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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阁祸(冷娼门系列之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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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个嫖客一样的男人,女子再蠢也不至于希望被他们搭救,那样与接客有何区别,她又何苦凭白受这许多罪。只是与倾不可能给她反对的机会,也不解释,直接封住她的哑穴,带回了家。

将被气晕过去的女子放在床上,扯了被子盖上,她这才转向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慕容展。

“先烧水,处理她身上的伤。”

慕容展像是这一刻才回过神来,急慌慌地往厨房跑。与倾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可以确定,她还是处子。当然,如果我们没救出她,那么下一步,恐怕会有男人直接给她破处。”检查了女子身上的伤,在看到她后庭处被木棍戳裂的伤口,与倾见惯不怪地下了结论。

慕容展抿紧唇背着身子站在一旁为与倾打下手,传递和清洗清理伤口的布巾,闻言脸有些微泛白。他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不是她,但是一想到她被这样对待,心就像被人狠捶了一下样。她是那样的骄傲,怎么能受得了。

与倾将自己身旁常备的所有外伤药膏都用在了女子身上,然后用净布包扎过,以免药膏弄得床褥到处都是。之后才给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又换了染上血污的被褥。

待一切处理妥当后,她和慕容展走出这个原属于他的房间,回到他们的新房。

“你认识她?”看着心神不属的慕容展将屋内的油灯点亮,与倾问。她之前虽一句话未问,并不代表她没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慕容展点灯的手一颤,片刻后方稳住,直到昏暗的灯光在房内漫延开来,他才回过身,眉紧紧地皱着,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一个故人。他比划到,说是不确定,眼中的担忧却分毫没少。

与倾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微笑着向他伸出手。“等她醒来问就是。”她想那个故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或许她有一个情敌,但是她选择不杞人忧天。事情未发生之前,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慕容展仍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向她。

我能不能留在那边照顾她?他问,心里始终放不下。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顺从她。与倾想。但是她觉得这样不错,因为她要的不是一个言听计从的丈夫,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违逆她,至少可以确定,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有他自己的主见。

“唔……”她皱眉,抚上肚子,“可是我有点饿了。花了那么多钱,竟然只喝了杯茶。”想起来真亏啊。

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慕容展连犹豫也没有。

与倾弯眼笑,“馄饨吧,我记得你早上还有卖剩的馅料和皮。”他果然还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慕容展点了下头,转身便往外走。

“等一下……多煮一些,你也吃点。”与倾突然想起,忙在他跨出门之前叮嘱道。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不说,他只会煮她的。

慕容展回头笑了下,然后消失在门外。与倾这才想起自己的妆还没卸,忙跟着出去,打了盆热水回来,将脸上用面粉以及颜料弄的妆洗去,松了发,换上女装。

这易容之术是她自己小的时候捣鼓出来的玩意儿,比僵硬的人皮面具更加惟妙惟肖,也更加不易被人发觉。不过自从离开那个地方后就再也没用过了,今天重拾起来,她竟然有些兴奋。

摇头叹自己童心未泯,她晃悠着来到厨房,只卸妆的功夫,慕容展已经包好了馄饨,正在锅内煮,他则坐在灶前烧着火。见到与倾,他脸上浮起温和的笑。

与倾走过去,俯身抱住了他的肩背,然后在他诧异地抬起脸时轻柔却不允许拒绝地吻住他的唇。感觉到怀中人瞬间的拘谨,香舌微挑,技巧地唰过那柔软的唇瓣,而后探入其中。

啪的一声,手中烧火棍落地。慕容展轻喘一口气,闭上了眼,伸手揽住她的腰,与她亲昵地温存起来。在已有名分的这个时候,这样的亲热于他来说,并非难以接受。

良久,两人分开,慕容展脸上布满红晕,眼中带着笑意地看着不知在何时软进他怀中的与倾,心中满溢着奇怪的温暖感觉。她是他的妻子,这个事实其实并不讨厌,相反似乎还相当不错。

与倾第一次被他看得脸红,不自在地别开眼,突然觉得做为一个女人来说,自己是不是过于大胆主动了些。

“熟了熟了,别煮得太烂……”锅内冒着腾腾的热气,正好给她转移注意的机会,忙叫着从慕容展怀中跳起来。

看她慌慌张张地去揭锅盖,慕容展当然明白她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不由失笑。而后蓦然一顿,似乎,相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穿她的想法。

“别发呆了,快来盛。还有,还有……我来盛,你去淘点米,趁着火还燃着,煮一小锅稀饭,给那个丫头备着。”

转眼间,与倾又恢复了以往的干练,麻利地将锅中馄饨舀进两只碗中。

没想到她想得这样周到,只为一个他可能认识的人。慕容展心中一动,首次产生想将她紧紧拥进怀中的冲动。

第五章(下)

吃过馄饨,与倾与慕容展闲闲聊了一会儿,便去睡了,任着他守在那个女子的身边。若连他都不相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慕容展坐在窗前的椅内,拿着书静静地翻看着,偶尔向帐内扫上一眼。

或许是伤得过于惨重,女子上过药后,睡得极不安稳,不时发出细弱的呻吟和梦呓。至半夜的时候,突然发起烧来,更是胡话不断。

慕容展只得去打了水来,拧干布巾为她擦拭额头颈侧降温。那个时候,他终于看清了女子隐在乱发下的容貌。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脸完好无损。这是妓院的规矩,若毁了脸,再美的人也不值钱了。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即使是闭着眼,也无法从上面看到丁点温驯。微翘的菱唇,上挑的眉峰,显示出主人的傲骨。

是她吗?慕容展仍然不能确定,五年未见,一个孩子长成少女,容貌变化之巨,很难让人再凭借记忆来相认。

正当他寻思为难之际,外面突然响起嘭嘭的敲门声,在深夜中显得相当惊心动魄。

是倚红楼发现失了人,寻了来吧。慕容展心跳微快,想到这个可能。就算没人亲眼看到他们救这女子,只要仔细追查,也会追到他们身上来。毕竟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经过大门,何况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个大男人没姑娘陪着在里面闲逛。

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他将帐子拉下来,转身往屋外走去,恰遇上惊醒披衣而起的与倾。看到她镇静自若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心中安定了下来,似乎只要她在,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

“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与倾说,因为不希望吓倒他,所以先过来打声招呼。

慕容展摇了摇头,上前,为与倾系好衣带,又理了理她的发,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她是他的妻,虽然他没什么本领,但也不会让她单独面对危险。

与倾笑了,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没做错选择。

敲门声一直没停过,还夹杂着粗声的喝骂。隔壁院子亮起了灯,显然也受到了惊动。但是两人往外走的步子却很从容,他们甚至在享受这双手互执而行的一刻。

门开,外面火把照亮了小半条街,十来个大汉凶神恶煞地站在外面。最前面那个他们认识,是那个拿黑皮鞭的男人,他的旁边则是一脸气急败坏的老鸨。

“半夜三更的,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没有常人的惊惶失措,与倾小鸟依人般偎在慕容展胸前,笑眯眯地问。

没有回答她,老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慕容展身上,伸出肥短的手指激动地指着他拔高声音道:“是他,就是这小子!”

那领头的汉子眼中精光暴闪,便要上前抓慕容展的衣领。