生活的感受，他心内里没有那份光荣感、自豪感。

虽然兰香早就说让他过年回家去上坟，要他亲口把考上军校的消息告诉德绍，但那根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跟三、八队的学员比，自己简直就是「二等学员」。

他甚至认为当初兰香让大虎替他去上坟、放鞭炮祭祖宗搞的那一套完全是小题大作，这种事情要是被三、八队那帮学员知道完全可能会成为一段精彩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